雉刀崩裂为无数碎片,撞击大地的声音响起,松田康乡再也没有爬起来。
风魔小太郎惊呆了,大地震颤的声音将神田川的河岸都震动了,赤鬼甲胄遍布血痕,喷溅出的血砸落地面,竟在四周地面打出一道道鬼符般的血痕,布满了三丈方圆的地面。
咚的一声,赤鬼的巨斧飞旋着劈在地上,裂地三尺。而戚继光手中的雉刀也被砍得只剩下了一根刀柄。
戚继光冷哼了一声,对练的时候,楼楠就从来没赢过。赤鬼的斧技与楼楠相比,还差了一些火候。
赤鬼的头盔已经被劈裂,松田康乡满脸是血深深嵌在坑中,发出难以相信的呻吟。坚固无比的赤鬼甲胄竟被雉刀劈出三道露骨的尺长深痕,仅仅就发生在一合之间。本应该是他把谦信劈成这个样子才对,但是为什么却变成自己狼狈地躺在坑中,浑身骨折不知多少处,再也无力再战了。
风魔小太郎上前看了一下,松田康乡喷血道:“总算不负所托,上杉军本阵旗,已经讨取……”
“是的,你可以死了!”风魔小太郎扬起了风魔刃,“空有蛮力的蠢货,不能再好的机会都被你一次又一次浪费!但还是要感谢你,将阙伟功劳相送给我们风魔众!”
松田康乡双目圆睁:“你——!”
一道刀光插入松田康乡口中,又瞬间分散成六道刀刃,将松田康乡的头颅撕成了西瓜一样的切片。风魔十刃一起发出了狞笑声,向着戚继光围拢。
松田康乡一死,谁也不知道上杉军的本阵旗是怎么倒下的,一切功劳属于风魔众。当然,还有更大的功劳,可以直接取得胜利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上杉谦信的刀断了,被十一名专攻刺杀的高手围拢。
戚继光将断掉的雉刀往地上一丢,一柄十字镰枪已经递到了他手边。道闲早已捡起了北条纲房的十字镰枪在一边等待着,似乎早知道兵刃的破损在所难免。
风魔小太郎道:“御馆大人,还不打算投降么?”
戚继光冷笑:“投降?”
风魔小太郎道:“昔日御馆大人率军十万攻打小田原城那么长时间,最终也未能取下,不得不撤兵。江户城不是那么好取的,比小田原城更加坚固,兵粮足够吃五年。本阵已被击破,御馆大人现在退兵逃走,我风魔小太郎也不愿与上杉家结仇。”
戚继光狞笑起来:“本阵已被击破?”
风魔小太郎道:“本阵旗倒了,就算御馆大人再怎么不承认,也是没有用的。”
戚继光哈哈大笑:“本阵旗倒了吗?”向着对岸一指,“那个才是本阵旗,这里只是临时竖一下。”
风魔小太郎和风魔十刃一起回头,只见一个高五丈的新旗杆不知何时已经在对岸高高立起,挂着一面更大的旗帜。四周井阑拱卫,铁车成墙。河岸被上杉军严密封锁,根本不可能再杀回去了。
风魔小太郎咬牙切齿:“想不到堂堂关东管领,御馆大人,也会有这样无耻的行径!”
戚继光哈哈大笑,随即一股杀气从毘沙门天甲胄中散发出来:“既然敢来送死,当然要好好招待你们!”
“你这混蛋!”一名风魔忍将已经按捺不住,扬起掌中布满獠牙的奇形怪剑,大喝一声,“杀了你——!”
风魔小太郎一声大喝,风魔刃掀起一道狂风:“风魔侵略阵!”
狂风卷起地上的黄土铺天盖地弥漫开来,一道漩涡如通天之柱直冲云霄,又在天空中如云顶一般铺开、压落,顷刻间变得天昏地暗,一切都淹没在黄沙之中。
风魔十刃的身影在黄沙之中若隐若现,如同鬼魅乘风,一起扬起掌中的怪剑,有的喷出滔天烈焰,有的发出蝉鸣一般的啸音吞吐不定,有的踏着惊天动地的步伐,有的悄无声息隐身不见,有的冲入风中凌空飞起,向毘沙门天凌空杀至。
风魔小太郎最后没入风中,风魔刃的力量可以使风魔十刃的行动力如同鬼魅,穿越千军万马取敌将首级,没有人可以在风魔侵略阵下逃生。风魔小太郎的身躯随风而起,跃入空中。
从高空望去,风魔十刃已经暴雨冰雹般从地面、空中向毘沙门天杀至。
面对惊天动地的阵仗,戚继光却将大枪横在臂弯,用手捂住头盔两侧大吹返保护下的耳孔。在他身后,道闲的面甲之中发出一声十分特殊的笛音,长短急促闪了几个音符。
一种危险的感觉忽然侵袭了风魔小太郎,使他立刻挥舞风魔刃停止在空中。这一瞬间有什么火光在侧面一闪,整个空间猛震,巨大的风压撕扯着他在空中震荡,世上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风魔小太郎全凭着本能在惊涛骇浪般的狂风中挣扎,甚至不知何时落在何地,头重脚轻踉跄了几步,天旋地转,两眼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风魔小太郎喷出一口血,因为风压瞬间被扭曲,使他受到了重伤。
等到视力恢复了正常,眼前的一切令他惊呆了。
一门巨炮出现在一侧的围幕之外,炮火撕裂了围幕,使得一丈长的一段围幕都消失了,边缘还在燃烧着火苗。水缸一样的形状,大如桌面的炮口,坐落在已经被震散的炮座上。黄沙还未散尽,风中一个巨大的破洞,是曾经被肆虐过的痕迹。
整片河岸都被这门巨型臼炮的炮火所覆盖,地面布满了麻子一样的坑洞。风魔十刃歪七扭八倒在地上的样子就像是洪水过后的树桩,被可怕的力量摧残、折断了。忍将甲胄无法保护主人的性命,被炮弹打成了扭曲的可怖模样,或倒或坐,有的还活着,七窍流血,发出痛苦难忍的呻吟声。
好一会儿,风魔小太郎才能听见还有人在哭。
炮声太过巨大,对他们这些耳目灵敏的忍者来说实在太过残忍。风魔小太郎跌跌撞撞爬起来,实在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