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乙在一旁见了,悄悄问她这是怎么了。
毕竟两人做夫妻也有小二十年了,虽然说谢乙说吴氏是他肚子里的虫儿,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可是反过来说,吴氏这些不安的举动落在了谢乙眼里,他焉能不知道他娘子这是有情况吗,所以他问话了。
吴氏看他一眼,把他拉到一边跟他把刚才从胡娘子那里听到的关于喜二郎已经定亲的事情对谢乙说了,并问他:“你说这是真的么?”
谢乙说吴氏是不是怀疑那个胡娘子骗人,而胡娘子骗人的目的是不想让别家妇人染指她为她女儿挑上的女婿。
吴氏点点头,说自己是这么想的,而且自己这打算过去问刘氏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谢乙拿手指弹了下吴氏的额头,说她是个憨的,哪有这样子去问人的,她这么径直去问刘氏,岂不是暴露了他们夫妻的意思吗?显得他们的女儿多急着嫁人似的,所以,他不赞成吴氏直接去问刘氏这个话。
吴氏问他要不直接去问刘氏的真假,那又如何能知道胡娘子到底是不是说得假话呢。
谢乙想了想道:“这事儿我看不要问刘氏,却去问一问以前喜家隔壁住着的赵家娘子,你趁着赵家娘子来买杂骨的时候问一问行了。”
吴氏接话:“你是说赵家跟喜家做了好几个月的邻居,素日又长走动,赵家娘子定然晓得喜二郎定亲没?”
谢乙点点头,说:“正是如此,这样可不比你直接去问刘氏好得多么。”
吴氏向丈夫竖起了大拇指,赞他想得周到,按他的意思来。
隔壁喜家院子里面,刘氏把胡娘子和她女儿送出去后,回来去帮着抱慧儿了,一面看顺娘跟齐氏忙碌。这一次顺娘和齐氏把那些坏豆子空豆子都挑捡出来,一挑是一小碗,刘氏在一旁说这些又不能煮着吃了,倒了也可惜,况且以后天天要发种生,不如去买几只小鸡回来,拿这些挑出的空豆子和坏豆子喂鸡也够了。齐氏在一旁说不但泡豆子之前要捡出来不少烂豆子,是泡过之后也有些浮在水上不堪用的,以及发过种生之后,剩下的那些根须以及掉落下来的豆瓣都给以拿来喂鸡,每天那么多,恐怕喂个十几只鸡也够了。
刘氏立即有了兴头,说她这去买上十来个小鸡回来喂上,那样来年能捡不少鸡蛋呢,鸡蛋卖了也是钱。
顺娘在一边听了说这鸡蛋不卖,自己家人吃,她相信等到明年不缺那几个卖鸡蛋的钱。
齐氏跟顺娘一起把挑捡好的豆子都发上之后,跟着婆婆刘氏一起出门儿去杨柳镇东头卖鸡鹅等家禽的地方买小鸡,可成和慧儿也被他们带出去了,剩下顺娘一个人在家里面。
顺娘是个勤快的人,不惯歇着,便拿了笤帚扫院子,然后整理摆放在院子里晒着的柴火,她又提前把明日要挑进城的柴火给捆扎好,正忙活着呢,院子里面又进来人了,顺娘顺着脚步声看过去,见是刚才出去的胡娘子又去而复返了。
她刚想招呼胡娘子,不料后面又跟进来了吴氏。
顺娘不晓得她们是来干嘛的,于是只好猜测她们是不是来找自己老娘的。
胡娘子其实也是见到刘氏和齐氏从自己铺子跟前过,知道只有顺娘一个人在家,便摸过来打算问一问她关于她定亲的事情,原来她回去后一想,也是不太相信刘氏说的顺娘已经定亲的话。她跑过来是想亲自问一问顺娘的,哪晓得她刚进喜家屋,谢家肉铺的吴氏跟进来了,这让她倒不好开口问顺娘定亲的事情了,于是只得打哈哈,说是过来找刘氏唠嗑的,顺娘说她娘跟嫂子一起去买小鸡仔去了,要不胡娘子坐一会儿,等着她娘回来?
