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卡罗尔叫了一声。
只听见“咔啦咔啦”一阵巨响，装甲大门缓缓地向两边分开。大门另一端是一间信息管理室，到处都是摆放凌乱的计算机，地上还有不少干瘦的尸体甚至白骨，有的尸体也是不完整的。
“智商检测题，这里发生了什么。”卡罗尔说道。
卡洛斯基扫视了周围一圈，说：“我觉得是机械士兵集体失控，并且对毫无防备的人类士兵展开屠杀。然后有趣的是，有的人类士兵跑到仓库拿武器和机械士兵们殊死一搏，而有的人……”
卡洛斯基指了指地上的一堆几乎缠在一起的干瘦尸体，“他们躲进了这里，关上了装甲大门并且锁定，任凭外面那群可怜虫们把门敲得震天响。
“但是剩下的这些人也没有好结果，他们可能试图发送求救信号，但是没能成功，于是到最后死于饥饿和干渴。”卡洛斯基和卡罗尔走到最大的一台计算机前，打开了它。
这是连接整个仓库服务器的计算机。
“哟呵，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聪明嘛。”卡罗尔吹了声口哨，算是为卡洛斯基欢呼。
卡洛斯基翻了个大白眼，“人家都说我笨，但是我又不傻。”
“算你赢了，”卡罗尔把司马熙德给他的黑客硬盘接到计算机上，绕过了身份识别系统，“把司马兄弟给你的硬盘拿过来。还有，你知道老板想要什么吗？”
卡洛斯基递硬盘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他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眼馋那些武器装备。”
虽然废弃很久，但是那些装备都还可以使用，如果能够全部带出去，足够发动一场战争。
“让这个些程序开始工作吧，我给你看点好东西。”卡罗尔在外骨骼装甲的移动终端上操作着，给卡洛斯基发送了一个文件。
“你说好东西的时候不要做出这么猥琐的表情好不好？”卡洛斯基接受了文件，加载出来，是一个文档。
这个军械仓库代号“冰极”，是管理层藏在北地平原的一个秘密备用仓库，内部由机械士兵与人类士兵共同镇守，负责人是xxx（数据删除）将军。
2068年，这个仓库被名叫“极地猎豹”的反抗军盯上了，作为当时最大的反抗组织，极地猎豹请到了传奇黑客朴智在编辑了黑客程序，入侵冰极仓库系统，感染了机械士兵们。
机械士兵们失控，屠杀了整个仓库的人，而这里的信号也被风雪和极地猎豹的人屏蔽了，整件事情悄无声息。
“这种基地不应该有定期和总部联系确认状态吗？”卡洛斯基问。
卡罗尔点头，“是的，这就是朴智在黑客程序的高明之处，他不仅感染了机械士兵，还记录了计算机行为，复制确认状态的信号，定期发送给管理层。本来也就是个备用仓库，我估计管理层那群酒囊饭袋也并没有很上心。”
继续看下去。极地猎豹的人对于自己能不能收拾掉这群机械士兵也不是很有信心，朴智在检查了能量存储，确认这些机械士兵在疯狂活动的情况下，能量最多维持一年七个月。
而在这一年七个月里，朴智在被杀身亡，极地猎豹马上组织人手调查朴智在死亡原因，但是调查组的人也一个接一个被杀，于是整个极地猎豹人心惶惶，放弃了仓库，转到了其他驻地，在2070年六月被管理层剿灭。
“这？”卡洛斯基扬起了眉毛，“这和一本烂尾小说有什么区别？更有真实性吗？”
卡罗尔笑了，“你出发的比较早，有些后续情报你都不知道，有些事情老板也跟我聊过了。”
“所以老板想要的是朴智在的黑客程序？”
“对。”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朴智在的事情。”
“南宫，云宁和小音他们三个人杀的。”卡罗尔看了看硬盘里黑客程序运转情况，说。
卡洛斯基有点懵，“为什么？”
“为了司马熙德。”
“司马熙德怎么了？”
“怎么说呢……他从小是一个……嗯……逆时代者吧，他呼吁大家放弃互联网和全自动化技术，认为那些东西会导致人类退化。”卡罗尔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事情闹得很大，他还公开辱骂过黑客是一群只敢躲在网络里的废狗。”
“现实里我唯唯诺诺，网络上我重拳出击那种人？”
“其实不一样，那种人在龙州有个名称叫键盘侠，这都是题外话。然后有黑客把他家的所有资料全部从管理层民政系统里翻了出来，公布在网上。”卡罗尔翘起二郎腿，继续讲述，“因为他在外面名声比较大，有很多和他意见相左或者嫉妒他的人就开始对他的家人下手。”
“还真是一群懦夫。”卡洛斯基直言不讳。
卡罗尔说：“然后呢，随着家人受到越来越大的威胁——其实熙德当时也是个愣种——他开始越来越抵制网络，游行示威也闹得越来越大，到最后有人忍无可忍，往他家里扔了一把火。”
“……”卡洛斯基抿了抿嘴。
“情况还不是很糟，父亲进了ICU，母亲哭成泪人，姐姐疯了。”卡罗尔叹了一口气，讲述顿了一会，“然后熙德突然销声匿迹了，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暗网上黑客排行榜上靠前的人了。曾经他的敌人已经全部被他用网络武器干掉，他最终目标就是第一黑客：朴智在。
“于是老板为了招募熙德，了解了冰极仓库的情况之后，让南宫他们几个杀掉了朴智在，成功拉熙德入伙。”卡罗尔讲完了，“所以，有时候生活会逼得我们变成曾经自己讨厌的人。”
“一个问题，朴智在和司马熙德相比，明显朴智在更强啊。”卡洛斯基举手道。
卡罗尔说：“朴智在价高者得，没办法长期控制，而司马熙德并不比朴智在差很多，却稍微利用一下他的人生经历和一些信用点就可以永久掌控他，作为一个公司老板，他不要最好的，只要性价比最高的。”
