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杨青回到唐朝后睡得最香的一晚,梦都没做一个。现在他已经渐渐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唐朝生活,好像自己的身体也越来越好了。
以前因为经常熬夜,所以就算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杨青经常会有脸色很差、精神不济的时候。回到唐朝后,杜绝了一切夜生活,晚上就是看书聊天,不到九点就上床睡觉了,早上一般六点前就自动醒来。当然杨望起得更早,他是需要每日上朝参政的,四更二点(早上三点左右)后就要出门上朝,在五更之前赶到建福门待漏院,等候宫门开启。而杨迁是兵部主事,从八品下,每月只需朔望两日参加大朝会,但平时上班的时间也是很早的。
杨青坐在书案前看着外边的小花园,心情很好,所以嘴角微微上翘,湘儿站在他身后帮他梳头。
看着杨青嘴角含笑,湘儿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好起来:“公子今天很高兴啊,是不是想着一会郭公子来府上接你出去玩?”
差点忘了这事!杨青高兴是因为前日晚间不但父亲理解并支持了自己的“宏图伟志”,连大哥杨迁听说后也极力赞成,怪不得杨望昨晚说得那样笃定,知子莫若父啊!
“是吧。也不知道母亲一会会不会放我出去。”杨青可不想让湘儿知道这件事,她又帮不上忙,何必徒惹她担心呢。
“我看悬,夫人的脾气……不过,那郭公子看起来是挺有办*的一个人,说不定他能说得动夫人呢?”
杨青笑笑,郭旰还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人。
用过早膳,杨青没什么事做,就在花园里练剑。说来神奇,杨青穿越后对前世的记忆是一点也没继承,反倒是身体机能完全和前世一模一样。不光相貌声音,剑术不用学就使得像模像样,刚才看到一具放在房中的古琴,心中一动走过去试,居然毫不停滞的弹了一首曲子出来,指*纯熟,还蛮好听。只是自己都不知道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这件事有点搞笑,问了湘儿后才知道自己弹的叫做“风入松”,一首古代名曲。
也不知道这套剑*叫什么名字,倒是挺连贯,在鄂州自己也练过,湘儿还在一旁拍手叫好。不过横看竖看自己都觉得这套剑*一点实用价值都没有,这样子哪里刺得到人啊?不过出了一身小汗,权当锻炼身体吧。
“公子!夫人叫你去中堂。”湘儿急匆匆的赶来。
一个漂亮的收势,杨青接过湘儿递过来的丝巾,一边揩拭一边问:“什么事啊?”
“郭公子来了,和夫人在中堂叙话呢。看来事情成了。”湘儿扯了扯杨青的衣袖,“公子,要不我去换身衣服?”
“你换衣服干嘛?”杨青莫名其妙。
“啊?公子你不带我出去?”一张写满失望的小脸。
“就算出去,我们也是去城外啊。你会骑马吗?”杨青一脸的不以为然。
“谁说我不会骑马了!”湘儿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很是气愤被人看扁了。
“你会骑?”杨青刚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色,一看到湘儿越来越圆的眼睛,就受不了的投降了:“好好好,你去换去换。”湘儿这才狡黠的笑着跑回房了。
远远的就听到郭旰那招牌式的爽朗笑声,杨青笑着摇摇头,大步赶上去。
“仲涛!来得可真早啊。”
“哈哈!子吟!不早了不早了,我吃了早饭才过来的,刚才见过了妹妹,都和亲家母说了一会子话了。咱们别耽搁了,这就走吧?”
杨青已经熟悉了郭旰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也不以为意,只是将探询的眼光投向母亲。
“去吧。早去早回也好。可不许在外边给我惹事!仲涛,你可帮我看好了他。一起回来吃饭吧。”不知道郭旰说了什么话,杨夫人今天特别的“通情达理”。
杨青心中高兴,唯唯诺诺的应了,就和郭旰湘儿一起出门骑上马,先去了醉停楼,汇合了宝儿后,四人扬鞭直出通化门,往长安东郊而去。
胯下的马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了城跑得畅快,显得兴奋异常,不断长嘶短鸣。宽阔的林荫道、新鲜的郊外空气,都让杨青觉得神清气爽,格外舒坦。
一路过了浐水,再折向北。郭旰大声道:“快了,就在前边河湾里,拐个弯就到。”众人精神一振。
一处庄园出现在众人眼前,背靠小山,静静的浐水将其环抱在中间,面积颇大,占了足有七八十亩的样子。
郭旰领头,不进庄园,直奔园子东侧的几间独立房子而去。渐渐的众人闻到了酒香,想必那就是酒坊所在了。
勒马停在房前,郭旰对上来迎接的伙计笑骂了几句后吩咐道:“去!把你家老板叫出来,就说我带了贵客到。”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的人带着先前伙计一路小跑出来,还没走近就对郭旰拱手作揖,嘴里极是惶恐的喊道:“二公子,今天您怎么来了?小的不知,未能远迎,实在是不敬!恕罪恕罪!”
“得了吧,亭长,跟我还来这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这些虚的了!”郭旰借着下马的空当丢了个眼神给那书生。
宝儿看在眼里,含笑不语。
“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沁芳酒坊的掌柜,我朋友,向安向亭长。亭长,这位就是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醉停楼东家——宝儿姑娘。这位是我一位表亲戚、一向的好兄弟杨青杨子吟,旁边那位是杨公子的家人。”
众人一一见礼,一阵忙乱。
“亭长,今天我和宝儿姑娘、子吟到这来可是照顾你一桩好生意的。怎么样?中午这一顿归你了?”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来来,各位里边请!”
郭旰边往里走边侧头介绍:“子吟、宝儿,你们不知道,这向亭长手下有两个伙计,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山上野物多,我每次来都要他那两个伙计跟我一起打点野味回来,正好下酒,哈哈!你们今日也算有口福。宝儿,虽然亭长比不了你的手艺,但这乡下庄院图的就是一个新鲜,保你不虚此行!”
众人进到屋里坐定后,郭旰嘴里连珠筒一般将事情倒了出来,听得那向安又惊又喜,连声称善。当下五人议定了合作细节,宝儿保证不向别家酒坊下订新酒,向安保证不向醉停楼以外的酒楼食肆供应新酒,杨青、醉停楼、沁芳酒坊均有保密新酒配方之责,正式酿造成功后大规模生产前沁芳酒坊再约另两方上门鉴定品质并估算成本,沁芳酒坊批量生产供应给醉停楼只收成本,醉停楼按数量,将卖酒所得除去成本后,所得利润分成三份,三方各占一分,约定五年为期,期满三方无异议再续签。唐人极重信诺,这合约一签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全没有后世奸商那么多的心机。
对三方都是好事,所以这合约签得极快,郭旰作了担保公正。随即,杨青和宝儿以及向安就新酒配方和制作工艺讨论了一番。这向安是行家,一听就明白了,只是工序上增加几道和成本的提升,有醉停楼担保销路,有多少进多少,肯定可行,当下欣喜不已。
行近中午,郭旰带着两个伙计回来了,提着几尾新鲜的鲤鱼和一只刚在山上打到的麂子,看来之前郭旰所言不虚,这短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收获,两个伙计确实有些本事。
当下向安亲自下厨整治一番,鲤鱼红烧了一条大的,生脍了两条小的,麂子后腿肉切下炙熟满满两大盘,加上自家后院种的青翠韭菜,众人就着酒坊珍藏的陈酿,兴高采烈的享受了一餐“农家乐”。
吃到一半,郭旰突然想起什么,“啪”的一放酒杯,上手就揪住了向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