“不用,不用了,我那铺子上还有事情要忙,那隔日过来找你娘说话好了。”因为吴氏随后跟进来,让胡娘子没有达到目的,她只好讪讪地这么说,僵笑着跟吴氏打了个招呼之后,然后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吴氏跟胡娘子一样的借口,说是闲来无事,过来找刘氏聊天。
顺娘却有些奇怪,明明这会儿还没到午时,谢家肉铺应该正忙着,怎么吴氏竟然说闲来无事呢。
不过虽然奇怪,可是顺娘却还是要对她再说一次老娘和嫂子出去买小鸡仔了,要等会儿才回来的话。
吴氏打个哈哈,道:“原来如此……”
话锋一转,她突然问顺娘打算甚么时候成亲办喜事,她这个邻居好随一份儿礼。
“啊?”顺娘怀疑自己幻听了,一脸惊诧地望向吴氏。
吴氏见顺娘这表情,立马大喜,不过为了肯定自己的猜测的话,她又说了一句,说她听人说顺娘定下了个喜家庄的媳妇,明年要成亲。
“到底是谁在胡说,传这样的谣言?不知道婶子从哪里听来的?”顺娘立即问。
吴氏笑道:“到底是何人我也不晓得,只晓得有人这么传,那个既然没有这回事好……好……”
顺娘皱起了眉头,不解地看向吴氏。
吴氏也不跟顺娘废话了,她跟着胡娘子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叫一个心花怒放,胖胖脸上容光焕发,扔下一句那等顺娘的娘回来她再过来的话,忙忙地走出了喜家门儿,回自家肉铺里去了。
她一进去,见着谢乙在他肩膀上使劲儿一拍,拍得谢乙歪了半边肩膀,不过他看到吴氏十分高兴的模样,猜测是不是刚才她过去喜家,打听到了真相,那是喜二郎根本不曾定亲。
吴氏乐不可支,偷偷笑着告诉谢乙,还真给他猜到了,那是喜二郎人家根本不曾定亲,这可是喜二郎亲口说的,想来还真是那个对门杂货铺的胡娘子要跟自己抢女婿,然后故意说出什么喜二郎已经定亲的话来骗自己。现在也不用去问赵家娘子了,因为从喜二郎嘴里得到的答案一定是最真实的。
谢乙看她这样欢喜的样子,说她既然如此上心隔壁的喜二郎,不如早一些找媒人上喜家去说亲,让两个孩子早点儿把亲事定下,省得她这么操心隔壁喜二郎被别家妇人抢去做女婿了。
吴氏听了这话,还是有些犹豫,觉得这也太快了,人家喜家搬过来才几天,要找人上门去说亲,这也太着急了。虽然自己也跟谢乙的意思差不多,可是还是想再等上几个月再说,毕竟她还要看一看喜二郎是否能把种生买卖做起来。
谢乙道:“若是你有那闲功夫去拦胡娘子,张娘子,马娘子的,随你罢。”
吴氏瞪他一眼,一拧身往屋里去了,谢乙摇摇头,继续走到肉摊子跟前去看伙计们卖肉。
刘氏和齐氏带着两个孩子去买小鸡仔差不多到晌午才回来,顺娘那个时候已经在厨房做饭了,也没做什么,是把昨天晚上请客的菜热一热,还有煮了一锅粥,另外是把炊饼再热一热。
顺娘听到脚步声从厨房里出来,问她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齐氏说婆婆左挑右挑的,每个小鸡仔都要比了又比,又要让小鸡仔跑一跑,还要看小鸡仔会不会吃,总之这十来个小鸡仔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故而这一去花了一两个时辰,弄到这个时辰才回来。
顺娘听完是哭笑不得,然而等她看到老娘望着那一笼子的小鸡仔,连眼角的皱纹里面都盛满了笑时,她什么也不说了,只叫她们赶紧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顺娘告诉老娘,今天她跟嫂子一起出去买小鸡仔,对门杂货铺的胡娘子跟隔壁肉铺的吴氏都过来了一趟,本说找老娘聊天的,老娘都不在,她们又走了。
吴氏一边喝粥一边说:“她们倒也空闲,我忙得什么似的,谁有功夫跟她们闲聊,如今又添了这十几个小鸡仔,须得像照顾娃娃一样的照顾着,才能长大,来年才能生蛋……”
顺娘想起吴氏过来说的那什么外头传自己定亲了的话,本想把这个拿出来说一说的,可想了下又作罢,她不是个喜欢八卦的人,想着还是少费些口舌养养神的好。而吴氏今天上午说了那什么顺娘定亲的话应付了胡娘子之后,一心想着要去买小鸡仔,也忘了跟顺娘说这回事了。
吃罢饭,顺娘开始拌鱼食,打算下午去钓鱼,如今天气渐渐转凉了,早上水里的鱼不动弹,不好钓,还是下午要暖和些好钓些。现在赵三郎那个小子又不敢来找自己麻烦不让钓鱼了,顺娘当然要随着这天气的改变把钓鱼的时间改成白天了。
顺娘手脚很快,很快拌好鱼食,提起鱼篓,拿着钓竿出门儿了,在走出屋门前,顺手把搁在旁边柴堆上的斧子拿上别在腰间。
进了八月的太阳过了午时,下半晌不象前段时间暑热天儿一样热,只是有些温温的太阳,云多,太阳不时躲进云层里面去。
顺娘熟门熟路地找到一处合适下窝子的地方,把鱼食撒下去,然后躺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下,用一顶斗笠遮住眼睛浅眠。
她睡得浅,毕竟想着一会儿要钓鱼,根本不敢真睡过去,所以,在她浅眠的时候听到有很轻微的脚步声往自己这里来,一下子醒了。她拿开遮住脸的斗笠,坐了起来,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一面握紧了身边放着的斧头。
因为上一次在河边赵三郎鬼鬼祟祟的出现,正是在自己等着可以下竿钓鱼的时候,如今她出门可是随身带了斧子的。因想着那个赵三郎虽然在齐大郎的赌坊里面服了软,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次使坏,带着那个叫狗子的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顺娘带上了斧头,要是再碰上他们两个来欺负人,顺娘决定不再忍让,而是会给他们两斧头,让他们知道她的厉害……
结果呢,当她看清楚来人,不由得松了握斧子的手,然后诧异地问:“怎么是你?难不成你真不怕死?”
