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激动得满脸通红:“如果他忘了我那就忘了,可是他一直记得我。我想要和他在一起,就算不能,我也想去看看他。”
江恒很快应了声:“你们准备一下,晚上我带你们下去。”
牧晴有些吃惊:“我也能去吗?”
“不愿意?”江恒看向她,眼睛里满是调侃:“或者是害怕?”
牧晴瞪他一眼:“我只是有点意外罢了。”她一直想去别的地方看看,可是移民村把守很严,加上对外界莫名的恐惧,一直不敢行动。也与江恒提过这个想法,他也没答应。这会儿爽快地答应让她一起去,倒是也奇怪了。
乔欢快地飞奔回了房间后,江恒才说起原因:“达瓦这次受伤有些严重,算是给他一些安慰吧,我已经报告了上面,看在他与乔曾经配对的份上让他们见一面。乔情绪不稳定,你陪同一起去,倒是也说得过去。”
当天夜里,移民村的人都陷入沉睡之时,三人悄悄出发了,他们沿着街道往金属大门行走,途中遇到了两位保安,他们行如朽木地站在原地看他们,有一位上前盘查,江恒掏出一样东西说了两句就被放行了。
后来他才说这是他们的通行证,这样的通行证只有极少数人,比如紫予、黎世提才会有。
江恒刷了手环,金属门便缓缓地开了,乔与牧晴盯着月球车的方向,心情都很异样。牧晴想到当初从矿场初来时的情景,有期待有忐忑也有不知所措。
而乔来来回回坐了好几次月球车了,她想的就是与达瓦坐过的两次,每一次都要逃命一般,满揣着一种奔向新世界的希翼,只不过……哪有什么新世界,不论去哪里都是危险重重,这里没有一处和平安全的地方给他们。
三人坐上了两辆月球车,乔执意独自一人,所以牧晴与江恒挤上了一辆。她坐着还算轻松,可是江恒个子高了许多,显得格外局促。
“如果你这样子回地球,他们一定不认识你了。”牧晴微眯着眼睛看他。
江恒盯着窗外:“我们回去的时候,怕是认识的人都已经老了,或许不在了。”
牧晴心生感慨,把头倚在他的肩膀,想象着前途渺茫的未知,有一种正在钢丝上行走的感觉。再看看江恒,庆幸还有他在身边,否则人生更加煎熬。
猛烈的颠簸与快速俯冲后,眼前白光一闪,已经到达了矿场,月球车门一开,她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那种若有若现的矿粉气味,就连那些机器的轰鸣声也似乎很近。
乔的月球车比他们晚到一点,她从中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差点呕吐出来:“我最受不了这个,每次坐了,都会去了半条命。”
“习惯了就好了。”牧晴笑了笑:“我第一次进行飞行员训练时,也差点死掉。努力适应后才知道,只要不能让我死的,我都能熬过去。”
乔仔细回味着这句话,感觉很有道理:“晴你说得没错。”
江恒看向前方:“我们直接去机械城吧。”
三人在黑色的矿山前穿梭往前,远远的可以看见忙碌的矿场,值得一提的是,此时矿场正是白天,有许多蚁人和移民人正在其中忙碌干活。为此江恒解释了一下:“最近任务量比较大,所以也改变了以前的工作制度,变成了两班倒了。”
“那么说来,天色也变化了?”牧晴好奇地看着头顶的亮光。
“是,只要有能源矿,这些都不能问题。”江恒欲言又止:“可是无论什么东西,都有消失殆尽的时候,到时就是这个星球毁灭的时候了。”
牧晴点头:“我之前也这样想过,越是依靠某样东西,越是容易陷入危机。”
“其实地球也是一样,日复一日的存在,都是一种消耗和破坏,生命智能体更高的地方,这种破坏就更严重,要么把自己玩死,要么更寻生路。没有其它办法。”江恒缓缓说道。
牧晴想了想:“对于R星我不了解,可是对于地球,倒是有许多挽救的机会。”
“你们跟紧一些,这里有些散乱的蚁人。”江恒不置可否,脚步也极快,到后来,牧晴和乔只有一路小跑才能跟上。
他们在矿山之间穿行了许久,又走过了一个大坡,大约几分钟后,他们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机械城……那竟然是一个极深的谷底,不过想起来,移民村不也修在谷底吗?
可是这里看起来,阴森又黑暗,和乔说的一样,四处都是散落的废旧物件,有拆完的机器人的零件,也有报废的交通工具和机器。那些东西七零八落地散乱着,看起来诡异得很。
乔指着西侧说:“我们就住在那里的黑色管道里。那里铁锈的味道很闻,才开始我每天都胃里难受。工作的蚁人会分发东西,但并不是所有的蚁人都能去工作,好多年龄小的或者年龄太大的只能四处寻找吃的东西或者等死。”
“吃的是黑豆吗?”牧晴好奇地问:“在别处也能找到?”
乔点头:“有的土壤能种些出来,大家抢得很厉害,后来几乎被大家族垄断了,每天都有各种厮杀打架。要不是达瓦一直护着我,把自己的吃食分给我,我肯定也活不了。”
她说的这一切江恒也很清楚,毕竟他长期来往于移民村与机械城。在乔说的时候,他笑了笑,却没说什么。
三人沿着山坡走了下去,乔担忧着达瓦的伤势,开始急急往以前住的地方冲,路上遇到了好些个女蚁人,她们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再看看牧晴,不过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蚁人中的女性比男性稍矮一点,她们的身材都很曼妙,鼓鼓的胸脯、纤细的腰肢、长长的腿。模样也长得稍微柔和一些。不过其中也有一些看着年龄很大的,从身形、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
江恒似乎和他们很熟,在他走过的时候,那些蚁人都伸出右手,捂在自己心脏的部位,头微微低下,一副很尊敬的样子,像是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