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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倾心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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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度过了漫长、枯燥的产假,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

自从她当上了会计,处长和各科室领导都对她格外地好,处长化那笔钱,怎么做账、报销,哪笔费用都要跟她商议。各科室经费报销也都有她审核,报销单都是她签完字,处长才签。

人事部让她补一个大学本科的文凭,并上报建设局干部科,给她推荐到副科后备。处长还同意她公费进修本科。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前程一片光明。身处众星捧月之中,心情每天都是美美哒!

可是,自从撞见了那天的一幕,她走仕途的梦想动摇了!

那天,她刚进家门,就看到奶奶婆将食物从她那么又脏又臭的嘴里吐出来喂孩子!

她进屋伸手打翻奶奶婆手中即将喂进大头头嘴里的勺子,恼怒地说:“你怎么能这样喂孩子?我不在家,原来你们是这样对待的儿子的?”

奶奶婆在专心喂孩子,突然手中的勺子被打落,同时听到芳兰的怒斥声音,她迟钝地转过身,正看到芳兰那双愤怒的眼睛,她被惊呆了!她茫然不知所措,张着嘴,手里还是拿勺子的动作,呆立这哪里。

芳兰愤愤地抱过大头头,甩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依然怒气难平,从包里拿出单位刚给她配发的大哥大,给文喜打过去,在电话里,她怒责文喜光顾着外面应酬,忽略了对儿子的关心。

文喜在外面正和几个老总在一起喝酒,没头没脑挨了一通训,以为家里发生了多大事,匆匆告辞奔回家来。

芳兰在电话里训斥完范文喜,觉得还是不够解气,就又给娘家妈打电话,哭诉了奶奶婆虐待大头头的细节。

娘家妈好心劝解一番,芳兰越听越不顺耳,听到第三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文喜回到家,进门感觉气氛不对,奶奶看了他一眼也没像以往那么热情招呼、给拿拖鞋倒水。而是默默地依然在厨房忙碌着。妈妈看见他也没吱声,而是怯懦地躲进屋里。

文喜小心地走进芳兰屋里,芳兰抬头见是文喜回来了,更是委屈地哭诉奶奶婆对大头头的诸多‘恶劣行径’!

文喜宽慰说:“奶奶婆不是故意的,我们小时候也是‘绑蜡烛包’过来的!是怕孩子长大了罗圈腿,绑过来的长大了腿直溜,再说用嘴唔食,过去都那样,过去孩子多,不像现在这样讲究!”

芳兰睁大眼睛,像惊恐的样子直直地看着文喜,然后才恍然地说:“哦,原来你们是这么愚昧无知呀?我的孩子可不用你们养了,明天我辞职不干了,我自己的孩子还得自己养呀!”

文喜一听急坏了,说:“芳兰,你可别干糊涂事,就你那位置,能抢破脑袋!这是你爸的面子,你要辞职,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大头头被激烈的争论吵醒了,咧咧地哭起来。

芳兰心疼地抱起来在地上转圈哄着,毅然决然地说:“我什么功名利禄都不要了!我不能让我的大儿子受一点委屈。”

文喜见自己力度不够,很难劝服芳兰,拿手机去院子里给老丈人徐局长打电话,告诉了芳兰的想法。

徐局长听后,很不满意。他让文喜和芳兰收拾准备一下,他派车过来接回家去住,晚上一起吃饭再商议。

徐局长的车来了,司机小刘进院后,帮助文喜往车上搬东西,芳兰包好孩子,抱着孩子先上了车。文喜的妈妈、奶奶躲在屋,紧关着房门,从窗户偷偷地往外看,这小两口沉默而又气恼、恼地离去了!

文喜的奶奶见都走了,就剩下自己跟儿媳妇(文喜妈),叹口气说:“人老了,不中用了!干什么事都满足不了孩子们的心意了!我们那会儿养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孩子看着就不得了了!明个一早我也回去吧!这城里的活我也干不了啥!”

文喜的妈一听老婆婆这一样讲,也很歉疚地说:“现在的孩子都不懂事,眼里除了自己孩子什么都没有,这样也好,省得受累了。”

芳兰进了娘家门,徐局长乐颠颠接过大外孙,喜欢地不得了!大头头现在已经六个月了,黝黑的头发,白胖、白胖的大脸盘,一挑逗,还嘿嘿笑,奶白的大脸蛋上透出两个小酒窝。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四处打量着周边环境。

芳兰妈在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美食,听到芳兰、文喜她们进屋的脚步声,也顾不上出屋,朝外喊了一声:“都快快洗洗手,先吃饭吧!这边都好了!这鱼我浇上汁就都完事了。”

徐局长抱着大外孙走进餐厅,好嘛!六个大菜摆满满一桌子。大头头穿着一身浅粉色纯棉幼儿装.见桌上香喷喷,在姥爷怀里蹬腿、抓挠、兴奋起来。徐局长乐呵呵地说:“都快来吃饭吧!这大外孙都着急上桌了!”

