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这些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刻下那些深深浅浅的烙印,无不伤筯动骨,后患无穷。
此时的情况偏是如此,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却总是走不出来。吕一有一种挫败感,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面前难过的妹妹,想了老半天才说:“晴晴,你别想那么多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牧晴抬起头来,勉强笑了笑:“没事了,我就发泄一下……”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不对劲,吕一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呢?红通通的不说,说话也是恹恹无力,整个人很没精神的样子。
她伸出手去摸她的额头,触手却是一片滚烫:“咦,你在发烧啊?”
吕一摇了摇脑袋,感觉更晕了:“不知道,感觉一阵冷一阵热的,中午就这样了。”
牧晴分析了一下:“是不是昨晚冷着了,白天出了汗又吹了风?”
“我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吕一拿了水壶喝了几口,有气无力地靠在一旁的石壁上,不吱声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两个人饿得肚子咕咕直叫,白天啃的那块压缩饼干也失去了作用。饿还不算什么,吕一的状况却很不好,需要马上吃药。
牧晴记得,山洞里面就有药箱,可是那两个死男人一直没有出来,自己又不敢贸然跑进去抢……
黑暗中,两人一个趴着一个靠着,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洞口的方向,树林里时不时有动物的怪叫声,有的来自很远的地方,有的却近在咫尺。
大约是凌晨三点的时候,牧晴又看到了那些野狗,最少有三四只,它们飞速地往山下跑去,方向正是机修厂无疑。黑暗中,它们的身影宛如猎豹,眼睛也亮得出奇,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嘘,它们又出现了。”牧晴压低了声音,直到那群怪物跑开了,才松了一口气。
身旁的吕一似睡非睡,精神更差了一些,让人担心得很。要不要这个时候下去偷药?牧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
她收拾了一下开始行动,刚刚准备往石壁下面滑去,忽然听见了一阵凶猛的吠叫声,之前跑去工厂的那些怪物急促地跑了回来!
它们动作极快,宛如闪电一般,就像身后有鬼怪在追赶一样,短短十几秒,就从山脊上飞奔过来,直奔着山洞的方向了!
好在它们并未到达这处山崖,只是从一旁的林间跃了过去,直奔浮龟山的最高峰了!牧晴平复了一下呼吸,正打算去山洞时,吕一拽住了她:“有动静!”
两人一动不动,山洞里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来,听起来嗡嗡的很不真切,再过了一阵子,一道手电筒的亮光晃了出来,黑衣男与肌肉男背着背包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天还没亮,这两人要去哪里?他们的离开跟那群怪物有什么联系?牧晴不解,不过走了正是好事,自己正好下去瞧瞧。
牧晴她们等着那两人走远不见了,才相互搀扶着从石壁下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进了山洞。里面仍是一股阴寒的气息,在里面待久了,不病也怪了……
牧晴白天见过那只药箱,它就好好地放在第二个山洞里,也就是那两个人休息的地方。她飞奔着跑了过去,打开看了一阵子,熟练地找出了感冒药来。
“吕一,你快吃了。”牧晴递了过去。
在吕一吃药的时候,牧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味道难闻死了,而且莫名的熟悉,就像是之前在装配车间发现的那袋尸块!
牧晴循着那气味往里走去,走到最里面的洞里时,那股气味更浓了,她的电筒晃了过去,差点没被吓死!那怪物的头就好好地摆在不锈钢的台面上,血糊糊的瞪视着自己!
这具头颅的旁边还有些许尸块,看起来就像是怪物的内脏,甚至还有黄乎乎的獠牙……
牧晴一阵反胃,因为她想到了傍晚里面传出的一股肉香,这两个男人难道真在吃它们的尸体?
吕一吃好了药,也走了过来,看到了这一幕:“晴、晴晴,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牧晴摇头,正要离开,忽然瞥到了不锈钢桌上的笔记本,她缓步上前,正要伸手去拿,身后的一声呵斥响了起来:“你们居然还没走?!”
牧晴回过头去,正好与黑衣男望了个对着,他那双深棕色的眼睛波澜不惊,却隐隐含了无奈:“我不是让你们离开吗?”
牧晴挺直了胸膛,沉声说道:“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吗?”
一旁的肌肉男轻笑一声:“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吕一本就看肌肉男不顺眼,觉得他油嘴滑舌智商还鬼畜,这会儿呸了一口:“还真当自己是牛头马面了,不过还真是长得挺像的。”
肌肉男瞬间炸毛:“放屁,劳资也就脸长了一点,也不至于像牛头马面好吧?”
本来之前还挺凶残的他这会儿瞬间破功,气势全无。黑衣人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像挥苍蝇一样赶起了她们:“智源,带她们离开浮龟山。”
牧晴根本没有走的打算,她上前两步,指着不锈钢台面上的头颅:“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标本。”
“杀着玩。”
两个不同的声音从黑衣人和肌肉男的口中发了出来。听得牧晴抽了抽嘴角:“你们能说实话吗?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冯牧晴,从北京来的,来机修厂是因为数年前的那场事故。”
“你是说二十年前的野狗变异?”黑衣男走近了一步,就近看着她:“你难道是那个小姑娘?可是,那些人不是都死了吗?”
这次换成牧晴惊讶了:“野狗变异?而且,你知道那个小姑娘?”
“是。”黑衣男似笑非笑:“我看到过当年的照片,说起来,你跟那小姑娘还真有点相似之处。我叫江恒,旁边的这位是蔡智源,我们来自上海,来这里是探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