关于杨酒儿那番吹嘘大过说教的宣言,我不予置评。说到底,我作为大老爷们也犯不着跟一黄毛丫头争个高下……被说弟弟就认了呗,在揣摩女生心思这件事情上,我承认自己的段位确实低得有点夸张……早知道当年就该多玩点恋爱养成游戏的。
况且,撇去最后对我的人身攻击,她之前说的那句话,倒是不无道理……人家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亲姐妹,肯定比我要心灵相犀得多。
但要是按照她的说法去推敲,情敌一词实在惹人生疑,难不成我与杨菜之间还有几分破镜重圆的可能?不不不……毕涛,你已经有木丹丹汤园韩静黄馨蕊马漫漫了,绝不能再去招惹是非了……咦?等一下,什么鬼啊,马漫漫是怎么混进来的……
另一边,在成功达到拔高自己贬低他人的目的之后,杨酒儿好似有些上头,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大谈特谈男女相处之道,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跟普通酒桌上乱侃生意经的醉酒大哥有的一拼,若不是我知道其跟脚,差点还以为自己误闯进了某个相亲机构开办的恋爱讲座。
对此,我忍不住在杨老师讲到口干舌燥准备喝可乐润喉的期间,向她提出了质疑:你丫不过是个未成年,懂个屁的恋爱?
杨酒儿轻蔑一笑:“姐们常年观看国内外各种偶像剧以及言情小说,对世上所有恋爱路数全部钻研透彻,论造诣早已达宗师级别,除了没亲身体验过之外,没有任何缺陷。”
所以……你纯粹是个只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理论帝?
我幽幽一叹,感慨道:“纸上谈来终觉浅,唯有实践见证章,嘴强王者还是边儿呆着去吧。”见杨酒儿好似要反驳,我连忙又补了一句,“请闭嘴,臭妹妹。”
“切!”杨酒儿哼哼唧唧翻了个白眼,很是不满地撇过头。
聊到这里,我大致又对杨酒儿有了一层新的认识,这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而且还很吵。
果不其然,没老实一小会,杨酒儿很快又不安分了起来。
她跳下沙发,趿着鞋子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几圈,而后一溜儿钻进我的卧室,过了几分钟,她忽然从门后探出了脑袋,向我问道:“姐夫哥,晚上我睡哪啊?”
我按照先前的打算,说道:“没办法地方小,没多余的房间,我住的这间次卧就让给你了,我睡客厅沙发。”
“这不太好吧……”杨酒儿咬了咬下唇,羞涩道:“酒儿本就是过来借住,再独占了房间实在良心不安,要不……姐夫哥你进来和我一起睡吧!”
纳尼?你居然是这么奔放的人吗……我怔了怔,瞪大眼睛道:“你在开玩笑吧!屋里就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两个人怎么睡?再说了,你我男女有别……”
“姐夫哥,不要误会哦~”杨酒儿眨巴眨巴眼,龇牙道:“我是说我睡床,你打地铺啦。”
“……”
我皮笑肉不笑地望向她道:“我谢谢你啊。”
“不客气。”杨酒儿嘻嘻一笑,砰地一下关上门,下一秒屋里便传出来她愉悦的歌声。
……故意的,我敢断定,这厮绝壁是故意的!嘿,才刚跟我稍微混熟些,就立刻蹬鼻子上脸了不是?!
我总算明白杨菜的担忧,以及杨酒儿说过的“擅长跑路”的意思了!以她这跳脱的性子,估计从小到大没少作死,能安全活到现在,想来一定在逃跑这一技能上过苦功夫。
哎呀,头疼!领了这么一捣蛋鬼回来,也不知道将来是福是祸啊!
……
傍晚的时候,下了班的春雪姐回来了。
由于我实在拉不下面子去超市帮杨酒儿买女性用品,所以相应的全部拜托春雪姐顺路采购。
当春雪姐提溜着大袋小袋进门时,我赶忙起身帮忙搭手,并顺带招呼正躺在我次卧床上玩手机的杨酒儿出来见人。
见到生人,杨酒儿还是显得很乖巧的,甜甜地喊了声“春雪姐姐”,就一言不发地主动帮忙干活,形象营造得杨菜附身了似的……其实只有我知道,要不了半小时,她就会原形毕露,重新变为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杨酒儿气质本就偏向邻家小妹,以及她一系列讨喜的行为,让春雪姐的第一观感特别完美,再加上听完了杨家姐妹的悲惨遭遇后,有些感同身受春雪姐顿时母性大发,放出话来,让杨酒儿放宽心,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只要她春雪还在魔都工作,就永远有杨酒儿的栖身之地。
全程目睹的我扶额哀叹!唉……又一个老实人上当受骗啦!