卡洛斯基吐了一口浊气，说：“老板要这个黑客程序干什么？”
卡罗尔神秘一笑，“这就不清楚了，能猜透老板心思的人可能还没出生呢。他招募我们的时候告诉我们要搞垮管理层，而到现在又没有看到实际行动。”
“……你笑得好可怕。”
“要么，他想用这个程序完成搞垮管理层的布局；要么，我也被他骗了，他其实是想要计算机里的其他东西。他看东西总是能比我们多看到一点，这就是他能当老板，能让谢云宁一群人心甘情愿为他打工的原因。”卡罗尔拔掉硬盘，“完事了，我们回去吧。”
“哦对了，别忘了传输一下仓库里装备的画面，老板有用。”卡罗尔叮嘱道。
卡洛斯基似懂非懂，但是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够完成他的目的，林明想要做什么一点也不重要。
……
错过了上一次，杨顾敏和连筠音再一次预约了和林恩先生的会面。
而这一次，她们终于见到了怀特?林恩。
“两位小姐，请坐。”一身西装，鹰钩鼻，眼窝略微塌陷，一身成熟气质的那个人就是怀特?林恩，从见到他那一刻开始，杨顾敏就认定这是一个老狐狸。
“林恩先生，我们今天并不是代表公司来谈生意的。”杨顾敏深吸一口气，“林明先生以私人的名义让我们给您带句话。”
“叫我怀特就好。”怀特招了招手，秘书会意，推门走了出去。“那么，是您们把管理队引到这里来的？”
连筠音和杨顾敏突然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怀特这句话什么意思。
是管理队的人让他不高兴了？
“啊，这个小品是1990年的了。”怀特自嘲地摇了摇头，“这是龙州春节晚会上的一个小品，我自幼在龙州长大，有幸看过这个小品的录像，印象很深刻。”
“您是个复古的浪漫主义者。”连筠音说道。这时，秘书送上来三杯咖啡。
“这位小姐说话很好听，奖励你一个糖包。”怀特从办公桌旁边一个盒子里拿出了三个糖包，一包放到了连筠音面前，一包留给自己。他拿着第三个糖包，对杨顾敏说：“杨小姐，如果您告诉我林明先生想对我说什么，这个糖包就是你的了。”
杨顾敏低头不语，拿着汤匙搅拌着咖啡。
怀特笑了笑，把糖包送到杨顾敏面前，“其实，就算是您不回答，以您的美貌也可以得到这个糖包。”
在怀特递糖包，离着杨顾敏越来越近的时候，杨顾敏轻声说：“请您快点停止您的叛乱计划。”
“叛乱”两个字很轻，但杨顾敏又咬得十分清晰。
一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怀特挥挥手，示意秘书离开。
撕开糖包，把糖加进了咖啡里。三个人沉默不语，怀特率先打破了沉默：“林明先生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他就是知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连筠音说道，很自然的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人不自觉酒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怀特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为什么林明先生会派连筠音小姐来谈判了。”然后他话锋一转，“我是不会放弃我的计划的，你们有些话不能说，我也是有难言之隐，小姐们。”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杨顾敏耸了耸肩。
怀特摸了摸下巴，然后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没关系，这些话不影响我们聊天，咱们继续喝咖啡。”
“话带到了，”杨顾敏和连筠音站起身来，“那么我们也没有其他事情了，多谢林恩先生招待的咖啡，我们就先行告退了，不好意思。”
看着二人坐着管理队的车呼啸而去，怀特眉头紧锁，坐在办公桌上。
“她们并不是什么专业的谈判人员。”怀特说。
秘书说：“是的，而且我看得出来，她们身手绝对不会差。”
“那么，林明就是在威胁我。”怀特咬了咬牙，“他一直在为管理层做事，但是他为什么会替管理层多管闲事呢？”
“他就算是和管理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片市场也是我们说了算，他为什么会如此威胁我呢？”
“为什么？”
“为什么！？”
就在怀特心烦意乱地时候，忽然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
“转入办公桌全息屏幕，打开。”怀特命令人工智能道。
只见画面里，密密麻麻的武器装备，林明的声音响了起来：“林恩先生，您拒绝了我的好意，但是我不生气，看看这些有没有您想要的？虽然型号旧了一点，不过够用的了。”
顿了一下，林明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想要的话，晚上八点，全息通话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这是林明录好了声音，加上卡洛斯基传输过来的画面，宛如幽灵，一直在怀特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