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花今晚罕见的没有折腾我,或许是心有余悸,当听说吴昊不知从哪拉来了一批“砍手党”之后,毅然决然的出现,今晚算是峰回路转了,不过就不知道吴昊的嘴巴严不严,如果从他的嘴里传出任何风言风语的话,我和陈小花都要兜着走。
因为不止是我市,上到省里,再远些的东北一带都知道牛百川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如果真的逼得他发飙的话,我的尸体可能今晚就会沉进江里喂鱼,或者也可能会在陈皇后的鱼塘里,毕竟我算是撬了她的墙角,土狼已经心甘情愿的跟着我了。
“以前小时候,我爷爷总是带我们姐妹俩上山打猎,李文你知道吗,我爷爷告诉我,山里最凶的不是狮子、老虎,而是野猪,它们奔跑起来就像是一辆小型装甲车,长长的獠牙一下子连皮卡车都能拱翻。”陈小花不知道怎么的,躺在我怀里无由来的跟我说出了这番话。
我怔了一下笑着道:“所以你要我做一只老虎狮子都要害怕我的野猪?”
“不是。”陈小花摇了摇头,“如果向我说,你还是做一只竹鼠,一辈子当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我这只母老虎就能够保护你一辈子了。”
我抱住了陈小花笑道:“怕是不够你塞牙缝的。”
我们两人相视一笑,说的倒不是什么荤腥不堪的话,不过今晚属实是太惊险了。
“以后如果非但没有必要,我绝对不会去招惹那些二代,特别是有些红色背景的,做得更为很辣,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总听人家说,某某富少把人搞怀孕了拍拍屁股走了,还从没听过某个红色子弟干过这种事,今晚我算是长见识了。”我看着陈小花道。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吴昊的狠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反而更像是大太阳下偏偏有一捧照射不到的黑土,里面散发着腐臭的味道,令人觉得不舒服。
“不一样,你接触的那些所谓的公子哥,都是一夜暴富的存在,根基太浅,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没有教养的事。”
陈小花对这件事情相当有发言权,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抛开红色子弟不谈,真正的富二代做事远比你想的更加的圆滑,特别是父辈处于核心位置的,这批人或许清一色的常青藤院校毕业,回国之后没几年是就开始做基金金融一类的,相信我就算不是自己去做,总有朋友能够给他们介绍路子,这就是抱团模式,当一个成熟的精英团队开始抱团了,你就知道真正所谓的站在金字塔顶尖的那类人究竟是多么厚的一块铁板了。”
我频频点头,实不相瞒我身边倒真有这么一人,陈伯的女儿陈寒心,回国不久之后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但绝对是占据金字塔顶端的那类人,毕竟……随便去个游乐场还能有保镖跟着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所以我才说让你不要浪费时间,你卖一辈子房子,也不一定够这些家伙一晚上花天酒地的。”陈小花对我好言相劝。
我摇了摇头,倒不是不服输,倒不是不明白她说的,而是我身后有一个潜在的定时炸弹。
吴良,这个家伙心计颇丰,而且还跟任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现在对我一定有很深的恨意,恨不得立刻把我碾死那种,所以我不得不站出来,只希望有朝一日不要死的太难看。
“我也说不听你,不过你要自己注意了,有些事还是自己求心安理得最好不过。”陈小花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开口道:“其实我今晚不是专门为了救你来的,而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我不解的问道。
“陈皇后的老公光头文死了。”陈小花说出让我骇然的话:“两天前躺在魔都的黄浦江里被打捞上来,遗体正在往回送,估计今晚到市里,这次陈皇后算是彻底折戟了。”
我震惊了,光头文好歹是一个社会大哥,竟然说死就死,整件事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死了是真死了,第二天一早,从土狼带回来的小道消息称,这孙子死的时候也没忘记花天酒地,死之前正在某家夜总会潇洒,被仇家堵到愣生生扎了十几刀扎穿了肺叶,我很难想象这个接近鼎盛的光头是如何在肺叶都被刺穿的情况下,硬生生的跑出了接近五公里的跑到江边,然后又被人扔进了江里。
紧接着当夜,两名不知道被谁雇佣的刀手就自首了,陈皇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能量也没从这两个人你嘴里撬出来一点有用的价值,最终法院宣判了,一个主犯死刑,另一个从犯无期。
“那个光头这辈子也算是值了,上过最野的女人,抽过最好的烟,喝过最好的酒,就是下到地下也能够吹到投胎了。”我安慰着土狼,我可不相信轮回转世这种鬼话,那纯粹是安慰家属听的。
土狼,不,应该是真名叫做杨缚川的男人红着眼眶坐在驾驶座,一口一口的抽着不知道哪弄来的劣质烟卷,他明显适应不了烟卷的辛辣,边抽边作呕。
“节哀。”我拍了拍杨缚川的肩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安慰他的话。
我和光头文的交情不深,说破大天就是一起喝了几场酒,然后莫名其妙被他安排了个卸磨杀驴的名义大哥的身份,恨不算上狠,感谢也感谢不上来。
“文哥走之前还说,这行干下去迟早要出事,咱们手上的活再硬,也没有上头的硬,他本来私下沟通了一个大人物,到时候洗白资产之后,安安心心的颐养天年,可惜了。”杨缚川摇头叹息。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如果你想要去祭拜他,我也不拦着你,如果去了就帮我上两炷香。”
“不了。”杨缚川摇了摇头,“文哥一走,现在全都由陈皇后说的算,我跟那娘们天生不对路,过段时间她可能会用现有的资产成立一家公司,里头牵扯的方面太复杂了,我搞不定,也跟她提了退休的事,她没拦我也已经证明我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我恍惚看着杨缚川,悲伤确实是会让人成长的,几天前他还是个喊打喊杀的主,但是光头文一死他的脑袋也正常起来了,已经开始学会了事实分析。
“陈小花让我做一只竹鼠,可笑吧?”我忽然想起来了跟陈小花的对话,笑着道:“不过野心理想我暂时也不缺,还缺点机遇相信我,最迟半年一切都会上轨道的。”
杨缚川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人此刻已经无言以对了,他开着车带我在市区里兜风,很快我们迎面看到了一个车队,光头文的大头照就摆放在头车上,我们靠着路边停下,一路看着车队离开,良久之后,杨缚川点了根烟,而我也找他要了根,我们两个大男人在车里呛得跟孙子似的,但却有赌气的谁也没肯把烟掐了。
“我这几天想出趟远门,替文哥收点债回来,这件事不办好的话,我一辈子都安不了心。”杨缚川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大概清楚这是个叫做情义的东西,不过让他散散心也好,免得到时候憋得跟小红一样心里变态。我犹豫了一会嘱咐道:“路上要是缺钱了给我打电话,走的时间长的话别忘了给我寄明信片,哦带点土特产什么的也行。”
杨缚川点了点头,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