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顾敏小姐，我们马上安排您今天的行程。”五星级套房内，几个临时助手纷纷推门而出，各自安排去了。
杨顾敏走到窗台前，长发披散在肩上，精致的脸庞仿佛每一寸都是高贵的，一双猫儿般的眼睛里却满是冰冷，但是细细看去，又有一丝温暖与柔和。
“老板，我今天就能和林恩?怀特碰面。”杨顾敏耳朵中的通讯终端里，传来了林明的声音：“知道了，按计划行事，不要节外生枝，我在和谢云宁谈话，一会我再跟你联系。”
杨顾敏切断通讯，从窗户望出去，凌晨的北自由州的华尔城显得格外安详。
阳光还未来得及打扰这座城市，但是天色已经明亮，高耸的大楼睡眼惺忪，全息投影的广告也已经停止了播放。街道上零零散散的几个行人走的有些摇摇晃晃，是熬了一夜累了吗？还是刚起床还没完全醒来。
但是总有不和谐的地方，杨顾敏捕捉到大街对面的小巷里藏着几个伪装者，他们看上去和路人一样，却暗藏杀机。
“我觉得你站在窗户边上很危险。”房间里有两张床，一张床已经收拾完毕，而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白发女孩，软糯的声音让人有种想要抱抱她的感觉，你不会相信拥有如此可爱的声音的连筠音会是一个杀手。
论枪法，全世界杀手里找不出比她更强的人，但是她的贴身肉搏能力一塌糊涂，与她的外表和声音基本吻合。
“嗯？”
“因为如果有一把狙击枪架在对面楼房任意一个地方，甚至街对面的咖啡厅里，你都会被一枪击毙。”连筠音穿着薄薄的睡衣来到杨顾敏身旁。
杨顾敏笑了笑，不可置否。
“但是如果我们不做出什么冒犯的事情，这群人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毕竟林明老板的天明集团可是给管理层的管理军提供装备的公司，他们还不敢惹。”连筠音歪头想把脑袋靠在杨顾敏肩上，一米七二的杨顾敏比一米五四的她在一起，看着有些和谐。
杨顾敏缓缓道：“动起手来，他们看不住我们。”
“对，但是老板的计划会泡汤，他就会不高兴，然后我们就有更大的工作量和工作指标。”连筠音撅了撅嘴，“到时候云宁啦，南宫啦，熙德啦，或者卡洛斯基他们都会增加工作量，我们会被他们的白眼淹死的。”
“你的话和谢云宁一样多。”杨顾敏又往外看了两眼，这次她发现有两辆悬浮飞车一直在这条街上转。
连筠音伸了个懒腰，一边往床上走，一边说：“我可比不了那家伙，那货全民公敌好不好。”
“别趴在我床上睡觉，我刚收拾好。”
“我……不……管……”声音一声比一声小，连筠音又一次沉入梦乡。
……
谢云宁嘴里含着棒棒糖，对林明说：“我觉得你把通讯终端关掉比较好，这样就不会有谁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了。”
“那就是题外话了，”林明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我们不聊那颗紫宝石了，我有点好奇你偷东西的手法是怎么练成的。”
暗网上外号“鬼手”的谢云宁，曾经是盗贼榜单第一的飞贼，两年前却突然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林明的公司里。
“你是说这样吗？”谢云宁抬起左手，里面是一根精致的钢笔，那是林明胳膊旁的一根钢笔，而谢云宁一举一动都在林明眼里，根本没看到谢云宁拿钢笔的动作。
“这可是很难的，我爸以前就是个贼，他想要我子承父业当一个飞贼，于是我从小就开始训练怎么偷东西。”谢云宁把钢笔递给林明，低下眼去，声音也有点变了，“书我没好好读过，偷窃技巧才是我要面对的考试，后来他还给我找了个老师，教我怎么打拳，让我防身。”
“你也当了天下第一盗贼了，算不算是光宗耀祖了？”林明毫无感情地说。
谢云宁仰身靠在椅子靠背上，说：“或许我当不了天下第一盗贼会过的幸福点。”
林明放下茶杯，说：“以我的观念来讲，所有事情都是相对的，你在一方面变得突出，在其他方面就会变坏。”
“就像是越当了高官却烦恼越多？”谢云宁微笑道，手上一直在玩弄指甲。
“差不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
“好了好了，不跟你谈大道理，不是还有人等着你回电话呢嘛，快去吧。”谢云宁站起身来，离开了林明的办公室。
林明端详了一下谢云宁拿过的钢笔，笑了笑，也是站起身来，习惯性地来到了落地窗旁边，看向余晖里的海城。
……
“与其想着我为什么要来招惹你，不如想想怎么跟管理队交代吧。”南宫贺摊摊手，看着侯昊明，眼神里满是戏谑。
侯昊明扶着圆桌，冷笑道：“你只身一人，杀了守卫，进来又开始对我各种嘲讽，目的就是激怒我，削弱我的理智思考能力，从而……牵着我的鼻子走。
“外面听着警笛声冲天响，但是管理队抓我们这群人势必要出动特别行动队伍，如果是那样，根本不会这么大张旗鼓。如果不出动特别行动队伍，我的人又足够应付。