原来过来的人是谢二娘,她腰间挎着一个小鱼篓,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斗笠。
谢二娘抿抿唇,朝着顺娘一梗脖子:“这柳山下的河又不是你家的,许你来不许我来了啊?”
顺娘真得服了这个小辣椒了,怎么说话呢,自己问的什么问题,她又回答的什么,这发散性思维也太厉害了吧,她能否听得出来自己那么问话是关心她吗?
因为已经跟谢二娘熟悉了,两家关系也很不错,再加上顺娘在心里对谢乙夫妻存有一份儿感激之情,所以现在谢二娘即便说些很冲的话,顺娘也不以为意,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你又来为你家三郎摸泥鳅?”顺娘问。
谢二娘点点头,顺便问顺娘:“你又来钓鱼?”
这不是废话吗,都看见自己在干嘛了,所以顺娘不回答她这个,而是问谢二娘她家缺那几十文钱么,谢三郎喜欢吃泥鳅,杨柳镇上卖鱼的摊子上不是有泥鳅卖么,谢二娘这个当姐的上次为了谢三郎摸泥鳅,差点儿没被淹死,她爹娘难不成不长记性,还让她来?
谢二娘说是她自己想来的,她爹娘并不知道,其实也不光是她弟弟想吃泥鳅,而是她觉得捉泥鳅很好玩,她玩心大,所以跑出来了。而且,她现在会很小心,再不会出上次那种意外。
顺娘便说她也是太自信了,本身不会游水,河对谢二娘来说是危险,因为再小心,谁知道会不会出意外,要出了意外,可不会再有那么好运,碰上自己可以救她,所以,她劝谢二娘别捉泥鳅了,赶紧回家去。
谁想谢二娘却调皮地说自己现在不是又遇上顺娘了么,所以自己真要是不小心,再掉到河里去,顺娘还能再救自己一回。
顺娘对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没办法,只得好声气地告诉她要是她真要捉泥鳅的话,在自己能够看得见这附近捉,不要走到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去,那样算掉进河里去了,自己还可以救她一次,还有啊,她捉泥鳅的时候动静小些,否则会惊到自己的鱼……
谢二娘朝着顺娘甜甜一笑,说她晓得了,她会听顺娘的话,全部都听。
顺娘看她纯净的眸子里面漾满笑,映着头顶柳绿,水中晴空,那青春靓丽那么自自然然地散发出来,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莫名她朝着谢二娘笑了笑,和声说:“那好,你去吧,我要钓鱼了。”
谢二娘点点头,从她身边走过,去附近河岸边的稀泥里面捉泥鳅去了,她倒还真听顺娘的话,一直都在顺娘视线可及的地方,顺娘便也在钓鱼的时候间或去看她一眼,看她可曾走远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顺娘钓起第一条一尺来长的大鲤鱼时,谢二娘回来了,她见到顺娘钓了那么大一条鱼不由得被吸引住了,不肯走了,要看顺娘钓鱼。
顺娘问她不捉泥鳅了吗,谢二娘说不捉了,也有一二十条,够弟弟谢三郎晚上吃一顿了。
于是顺娘说谢二娘这个当姐的很不错,居然会为了弟弟冒着生命危险来捉泥鳅,要是自己像她那样落一次水差点儿被淹死,肯定是再不敢来河边了,换句话说谢二娘的胆子真大。
谢二娘在顺娘身边坐下,两人隔着两三尺远,她说自己是屠户的女儿,自小看杀猪,那个她都不怕,哪里会怕掉水里,而且她说上次那种落水的情况是意外,只要自己注意一点儿再不会发生那种事情。
顺娘道:“说实话,我见过的小娘子里面,像你这样胆大的不多。”
这话说出来之后,顺娘忽然想到了她昨日塞帕子给自己的举动,心里一跳,一下子觉得现在两个人坐这么近说话实在是有点儿暧|昧,而且还有点儿不妥当。
她随即把放在地上的斗笠拿起来戴上,然后要谢二娘也把取下的斗笠戴上。
谢二娘听话的戴上之后,紧接着问顺娘为什么要戴斗笠,顺娘说不想让外人看出来自己和谢二娘在一块儿坐着说话,虽然这河边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一个人。
“哦……”谢二娘听顺娘这么一说,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意思,在这野外河边,她跟喜二郎两人孤男寡女的,要是被人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甭管有没有什么,都会被一些八卦的人传闲话。
然而,谢二娘却是不怕被人传她跟喜二郎的闲话的,她喜欢眼前这个人,算被人传了闲话,大不了以后跟他一起好了。
