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量像个猴子一样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啊,不经想起以前听过的笑话,让你多想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早就已经吃定了我不可能对你们动手,就是因为你们的先祖即将下界。”
伯白圣人说道:“我想先祖应该会乐意跟前辈交好的。”
不知量笑着说道:“他乐不乐意,关我屁事,既然这笔账的大头我注意一时半会是讨不回来了,你总得给你添头,让我心里好受一些,不然我这个心啊,我这个心啊,可难受了,不信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它受了好大委屈,原来有拳头那么大,现只有葡萄大小了。”
不知量做势就要扯开衣衫去掏心,伯白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药,自然不敢接话,只是要抱着拳,低着头,往后退去。
不知量人看他根本没有要欣赏自己那颗葡萄心的样子,也是失去了兴趣。
他继续说道:“近日出行,总有些不便,我现在才突然想起来,我应该是缺几个马夫,人都说九五至尊,我当然不敢托大去摆九个马夫仪仗,你觉得五这个数如何?”
伯白圣人的心思一动,五这个数,跟五有关的就只有四书五经了,四书已经死了,就只剩下了五经。
皇儒马上就要下界了,他可不想在这小小的阴沟里翻船,四书五经,重新再找人调教就好了,他们若是有闪失,赶不上皇儒下界之期,那他们一生的修行福泽也就彻底断绝了。
伯白圣人没有考虑,也没有犹豫,直接头点同意了:“但凭前辈安排。”
郑中和也在远处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伯白点头的一瞬间,他立时就喊出了声:“不好!大家快逃!”
亲耳听见自己被人卖了的消息,自然心中也是十分的不好受,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儒家人那么多,哪怕今天四书五经全部死绝,明天就会有新的人顶上,郑中和根本没有什么申辩的机会。
五人分了五个方向逃窜,不知量没有阻止,伯白也不会出手,交易已经谈成,要是到手的鸭子飞了,那不知量也中叹一声运气不好,跟他伯白没有半分的关系。
五个人在空中飞了好远,眼见就要将不知量甩得看不见了,郑中和忽然大笑起来:“什么千古异人,也不过如此!今日 的仇辱,改日郑某一定回敬!”
郑中和突然眼前一黑,他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白色的墙档在了他的身前,他正要奇怪,为什么天上的长出墙来?
五经中另一个早已经吓破了胆了:“你们。。。你们看上面!”
这时郑中和才抬头看去,只见天上倒挂着一只硕大的白色蜘蛛,刚刚它隐在云中,一时也没有人认出来。
八只大如石盘的眼睛,各自快速地转动,雪白蛛肢下长着一根根一人粗的银刺。
蛛肢还有在空中不停地拔弄,好像并没有看到他们一样。
郑中和喊了一声:“退!”
谁知这个字喊得倒是轻松,然后做起来却是十分坚难,他们竟然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了,五个人在空中挣扎了一阵,一张透明的珠网,也显现了出来,珠丝轻轻拔
动,终于引来了那只巨大的雪珠的注意。
郑中和急忙四顾望去,他现在急需一个出路,他要知道这珠网的尽头在哪。
郑中和越望越绝望,透明的珠网在云中若隐惹现,雪珠还不是时弹一下透明的珠网,珠网一动,就落下一片雨来。
他突然回想去,刚刚不知量出现的时候,那些雨不是只固定下在某个方位的,而是几乎整个山谷都在下雨。
他现在也明白了这些怪雨是怎么来的了,全是这只雪珠催动的,他的脑子灵光一闪,终于发现了一个藏着背后的惊人事实。
这雪珠织了一网巨大的网,将整个山谷都罩了起来!
郑中和心中慢慢升起的恐惧,就像是无数细小的蜘蛛,正渐渐爬满了他的全身,最后盖住了他口耳鼻,让他再也无法呼吸。
郑中和被缠在蛛网上,满脸痛苦神色,正当他回过神想要看看其它四个人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他的周围除了那透明的珠丝扯动的声音,再也没有其它人声了。
他急忙向那四人的方向寻去,哪里还有什么四书五经,挂着空中的,只有四只肥大的雪茧。
郑中和终于压不出心中的悲愤,一声哀嚎从他的嗓子里滚了出来。
曾经风光无限的九个人,一夕之间,居然人人都难逃一死,他怎能不悲,怎么能不愤!
