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鲍军的初次会谈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并没有打击到我继续追债的积极性。
尽管当时在谈话中他明里暗里地对我威逼利诱了许多次,但我依旧不为所动,原因不为有它,我要真的是图财的话,直接私吞了黄毛的赌资就行了,哪还费得上这么大劲,再说了,我也不能辜负马漫漫等人对我的期望不是。
至于接下来讨债该如何进行,我心里早已想好了对策。
就是一个字,“缠”!
你不是无赖流氓吗?我只要比你更加无赖流氓就行了。
光脚不怕穿鞋的,打不过你也要恶心死你。
为了贯彻落实“磨死人不偿命”的核心思想,我特地向马漫漫和老妈请命,在后面的几天里,对鲍军实行了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无差别覆盖试的全程跟踪。
一大清早,我便蹲守在鲍军家门口,握着油条一边吃着一边耐心等待,一直到鲍军拎着公文包从家里出来,我就立刻跳将出来,对他大声吼道:“鲍总您好,我是万威集团的毕涛,请您及时归还违约金欠款……”
鲍军措不及防地被我吓了一跳,愠怒道:“怎么是你?谁让你来我家的!”
我不为所动:“鲍总您好,我是万威集团的毕涛,请您及时归还违约金欠款!”
“神经病!”
鲍军翻了个白眼,满脸晦气地按开电梯门,我瞧准时机抬脚跟了进去,继续在他耳边刮躁:“鲍总,请您及时归还违约金欠款…”
“你复读机啊你!”
鲍军气骂了一声,懒得再搭理我,快速地从地下车库找到自己的埃迪拉克轿跑,点火启动,直接扬长而去。
不过,鲍军会有这样的冷漠反应,早已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不急不慢地掏出手机,查阅起黄毛给我发来的简讯:“鲍军上午10点会去仁和茶馆办公”,后面还贴心附上了手机定位。
坐上地铁快马加鞭地赶到地点,我果然在茶馆的二楼见到了鲍军的身影,这家伙正和一个拥有着地中海发型的男人商谈生意,我二话不说,立刻窜了上去。
“鲍总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我喘着粗气,不顾他们两诧异的眼神,端起鲍军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这才说道:“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万威集团的毕涛,请鲍总及时归还违约金欠款…”
被我唐突地打断话题,地中海发型男指着我问道:“小鲍,你这是?”
“一只烦人的老鼠!”鲍军面如猪肝,勉强笑道:“内什么,孙总,不用理会他,我们进包厢谈。”
鲍军倒也机智,喊来服务员跟那个孙总换去包厢谈事,本以为这样我就拿他没办法了,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现在的我除了耐心好时间多也没有其他的优点,干脆就守在包厢的门口等他出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鲍军从包厢出来上厕所,我像是个口香糖一样又迅速粘了上去。
眼见我颇有死缠烂打的事态,鲍军面色铁青,终于首次试图与我交流,压低声音含怒说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你不还钱,就不算完咯。”我一脸无辜。
“你给我等着!”鲍军撂下一句话,拿出手机大有拨打电话喊人的意思,我冷笑着出言插话道:“打电话叫谁?鲍总,我提醒你一句,还是不要惹事上身为好。”
“什么意思?”鲍军并未拨通电话,反而眼神阴毒地盯着我问道。
“现在全市严打,假如你叫的那群打手混混过来的话,若是威胁到我的人身安全起了冲突,说不定会引起上面那些人的注意,鲍总您名声在外,想必手底不干净的东西也不少,你也不想被当场被重点照顾的对象吧?”我丝毫不惧地盯着鲍军的眼睛,认真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那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鲍军冷声说道。
“哈!那就更好了!”我右手握拳敲在左手上,状若惊喜,“反正你欠我们集团的钱已经是经由法院判决过的事实,你猜猜由你这种老赖所产生的民事纠纷案件,警察来了,是帮你呢?还是帮我呢?”
“这么说,你是吃定了我拿你没办法了是吧!”鲍军硬着脖子说道。
“正是如此。”我背手打趣道:“总之,我有的是时间陪鲍总你玩这个‘躲猫猫’游戏。”
“算你有种!”知道我这家伙软硬不吃,鲍军也是十分无奈,又不敢拿我怎么样,只能气冲冲地拂袖离去。
小胜一场,我得意地仰头大笑,随后牢牢遵守“粘人”要诀,溜进厕所替正在小解的鲍军吹口哨。
“鲍总,看你这颜色偏黄,最近有些上火呀!”我一手搭在鲍军的肩膀,伸着头点评道。
“你丫到底有玩没玩啊!”鲍军惨叫了一声,提着裤子跑了出去,我嘻嘻一笑,再度追了上去。
哼哼!敢惹我!不把你玩死玩残,我龙傲天跟你姓!
随后的日子里,我依旧对鲍军进行了全面封锁的战略计划,只要他出现的场所,必然会有我的身影存在。无论他做任何事情,我总有办法干扰他的行动。
他想吃饭,我就搞一些恶心的东西降低他的食欲,他要喝水,我就扮鬼脸惹他笑喷,他去工作,我就学单口相声分散他注意力,他上厕所,我就在隔间帮他“配音”,他开车,我就一屁股占驾驶座给他指路,哪怕是他窝在家里足不出户,我也能连番电话轰炸,敲门送快递,小石子砸玻璃,害得他夜里都无法入眠。
我的不间断骚扰,给鲍军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污染,也让他对我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毫不在乎,到后来的色厉内茬,衍变到最后的状若癫狂,导致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无比憔悴。
我感觉,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绝对能把丫给逼疯了不可。
哎呀,就喜欢你这样想打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对于我来说,外出所产生的消费并没有对我造成任何经济负担,我们集团家大业大根本不差这点钱,只要留好发票,都能全额报销。我反而更担心的,是黄毛这个“内应”,就怕他突然间“良心”发现“临阵倒戈”,那我可就不好办了。不过幸运的是,黄毛似乎也对看他老板出糗一事格外来劲,不但非常尽心尽责地向我提供信息,并且还时不时地八卦地询问鲍军的反应,我明显能从他的字里行间里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愉悦之情。看来,在等到鲍军缴械投降的之前,这个黄毛就已经被我给玩坏了。
就当我以为,这种无止尽的骚扰还要持续很久的时候,事情忽然产生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