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洞外一直响声不断,野兽的嘶吼时不时地响起,有两次还离得很近,有一种它们马上就要冲进来撕咬一番的紧张感。
牧晴低声说了起来:“以前的好几个夜晚,我都是这样度过的,那些东西神出鬼没,它们什么也不怕。我们待在屋里连大气也不敢出,纵是这样,邻居的大婶也被它们从屋里叨了出来,第二天我才在食堂里看到了她的尸体。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
“别、别说了……”吕一瞬间联想到了停尸间的那些死尸,有的出了车祸,也是支离破碎的惨状,她很怕牧晴会说到她的父亲,她听不下去了。
牧晴也感觉自己神经有些过敏了,不知道为啥,来到浮龟山之后,以前那些细枝末节的片断总是时不时地闪现出来,白天黑夜轮回播放,让人神经绷得紧紧的。
只希望,能想起最关键的地方,关于爆炸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多晚两人才陆续睡着了,大约快要天亮的时候,也就是凌晨四五点的时候,牧晴忽然感觉有人在推攘自己,睁开眼睛一亮,吕一的眼睛亮亮的,她压低了声音:“他们好像要出去……”
牧晴警惕地转向那边,一片黑暗中,里面的山洞确有微亮传出,时不时有轻微的说话声,再过了一阵子,黑衣男江恒悄无声息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蔡智源。
两人马上装睡,在他们走近之时一声不吭,直到他们离开洞口后,牧晴才迅速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我们跟出去看看。”
这次的跟踪极不顺利,因为他们走得飞快,他们对路径又熟悉得很,西拐八绕的几分钟后就失去了踪影,剩下两个姑娘原地跺脚,不知道何去何从。
此时已经快到凌晨五点了,她们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呼呼的风声,这风声来得蹊跷,响了没多久忽然传出了几声嘶吼声,这正是那群怪物的声音!
“天啊,它们又来了!”牧晴吓了一跳,抓起吕一就往山梁上跑去:“那边应该可以躲一躲。”
她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那群狂暴的野狗,很快,黑影追了上来,最少有七八只那么多!
“快跑啊!”吕一吓得声音变了调,狂奔着往山上狂奔。两人吓得脸都变了色,都在暗想时运不济,为啥这会儿跟踪出来?跑了大约十几米远,身后的那群怪物已经越来越近了!
近到可以听到它们喉咙里呼呼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牧晴脑袋嗡嗡直响,心想一只还能搏斗一下,七八只谁敢惹?不被咬成碎片才怪了!
吕一忽然回头看了一下,差点没吓死!那东西离她们已经不到二十米了!
“咋、咋办啊,晴晴?”吕一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还不想死!”
两人正绝望之时,山梁上忽然响起了江恒的声音:“就地躺下,别发出任何声音。”
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两人只能按着他的办法就地躺了下来,憋住呼吸一声也不敢吭,最多几秒,那群怪物就狂扑了过来,从两人身边呼啸而过了,等着他们走远,牧晴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它们丧失了视力吗?”牧晴问起了自己的疑问。
江恒默默地站在那里,好半天才轻声对牧晴说:“我们谈一谈吧。”
牧晴嗯了一声,随他走到了前面的林子里。此时天已经快亮了,在太阳隐匿着的微光下,山林之间那层朦朦胧胧的雾气浮动绵绵,让周遭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了。
“牧晴,我想找你帮个忙。”江恒开门见山地说:
牧晴觉得有些好笑:“我们能帮上什么?你也知道,我们来机修厂好多天了,除了亲眼看见几次怪物外,一无所获。刚刚还差点被咬死了。”
江恒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我们本来没想带上你们,可是刚刚的情况……看来你们也在好奇。关于照片上的人,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认出来吗?”
牧晴愣了一会儿,哈哈一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工厂里的人都死了,现在出现的除了骨骼,还有什么?”
“等你准备好了,跟我上山吧。”江恒幽幽地吐出一句。
牧晴看着如此沉静的他,有些激动了,自己当年没有死,会不会也有人像自己一样呢?她一把拽住江恒的胳膊:“山上还有其它人吗?“
接触到江恒胳膊的时候,仍是觉得一片寒凉,这基本不是正常人应该有的温度,而江恒也察觉了这点:“我给你的牛奶,你一口没喝是吧?”
牧晴愣愣地看着他,江恒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不是害你们的东西,那药粉是防辐射的,这山上有东西,你们不知道吗?”
他的这句话让牧晴很惊讶,同时也从侧面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变异的野狗,古怪的植物以及二十年前的那场事故,是不是都是因为辐射?
江恒感觉也瞒不下去了,索性叫了蔡智源与吕一一起:“我们回去再说吧。有你们帮忙的话,可能会顺利一些。”
回到山洞后的牧晴与吕一,听到了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个故事……
原来,在今年二月份的时候,还在A大生物系读博的江恒因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样本,据说是变异野狗的毛发组织,从二十年前的机修厂事发地送出来,在云南边境辗转数人之手,却无人敢碰。到了他手里的时候,江恒却如获至宝,马上送进了实验室。
经过了数日的化验,有了让人惊愕的发现,这些组织的DNA已经与狗有了明显的差别,与地球上的其它生物也对不上号,倒是有些像数年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现的奇怪生物组织!
江恒寻到了自己的导师,说起了这件事,导师对此也很感兴趣,说如果有可能寻到本体,这秘密也能迎刃而解了。于是在一切准备妥当后,江恒便带了助手蔡智源,直奔中越边境的浮龟山。
“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也不是太顺利,当地政府反对我们进山,说那里出事太多,早就封锁起来了。后来在山脚徘徊数天后,也是想尽办法偷偷上了山。那也是今年三月份的事了。”江恒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