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大选之后太子的第一棒要交给太子妃,可是娘娘此举未免太过心急了些。我这才刚入宫,车马劳顿的,也不容我休息,直接就让我侍寝。我很想以这种状态下即便洞房效率也不高的理由驳斥娘娘,可是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爹就率先应允了下来。
“娘娘这么一提醒,老臣才意识到自己的糊涂。瑾儿身为太子妃,自然要以伺候殿下为主, 娘家什么时候都可以回。”
爹的语意再清楚不过,他分明是告诫我,只有和太子完事之后才会带我回家。
爹的倒戈,让我一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被动。我原本想好的辩解之词也只得生生咽了下去。
“相国理解就好,对了,今晚为欢迎新人入宫,太子特在东宫设了宴,丞相不如留下一聚吧!”娘娘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呃,不了,微臣就不打扰娘娘家宴了。”
爹识相地说了一声,便拱手退下,甚至都没来得急看我一眼。我转过身子,双眼盯着父亲的身影,心头惆怅之意顿生。
“瑾儿,相国只是回府,不必挂牵。况且,以后重聚的日子多的是。”
“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却仍旧在爹的背影上流连。
晃神之际,手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温热。
“呃”惊恐之下,我本能地低呼一声,回头一看,竟是皇后娘娘。那双白皙的手覆在我的指节上,让我瞬间恍惚了。
“娘娘……”我低声嗫嚅了一句。
凝视了我好一阵,她的眼角终于带上了几分笑意:“瑾儿不必拘束,从此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母后说,现在啊,母后和你的父亲一样亲。”
娘娘柔和的话语温暖着我的心,只可惜,话虽如此,我却不能这么做。况且,即便无所拘束,她与我生活了十八年的父亲又怎可同日而语。
我微低着头,忧伤之色不言而喻。而她并不责怪,搀着我边漫步徐行,边交代宫里的禁忌事宜。
直到将我送至住处,对着丫鬟们交代了好一阵,她才转身离去。
我打量着房里的陈设,其华丽程度自是相府不能比拟的。我刚准备在屋里溜达一番,一个小丫鬟就端上了盆水:“娘娘,奴婢给您梳妆打扮吧。”
“梳妆打扮?”我露出了一脸疑惑。
“您忘了,今夜您是要承宠的。”
“哦,那来吧。”我糊里糊涂地应了一声,大义凛然地往椅子上一座,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也许是我的动作太过粗狂,门边守着的两个小丫头见状纷纷捂嘴偷笑起来。
梳妆过程中,我了解到,为我打扮的这个叫夏洁出自鼎鼎有名的美人之都惠州,门边的两个,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实,春华与夏洁同乡,秋实祖上是大衍城内的没落户,与我算是半个老乡。
待夏洁为我插上金钿,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恍若不曾相识。
“娘娘生的白嫩,稍作修饰便见羞花之容。”看着镜中的我,夏洁出言称赞起来。
我没好意思吐槽,你扑的粉已经有城墙厚了,还好意思说稍作修饰,有这么多的脂粉,即便是炭也白了。
不过,宫里的丫鬟就是不一样,经过这样一番拾掇,我确实好看了许多,看着镜中的自己,我自己都忍不住赞叹起来,正当我沉浸在自恋中无法自拔时,夏洁躬身扶起了我,我缓缓起身,与镜子依依不舍地告别。
她搀着我走到了屏风之后,忽然伸手脱起了我身上的衣服。
“哎,你干什么。”我惊讶地叫了一声。
“奴婢伺候小姐更衣啊!”夏洁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
其实,这事来前娘亲已经交代过了,宫里的娘娘都是由丫鬟这样伺候的,也许是我太过大惊小怪了吧。
想到这里,我慢慢松开了捂在胸前的手。可一想到丫鬟一会儿要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模样,我还是生出了百般不适。
“依照皇后娘娘吩咐,待会儿要赶去宴会,沐浴流程就省了。”夏洁说着,并未继续脱我的衣服,而是迅速地为我套上了一件绣花云锦外套。
见她此举,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甚至连脸上的灼热都消减了几分。
待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然全黑,我遵照皇后的吩咐,带着夏洁赶赴太子的宴会。
我远远就瞥到了人群聚集地,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到,不由加快了脚步。可当我想不动声色地入座时,一个迫人的身影却挡住了我的去路。
太子今日身着正装,冷峻的面庞配合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君王之气尽显,在他的灼灼其华之下,我被晃得云里雾里。
而在瞥到我的刹那,我也隐约察觉到他的眸光中掠过了一丝怔仲,正当我以为他被我美貌震惊的时候,他却忽然拉过了身后的一个女人。
“太子妃来啦,向你介绍一下,这是嫣然。”他漂亮的手狠狠地契入怀里女子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我原以为我会很淡然,可见到此举,我的本能反应竟是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