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安和程四两人并排走进茶楼,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乱慒慒的,一个说书人正卖力的说着好像是《杨家将》里杨七郎那一段。
“这里这里,五弟幺弟。”
抬头望去二楼靠栏杆的一桌,于钱和陈三正向他俩招着手。
三天来李心安这是第一次出门,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编撰了心安版的《繁体字与简体字对照手册》,并及时应用到实践,对照着看完真正大明版的话本《哪吒闹海》。说实话看的很慢累的不轻,差点把眼睛熬成近视,不过对于无事可做的李大少爷来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痛并快乐着。
黑白萝莉又找到一项事情做,运用心安版的对照手册努力学习认识简体字。而且进一步要求李心安教她们学习拼音,因为她们觉得拼音这个东西很好玩。如此被尊重,李大少爷非常喜欢也非常重视,为人师表也做的不亦乐呼。
蜗居在程家小院里时,不时的打探外面关于刘捕头被害一案的最新进展,除了官府在城内大索几日,没有拿获‘氓山双怪’外,对程家和李心安不利的消息倒没有听到。程英和李心安肯定的认为刘捕头直到死没有说出宝瓶的出处,两人大松了口气,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
两人上到二楼,在陈于二人傍边坐下。程四四处张望着:
“大哥二哥呢?他们没来?”
陈三脸色一暗,叹了口气道:
“近日家父身体欠佳,两位哥哥去照顾生意了,所以今日就咱哥四个。”
“伯父得的什么病?看没看大夫?”
李心安关心的问。程四于钱也是一付关切的神态。陈三回答道:
“不知怎么回事,家父总是头晕目眩,有时候还头疼的厉害。找孙神医看了说是家父肝火旺盛,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转,全家人都很担心,正不知怎么办哪。”
于钱面色凝重的说:
“孙神医可是甘州城最好的大夫了,咋他的药也不管用?”
程四接口道:
“是啊!孙神医号称孙思邈后人连他也治不好,看来医术也就一般。上次我和心安……哎,对呀,老弟你可有什么办法?”
李心安摆摆手表示自己也没有好办法。
“我看呐,不是孙神医的医术不行,是这种病医好得需要时间,这才几付药?”
陈三激动的抓着李心安的手哀求道:
“幺弟,你知道这种病?啥时候能治好?”
“我估计呀伯父的病,很可能是中风的前兆,在我们哪叫高血压病。这是一种富贵病,穷人很少有得这种病的。得了这种病后,病人生活会变的很麻烦,重的生活不能自理。”
“幺弟,中风后的后果我知道,你就说现在咋办吧
。”
李心安想了想现代的预防措施,伸出一根手指对陈三说:
“第一,按孙神医的话去做,按时吃药。第二,按我家乡的做法,少吃肉多吃菜,做到心情愉快多锻练身体。不要大喜大悲遇事冷静不着急,起床站立要慢一点。”
说完一转念又加一句:
“特别注意出恭时切忌用力过猛。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三哥劝伯父小心一些就是,慢慢的就没事了。”
“行,有你李半仙这番话我爹肯定照办。”
解决了陈老伯的事情,几人心里都轻松起来,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书。喝茶克瓜子聊着天,李心安又向于钱仔细打听刘捕头的事。
“四哥,此案已过去好几天了,那个什么双怪还没线索?”
“氓山双怪是江湖人,很棘手啊!官府已经发出海捕文书,早晚会归案的。”
程四忽道:
“四哥,咱兄弟今日无事,何不去刘捕头遇害现场看看,也好感受一下当时那种凶险的感觉。你们说好不好?”