不知量没有回头去看空中已经稳稳挂好的五只雪茧,只是脸上笑着说道:“它叫雪娘,我养了它五十年,它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织网,走到哪儿织到哪儿,还请儒家的两位大圣人不要见怪啊。”
伯白圣人背后汗刹那间流了一身:要是刚刚与这个异人斗了起来,若是不敌要逃,怕是要跟五经落得一个下场了。
仲白圣人也注意那张将整个山谷罩了起来的透明珠网,他此时才真正意识的这个叫不知量的异人的恐怖。
在这珠网之中,他们根本没有资本可以跟不知量谈条件,相反不知量倒是有些多此一举了,哪怕对案板上的鱼肉,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如果他们的先祖不是皇儒,而且正好遇到皇儒 要下界,他们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伯白圣人还在望着空中雪珠,久久不能收回视线,他在江湖上奇珍异兽也是见了不少,这样级别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神兽能跟它媲美了吧。
不知量说道:“这雨娘,还有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喜欢吃人脑,只要谁盯着它看得久了,它的八只眼睛,就会一切对起着他,然后它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人的脑子吃到嘴里,哦,这个在它们种界,叫一见钟情。。。只要是彼此喜欢,就可以吃掉对方的脑子。”
伯白圣人立时转了一个方向,让自己的侧面对着空中的雨娘。
好在雨娘正在忙碌地排弄着五只肥大的雪茧,似乎还没有空跟伯白圣人一见钟情。
雨娘好像对五只茧摆放的位置,不甚满意,不停地把五只茧移来移去。
不知量见伯白圣人终于肯听自己的话,继续说道:“唉,今天 还真是你押对了,我确实还真不敢对你们怎么样,毕竟皇儒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要
是让他知道他刚一下界,就死了两个后人,也许或者他可能会伤心吧。”
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知量诡异地笑了一下,伯白圣人只知此时行事荒诞,他这一笑背后的意义,他根本无从知道。
“那我跟你们儒家的账就算到这儿,等皇儒下界的时候,记得帮我给他问个好,你们两可要好好活着啊,好好活到皇儒下界的那一天,在皇儒下界之前,千万不能离开儒家一步,不然。。。”
伯白问道:“不然如何?”
不知量道:“不然会死的。”
至于是谁要杀儒家二圣,还是说谁敢杀儒家二圣,伯白此时也不敢问出口,自从见到那只挂在天上的雪蛛雨娘之后,不知量这三个字中不知两个字,终于在他心里成功挂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像这样的奇兽,不知量还没有多少,没人会知道,不知量最后的话更是对他们的警示,这一次怕是已经把他们先祖在不知量的那点薄面用了个干净。
伯白行礼答道:“晚辈记下了。”
不知量一步两摇慢慢向机关城走去,不过在儒家二圣不注意的时候,他轻声说了一句:“人啊,永远觉得家里最安全,但从来没有想过大多数人最后都是在家里寿终正寝的。”
机关城前,不知量手轻轻一挥,那层雨布散去,冲天的咒骂声从机关城里传了出来,不知量都得拿手把耳朵捂起来。
不知量皱着眉说道:“我一共一百多个徒弟,像这么暴燥的,好像只有你一个。”
轻衣楼主平时说话都是又轻又薄,只是见了不知量之后就变得又急快了。
轻衣楼主道:“那你的那些徒弟,是不是也全部被你关进了机关城。”
不知量摇了摇头:“被关进机关城的只有你一个。”
轻衣楼主吼道:“那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关我?一关就关两个甲子,你知不知道闷是可以把人闷死的!?”
不知量道:“你现在不是活得挺好的嘛?”
轻衣楼主道:“那是我求生欲强,给我个理由,一个关我的理由!”
不知量想了想:“是不是因为你太脾气太暴燥了?”
轻衣楼主骂道:“放屁!我是进了机关城,才变得暴燥的!快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然你今天别想就这么轻易地消失!”
不知量摸着头,很头疼的样子:“唉唉。。。徒弟太多了,老是容易搞错,明明是想学毒的却授了医术,明明想富甲天下的却学得了一身未卜先知,你让我想一想,我看看是不是搞错了。”
轻衣楼主叫得更凶了:“你搞错了?!!!你知不知我在机关城里关了多少年了,四十二年!!!就因为你搞错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不知量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你晒不得太阳!因为物种的原因,你晒得不得太阳!”
轻衣楼主道:“物种?我明明是个人?会有什么人是晒得不得太阳的?”
不知量抓着脑袋:“你不要催!我也正在想嘛,这里面装得的事情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