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是金粉吗？”小周急于确认。
很快，对讲机又传来了小赵的声音：“我研究几遍了，就这玩意没错。”
其实，这种所谓的金粉与所谓的纯金是有区别的，只是这种区别寻常人是检测不出来的，常温下，根本看不出什么，但金的熔点为1063摄氏度，而这种金粉，即便是超过了两千、甚至是三千都没有熔化的迹象，十分诡异。
目前，与地球上任何一种物质都对不上号，这也是它的神奇之处了，大家叫它金粉纯粹是为了方便。
牧晴全神贯注，紧紧地盯着那些虚影，如今的它们实在是太过模糊，有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就寻不到了。不过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东西会越来越清晰浓重，直到出现那个幽深的黑洞。
虚影在树林上方掠过，时高时低，高的时候，离树顶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低的时候，直接穿插其中，牧晴根本看不见。
她不敢跟得太近，撞机了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只能保持着一定的高度，死死地跟着。
从这里远远地望下去，隐约可见无数黑影往虚影处汹涌而来，嘶吼着咆哮着，动静大到飞机上都能看到。小赵知道，这全都是尾随而至的返祖动物。
小周有时候不明白的，为什么返祖动物会拼命地追随虫洞，难道受过这种辐射之后，能让人产生错误的意识？不过有个好处是，这些动物因为这个原因，不会离开虫洞区域半步，这也保护了周遭地方的安全，也是许多虫洞不为人知的原因。
这个虚无飘渺的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后，终于凝结了一些，变成了一个直径一两米的圈，但是这个圈也不是纯粹的圆形，它呈扭曲状态，时扁时圆，就像被人任意地揉捏着，形状变幻得很随意。
牧晴与小周目不转睛地盯着，都感觉极为震撼，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地观察到虫洞，总感觉那东西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甚至会有一种让人想越靠越近的冲动。
小周一阵迷茫，而面前的金色光圈也似乎变大了许多，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忽然反应过来，探测飞机距离虫洞只有十米左右了！
这实在是危险，小周正要提醒牧晴，忽然发现她的表情很奇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眨也不眨，整个人就像瞬间化为了化石一样。
小周惊慌起来，马上提醒她：“冯姐，冯姐！”
他连喊了几声，牧晴都没反应，而他们距离虫洞更近了几分！紧张之余小周顾不得飞行禁忌，用手拍起了牧晴的手背，这时牧晴才猛地清醒过来，她一个激灵马上操纵着飞机后退了些许，两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冯姐，你刚刚怎么了？”小周紧张地问：“我看你在发呆。”
牧晴皱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刚刚那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啥也没想，她觉得这不应该啊，自己训练过多次，专注力一向是很好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我会注意的。”牧晴低声说了一句，盯紧了光圈，不紧不慢地跟着。
小周拿着对讲机报告情况，这边也拍下了无数张清晰的照片，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牧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自己。来源于身后，就像身旁，更像前方，她平静不下来，如坐针毡，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对话机里一直是小赵的声音：“现在距离虫洞的固状化，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你们注意安全。有没有发觉不对劲的地方？”
小周答应道：“暂时没有，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感觉到虫洞的气流。”
小赵的笑声传了过来：“应该没问题，这毕竟是飞机，还能吹翻不成？”
牧晴一直没吱声，她的思绪呈两级分化，一方面聚精会神地凝视前方，另一方面一直在神游太虚。
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已近凌晨五点了，那东西也由之前的直径一两米变成了直径四五米的大型光圈，那圈金光越来越浓厚，无数的金点闪烁着，晃得人眼睛隐隐刺痛。
这时对讲机里的声音越来越混乱，时断时续不说，还全是杂音，小周对着它连喊了几声后，失望地放了下来：“磁场的干扰越来越大了，现在已经失去信号，没法联系了。”
“没事，反正也相隔不远。”牧晴低声说了一句。
小周试图拿起相机拍照，试了几下都不行，隔得近，亮光太晃眼，照出来就是刺眼的一圈，全都爆光过度。
两人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不规则的光圈一会儿收拢，一会儿舒展开，飘飘荡荡地随机游走。
牧晴感觉心脏不太舒服，像被石头压住一下，闷得发紧。这种感觉她以前也时常有。准确地说是从浮龟山回来之后，身体各处都不太正常，心肝脾胃肾，怕是没有一处是正常的。
按理说，她的身体条件根本不能飞行，可是基于她的特殊情况，当时仍是参加了培训。
“冯姐，你怎么了？”小周担忧地问：“你脸色好差，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
他的去字还没说完，机体忽然剧烈地颠簸了起来，伴随着砰砰砰的剧响，气流终于出现了！
“冯姐，太危险了，我们离远一点！”小周紧紧地抓住了扶手，可是仍被晃得东倒西歪，一会儿俯冲一会儿仰视，如坐过山车一样。
“冯姐，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去，命要紧！”小周见她没反应，又吼了一句。
牧晴顾不上回答，她急得要命，她已经用力在操纵仪器了，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飞机就是不动弹半分，反而向着那光圈越来越逼近！
“怎么办！这飞机怕是失灵了！”牧晴焦虑不已，她瞄了一眼面前已是幽黑一片的黑洞：“动不了了，完全动不了，小周，准备跳伞吧！”
小周心里一紧，仍是迅速将椅子下方的急救背包拿出来背好，手忙脚乱地调整着……在这个过程中，飞机颠簸得更为厉害，他们已经距离虫洞的正中心很近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