心中没有了顾虑,自己也就成了游客,有什么新鲜事自然也不反对。李心安也附合着应声叫好,兄弟几人意见一致,行动起来快速有力。书也不听了,在旁边饭馆里怱怱吃饱,就起身赶往案发现场。
路上于钱向大伙介绍案情。原来呀这‘氓山双怪’在江湖上大大有名,亲兄弟俩均是心狠手辣无恶不做的恶魔。他们横行黄河两岸,甘凉道上也常见他们的身影,犯下的案子数不胜数,黑白两道多次围捕未果。氓山派弟子都善使喧花大斧,三十六路天罡斧是招招凶狠所向披靡。黑白两道高手伤在斧下不在少数,特别是他们的师傅‘氓山老妖’更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江湖上罕有对手。老妖有个毛病就是护犊子,自己的徒弟任自己打骂,别人不行,所以导致氓山门下多出恶徒。
此次双怪风闻宝瓶现世,顿生贪念。夜入刘捕头家欲盗窃此宝,被刘捕头察觉,双方交手惊动四邻。双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大开杀戒,灭了刘家满门抢走宝瓶。
几人在于钱的带领下来到刘捕头的宅院,刘宅在胡同第一家二进的宅子。门上贴着官府封条,兄弟几个进不去,便扒着门缝向里张望,看不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便围着宅院转悠。由于发生灭门凶案刘宅门前鲜有人走动,周围的邻居都绕着走,生怕沾上晦气,所以兄弟几人的行为引起邻人路人的注意,远远的聚拢一撮人交头接耳。兄弟们慢慢的转着,从前街转到胡同内,想像着议论着凶手的动作。走到刘宅侧墙外于钱站住,指着对过青砖墙壁上的一条斩痕对兄弟们说:
“我爹说除了院内的打斗外,这里有可能发生第二次打斗。”
说完又指着地上隐隐可见的几点
黑迹道:
“并且有人受了伤。”
兄弟几人围着几点遗痕和墙上的刀印议论纷纷,程四抬头看看高高的墙头,又低头看看说道:
“四哥,于叔怎么确定这刀痕是凶手留下的,还有这几滴血,凶手跃出院子难道不会是兵刃上滴落的吗?”
李心安心中暗暗佩服程四的观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不学无术的家伙也有心细的时候。还别说经他提醒还真有这种可能。
“五弟说的好。但是凶手胆大枉为,杀人后还用受害人的衣服把凶器擦试干净,现场有证物在。”
“噢,这氓山双怪太残忍了!”
被否定了推测,程四发出一声哀叹。
“那么凶手又是跟谁交的手?有多少人?哪一方受的伤?”
陈三望着众人问道。
众人摇头,于钱回道:
“不知道,官府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李心安默默的跟在几人身后,饶有兴趣的听着,他已对这几位纨绔子弟重新定位,都是聪明人啊!
忽然,眼睛的旁光中有东西闪过,顺着方向看去草丛中有东西反射阳光。于是李大少爷手中的折扇自然的落在地上,弯腰捡起扇子,手中多了一样东西。借着张开扇子扇风之际,伸开手掌一看,俺的娘啊!猫眼珍珠!
李心安心中暗暗叫苦,他大爷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李心安突觉得有股能量向自己射来,扭头看去不远处,人丛后一白衣高个腰悬长剑的女子面沉似水的盯着他手中的东西。
怕啥来啥,刚要扔掉手里的东西,程四转过身招呼道:
“老弟,怎么了?”
“啊啊……没啥,哈哈,没想到几位哥哥心细如发,小弟佩服。”
陈三于钱也走过来,关心的询问道:
“幺弟哪里不舒服?咋出了这么多汗?”
“没有没有,天热,哈,天热。”
程四抬头看看西斜的日头,自己怎么不觉得呢?
李心安偷偷回头看一眼,白衣女子已不见了。哎!这下可有大乐子了。
李大少爷魂不守舍的回到程家,手里的珠子此刻成了一颗冒烟的手榴弹,扔了不行留着更害人,娘的,咋办呢?跑路?能跑过本乡本土的明朝人?
默默的吃了晚饭,在黑白萝莉疑惑的目光中,躺在床上挺尸去了。
“姐姐,公子怎么了?”
“不知道呀?谁欺负公子了?”
“啥?”
娜塔莎两眼睁圆。
“谁敢欺负公子,谁敢欺负半仙?”
“嘘,小点声。”
俩丫头低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