这也是她的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自打昨日她在喜家的厨房里看喜二郎大显身手,一展厨艺后,不由对他生起钦佩之情,更加中意他勤快能干。
她看见喜二郎一头大汗,在自己娘和喜二郎的娘跟嫂子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掏出自己的帕子塞给了喜二郎,让他擦汗。
做了这件事之后,她走出去心咚咚乱跳。很快回味过来,自己刚才可是做了男女私相授受的事情,这种事情在娘亲嘴里被说成不检点的女儿家才会做的事情,可刚才自己一不小心却做了。
这让她立刻感觉羞耻和忐忑。
可这些都比不上她心里的喜悦来得强烈,因为喜二郎接了她的帕子,她猜想,喜二郎会不会见到这帕子会想起自己,他是否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呢?
昨晚她可是没睡好,翻来翻去想这件事情,她真想知道喜二郎是否也喜欢自己,哪怕有一丁点儿的喜欢,哪怕他对自己的喜欢比自己对他的喜欢少。
这么翻来翻去的后果是她失眠了,一直到底下杀房里面开始杀猪她才勉强睡着,次日起来,眼下乌青一片,她娘见了,骂她这个丫头做什么呢,一晚上不睡觉难不成在思春吗?
她娘骂她的话,让她脸红,她想自己可不是魔怔了么,难道自己真是思春了?
反正这一天,她茶饭不香,总觉得恍恍惚惚地没精神,直到她下晌去喜家玩儿,找齐氏聊天,看见喜二郎拿着鱼竿,提着鱼篓出了门,知道他这是又要去钓鱼。
她跟齐氏稍微说了几句,回了家,趁着爹娘午睡,拿了小鱼篓远远地跟在喜二郎身后出了镇子,到了柳山下的河边儿。假借着替弟弟何三郎捉泥鳅的借口,她走近喜二郎,并跟他搭上了话。
她觉得这一次喜二郎对自己态度不错,不但和煦说话,还担心自己再滑进河里去,要自己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捉泥鳅。
长这么大,谢二娘觉得自己头一次捉泥鳅捉得这么愉快,而且那些泥鳅好像明白她的心情一样,争先恐后地从稀泥里面钻出来,她一捧一个准儿,一会儿捉了十来二十条,接着她在河边把手洗干净,走到喜二郎身边去。恰巧他刚钓起来一条大鱼,她对他说要看他钓鱼,不走了。
而喜二郎呢,也没反对,只是叫她乖乖地坐着,不要大声说话影响他钓鱼成。
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天高云淡,河风拂面,恰似小阳春天气,谢二娘静静地坐在离顺娘不远的地方,觉得自己好像融化在了这河风中,若有若无的丝丝甜味在她唇舌中弥漫开来……
顺娘专心专意地钓鱼,一个半时辰之内,钓起来了三条大鱼,两条小一些的,看着太阳完全隐在了云层后,她才决定不钓了。在她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旁静静坐着,坐了一个时辰左右的谢二娘见状便也站了起来。
她站了起来之后,这才开始甩手踢腿,转动脖子,可怜她坐在顺娘身边这一个时辰竟然真得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看顺娘钓鱼,没有弄出一点儿动静来。
顺娘见她这样,大概也晓得刚才她真得一动不动,心里莫名一软,适才她钓鱼的时候可是想了又想,趁着这会儿河边没人,把一直塞在钱袋里面的那一方谢二娘昨日塞给自己的帕子还给她,然后把自己的心意说清楚的。
可又怕曾经想过的那样,还给她,直接拒绝她,会让她难堪和伤心。
如此犹豫的结果是她都钓完鱼,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还没把想要说的话给说出口,谁叫谢二娘如此甜美,如此可,如此听话呢。
顺娘觉得今天的谢二娘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她跟一只乖顺的兔子一样,让人一见心中一片柔软,根本舍不得伤害这样一只乖兔兔。
但是,今天这种情况可是一个好时机呀,以后要找这么个机会向谢二娘说明自己的意思那不容易了。
顺娘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决定把手帕子还给谢二娘,跟人家说清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她可不想害人家小姑娘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