不过意外的是,我本以为杨酒儿迟早会绷不住现出原形,没想到这家伙却一直表现得极有分寸,言行举止无一不妥,害的我不禁开始思考……是否我早前展现出的形象不够稳重,才会引得她那么形骸放浪?
……不得不说,这女人啊,天生就是做演员的料,尤其是杨家姐妹,个顶个的影后!
为了欢迎新人入住,春雪姐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三人大快朵颐了一顿。吃饱喝足后,杨酒儿请缨去刷碗,我则打扫卫生,春雪姐实在无事可做,便将阳台晾晒地衣服收下来叠好。
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风,刷好碗的杨酒儿走出厨房,看着客厅里还在忙碌的我们,突然笑着蹦出来一句:“嘿嘿,我们好像一家三口哦。”
话音一落,屋内几人都有些尴尬,杨酒儿也意识到失言,忙不迭想要解释,我却及时插话道:“咋咧,你想认我当爹啊!”
杨酒儿表情一噎,又碍于春雪姐的面不敢发作,嘴唇翕动了一下,挤出一句“算你狠”,气呼呼地走了。
其实杨酒儿会说出那句话,倒也不难理解……她童年丧父,成长环境又十分缺爱,正是因为憧憬这种温馨的家庭生活,才会让她产生了刹那间的恍惚吧。
直到杨酒儿离开,我才扭过头向春雪姐递了个眼神。春雪姐立即会晤,小声说了句“交给我”,起身去房间里找杨酒儿去了。
两个女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不大会儿,杨酒儿再次神采焕发地重新出现在我面前,昂着脑袋宣布道:“姐夫哥,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另外,我今晚跟春雪姐睡,你不用睡沙发了,开不开心?”
“开心开心……”我斜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往旁边站站,别挡着我看电视。”
“……”杨酒儿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平复心情,然后猛地转身朝我“噗”地放了个响屁!
“喂,你干嘛!”我一个反应不及,下意识闻了闻:“我去,好臭!”
“不计较才怪!”杨酒儿拔腿就跑,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吃屁吧你!”
我一骨碌从沙发上翻了起来,朝杨酒儿追了过去:“臭屁精,你可别被我逮住了!”
春雪倚在门框上抱胸看戏:“哈哈哈……”
……
认真的说,在往常,我和春雪姐的相处模式完全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基本上除了吃饭时会有交流外,大多都是在各自的房间,绝不会过多的过问对方的私事。
而自从杨酒儿来了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那天晚上,本该安静的二居室一直闹腾到深夜凌晨,期间除了我和杨酒儿的打闹之外,三人还敞开了心扉,聊了许多关于小时候的成长往事,直到各自都呵欠连天困意满满,才算作罢。
次日清晨。
我在一阵杨酒儿的尖叫声中惊醒,穿上裤衩子就奔到客厅,只见这丫头缩在沙发里,捂着眼跟魔怔了似的乱嚎。
好梦被扰的我自是一头雾水,费劲巴拉地拨开她紧紧盖住脸上的手,询问道:“你咋了?”
“姐夫哥,早安哈。”杨酒儿咧嘴冲我笑了笑。
“早安你个大头鬼。”我差点气笑:“你在鬼哭狼嚎个什么啊?”
“我害怕……”杨酒儿小嘴一瘪,伸手前面一指:“有蛇!”
哪来的蛇?我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便瞅到电视机里正放着的科教节目:《动物世界:眼镜王蛇》
“有病吧你!”我气得朝杨酒儿的脑袋敲了个爆栗:“一个电视节目而已,至于叫得跟杀猪似的吗?再说了,害怕你可以换台不看啊!”
杨酒儿抱着脑袋弱弱说道:“姐夫哥,你听没听过一句话……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就是胜利!”
我:“……”
莫生气,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我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无声将那首全国上下脍炙人口的打油诗念了几遍,我总算强忍住了打死杨酒儿的冲动。
呼了口气,我看向杨酒儿,微微笑道:“酒儿,以前有没有人说过,你叫起来的声音就跟烧开水似的。”
杨酒儿很是震惊:“哇!姐夫哥厉害啊!你怎么猜到我外号叫烧水壶的!?”
我疯狂咆哮:“不用猜!明摆着的事实,就是你这家伙,声音又大又吵啊!”
杨酒儿本是想据理力争的,但看着我光着膀子的架势,不免有些心虚,嗫嚅了一下,小声道:“也不算太吵吧,酒儿很安静的……”
我吼道:“是真的,吵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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