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翼有何话要说?”周瑜问道。
“公瑾才干之高,世所罕见,而孙坚偏居江东一隅,以一方之力欲抗衡天下之兵,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也。公瑾见识非凡,何必与那孙坚一同送死?”蒋干将言辞组织了一番,娓娓说道。
“哦?”周瑜眯起了眼睛,“我先前还道子翼是无心于功名,可听这番话的口气,子翼似乎在曹操手下做事,此番前来是为曹贼做说客的啊。”
周瑜的语气显得很是不善。
“公瑾切勿动怒,为兄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天下十三州,魏王已据其十一,而孙坚不过是在扬州和交州两地苟延残喘,又怎会是魏王的对手?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孙坚绝非魏王对手,我劝公瑾弃暗投明,公瑾又何必执着?”蒋干见周瑜有些生气,却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知难而退,而是继续循循善诱道。
周瑜闻言,面露愠色,坚决说道:“大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必行,计必从,祸福共之。今周瑜有幸,得蒙吴*任,被吴王委以重托,自当尽忠报效,竭力辅之,即使曹贼势大而不能敌,瑜亦唯死节耳!纵苏秦、张仪、陆贾、郦生复出,口似悬河,舌如利刃,安能动我心哉!”
蒋干见周瑜说得如此坚定,还想再劝,却被周瑜打断:“子翼不必再说,今你我兄弟重逢,自当好生一聚,若只言败兴之语,实是无趣,我亦无意听之!”
蒋干见状,知道自己这一趟江东之行多半是要无功而返了,不禁有些郁闷。
“子翼且去驿馆小憩,待到了傍晚,我再设宴款待子翼。今夜我二人抵足而眠,一叙当日同窗之谊!”周瑜只当不知道蒋干的郁闷,搂着他的肩膀笑道。
蒋干的心情不是很好,只能干笑了几声应付着周瑜的热情。
罢了罢了,说不动周瑜归降,也不能这样空手而回啊,伺机打探下江东的虚实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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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是很快降临,与街道上的寂静冷清不同,大都督府内却是呈现出一片热闹的光景。
江东绝大多数文武,此时都聚集一堂,享受着这繁华的盛宴。
而宴会的主角,却不是江东众臣中的任意一人,而是来自于曹营的蒋干。
当然,与会诸人,都“不知道”蒋干是曹操派来的说客,“只知道”他是大都督周瑜昔日的同窗好友。
“今日与会之人,皆是江东之英杰,我看此会可取名为‘群英会’,这是再恰当不过了。”周瑜对蒋干说道,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文人论诗、武将喝酒、乐师奏乐,舞女起舞,宴会的气氛很是火热。
蒋干的内心虽然不是很痛快,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兴奋的表情出来。
探查了一个下午,所没能探得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这当然会让蒋干感到失望。
蒋干所探得的,无非是江东士兵雄壮、粮草充足之类的消息而已,可这些消息对于曹操来说不都是废话么,这些魏王能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探查出江东的弱点啊。可所谓的弱点,又岂会轻易暴露在自己眼前?蒋干最终也只能在内心默叹一声罢了。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吟!”宴会到了最*的时候,周瑜拔剑而舞,高声作歌,引得周围一片叫好声。
然而,正在这其乐融融的当口,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出现。
“如今大战在即,尔等却于此饮酒作乐,当真荒唐之极也!”一个略显老迈却又洪亮之极的声音响起。
一个白发老将,昂首进入都督府,目光中闪现着愤怒。
“黄盖将军,今日是瑜招待旧友,下不为例,还望老将军海涵。”周瑜见到来人,急忙上前陪笑道。
“哼,不过一介穷儒,难道还比得上曹操数十万大军来得重要么?你这个大都督就是这么当的?”黄盖一点都不给周瑜面子,语气反而变得愈加严厉,“别以为仗着吴王的宠信就可以为所欲为,大难当头却只知享乐,亡兆也!我当向吴王进言,让吴王撤换大都督的人选。”
而面对黄盖的责问,周瑜则是面色阴沉如水,说道:“黄公覆,我敬你年老,你却不要在此倚老卖老,危言耸听!你说要向吴王进言撤换大都督的人选,我倒要试问,除我之外,还有谁能居于此位?还有谁有能力带领大军抗曹操于大江之上?”
江东这边竟然将相不和?看到这一幕,蒋干总算觉得自己此行算是发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