“所以，你是在误导我，我现在真正的对手，其实是你。”侯昊明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看着南宫贺脸色逐渐有些变化。
“呵呵呵，你竟然能做出如此冷静的分析，你的手下们虽然有些慌乱，但是还是有一批人依然面无表情，看我有没有下一步动作。看你的这些人的规模，也不像是什么大型犯罪集团，你说你背后没有人，我都不敢相信。”南宫贺拍了拍手，大笑道。
侯昊明说：“你根本不知道你惹到了谁。”
“你也不知道你惹到了谁。现在我死了，天还没完全黑，海城就会封锁，明天本地管理层就会有所动作，要把你揪出来。”南宫贺指尖点着桌子，说，“原因就是你今天外出狩猎的手下差点抓了了一个你不该惹的人的妹妹。”
这才是南宫贺真正想要说的。
侯昊明冷汗流了下来。
如果他刚才听到警笛声后开始慌乱，组织手下撤退，那么他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对手，南宫贺马上就会趁乱出手，杀死他们。
现在他做出了分析，以为他压过了南宫贺一头，但是实际上南宫贺这才把他此行的原因交代出来，侯昊明的思维一直没有跳出南宫贺的圈套。
能派出这种人来和自己谈判，估计是一位大佬，当然，侯昊明也不打算直接全盘接受，他要随后先试探一番。
“我相信你。”侯昊明有些“发怵”，他希望南宫贺马上离开这里，然后自己马上着手进行调查和试探，他最讨厌有些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你提条件，我会交代给我的弟兄们。”
“海城北路第四学校，这个学校不能动，北三路，经五路，一直到海场大街这一圈不能动，其他地方你们随意。”南宫贺说。
侯昊明看了一眼全息屏幕，把南宫贺说的地名标记出来，在心底计算一番。
“可以，我们可以接受。”
“我压根没问你可不可以。”南宫贺把匕首从桌子上拿起来，“希望我不会再来第二次，下一次我可能就要带几个朋友来了。”
目送南宫贺走向门口，侯昊明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喊：“敢问阁下姓名？”
“血杀，南宫贺。”扔下这一句话，留下侯昊明一脸震惊，南宫贺走出了原料站。
开着面包车一路风驰电掣，南宫贺回到了天明集团，跟前台出示了一下员工卡，他来到了林明的办公室里。
“你们先出去吧，这几份文件留下，一会把那几个管事的都叫去会议室，我们开个会。”几个普通员工答应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林明灌了一大口茶，苦涩的气息在唇齿间绽开，令有些疲惫的林明精神一振。
“又要顾及我们这边的事情，又要维持公司运转，还得关心月姐和小辰，你小子注意休息。”南宫贺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
“我会的，老原料站那边怎么样？”
“不是很好，应该是一个分据点。”南宫贺也不多废话，“而且是一个大型犯罪集团的分据点，应该是龙州内小范围内的犯罪集团。”
林明有些意外，“竟然是条大鱼？”
南宫贺看了看一旁墙上挂着的画，说：“他们有些人素质很好，领导者也还可以，而且也暗示我他们老大很牛逼。”
林明静静地听着，一边又在盘算着什么。
“当我一说你能调动本地管理层甚至更大范围管理层的人员时，他明显慌了，他们老大应该不会很强大。”南宫贺说道。
林明点点头，“我知道了，这条线索我会让人跟进调查，你先回去吧，顺便可以逗逗后天要出外勤的谢云宁。”
“好。”
“对了，下楼的时候告诉小黑，十五分钟后开始会议。”
“知道了。”
……
撩起白发，连筠音看着车窗外向后飞驰的景色，问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到呀？”
司机带着墨镜，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连筠音和杨顾敏，说：“五分钟左右。”
“刚才你就说五分钟左右，现在还是五分钟左右嘛？”连筠音眼神突然一变。一旁的杨顾敏说：“那是因为他在演我们，他根本不是带我们去见林恩先生的。”
司机一踩刹车，整辆车急停下来，周围瞬间围上来几辆车，每辆车上下来的几个黑衣人手里要么拿着匕首，要么拿着手枪，甚至还有步枪。
噗！
司机的喉咙被割开，杨顾敏在车椅的棉垫上擦了擦匕首，说：“看来，他们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连筠音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一件件零件，组装成了一把冲锋枪。
“那我们就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