芳兰和丈夫文喜安顿好从家带过来的东西,洗完手,一起来到餐厅。此时,徐夫人也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浇汁鲤鱼,从厨房走出来。

就这样,包括大头头在内,一家五口人围坐下来。徐局长抱着的大外孙在怀里不安分起来,他又蹬腿、又抓挠、又晃脑,像刚出水的大鲤鱼。徐夫人见状,起身接过大外孙说:“你们先吃,我刚做完菜,油烟熏得没有胃口,我先看孩子。”

徐局长把大外孙交给夫人,如释重负的说:“好嘛!长得可真实诚,得有十五六斤了!”说完去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小心地去掉包装,起开瓶盖,拿出两个小酒盅,分别倒上,给姑爷一盅,自己一盅,高兴地说:“今儿个高兴,喝两盅。”

芳兰不以为然地说:“高兴什么呀?你是没亲眼看见那老太婆是怎么照看你大外孙子的,都快把我气死了!”

徐局长用手往后捋捋头发,瞪瞪眼,用教训的口吻对芳兰说:“你们小孩子家就是不懂事,过去一家带四五个孩子都是那么过来了,绑蜡包、嘴温、嘴嚼喂食都很正常的事,到你们这就成大逆不道了?你小时候你妈喂你肉吃,也是用嘴嚼碎喂给你,吃的挺香吗?”

芳兰任性地把碗筷一撂说:“恶心死了!不吃了。”说完,起身对妈喊道:“妈,你先吃吧,把大头头给我。”

徐局长被姑娘噎了一下,不快地摇摇头,举酒盅对姑爷说:“听不进好话,不管她,喝酒。”说罢,一仰脖干了一杯,文喜也紧随老丈人一起干下。

徐夫人把孩子交给芳兰,坐上桌、打圆场说:“你也别净说咱姑娘的不对,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现在是什么年代?那能往一块比吗?那时一家四五个,实在顾不过来,现在一家就这么一个,哪能像过去喂孩子那么喂?”

徐局长摆摆手说:“这姑娘都是你给惯的,也没个礼数,再怎么着,那是她奶奶婆,八十来岁了,来帮照看孩子,没功劳还有苦劳呢?怎么说训人一通,就训人一通?说骂人一通,就骂人一通?也太不像话了!”

文喜见丈人、丈母娘对仗起来了,赶紧打圆场说:“我们堂兄弟、婊姐妹六七个都是在奶奶身边长大的,深了浅了我奶奶都不跟我们计较,没事的。”说完,把话岔开说:“现在主要的事是芳兰要辞职在家养孩子,还得你们好好劝劝,要不就白瞎了前程。”

徐局长又倒上一杯,一干而尽,愤愤地说:“胡闹,这孩子越长越大,再过两三年就能上幼儿班了,用你天天看着,这两年雇个好保姆,再有你妈在照顾着就行了。你知道她那工作来的多不容易,她们处长是看我面子才要提拔她的,等她夜大的文凭下来就能提副科了,我能跟你们几年,趁着我现在还在位子上,提拎她几年,等她走上干部岗位,我也就放心了,这可倒好,竟然要自毁前程?简直是不知好孬!”

徐夫人听丈夫说得有道理,也怕芳兰真的干出傻事,赶忙招呼芳兰过来吃饭,并要过大头头,抱在怀里自言自语地说:“还是牺牲姥姥这条老命吧!我来看大外孙子吧!”

说完,又对芳兰说:“你也别耍性子了!辜负了你爸一片心意。你休产假半年,在屋里猫了半年,还没憋闷够、是不是?年轻轻的再闷两年就得憋出病来。你爸给你安排的多好?处长都高看你一眼,早晚上下班都是坐处长的车,班上还都敬着你,活也不累,不就差这孩子吗?让你爸给找个好保姆,我跟着照看,不就得了吗?”

芳兰自从上了班,心情也好了,胃口也好了,这回到自个娘家环境也好,心情也好,虽然刚跟老爸使了点小性子,可经过妈刚才一顿劝导,再看看桌子上都是平常爱吃的菜,也就顺水去舟地说:“那你

的大外孙可就交给你们了,爸你答应给找个好保姆,那你就给找,但对我儿子不好,我可不答应。“说完,贪婪地吃起来。

徐局长看着女儿贪吃相,又见她顺台阶下,不闹辞职了。就高兴地说:“放心吧!我单位有个小子要进步,他妈正好退休在家呆着,听说以前是保育院的副院长,让她给你带孩子,准错不了!”

芳兰妈一听高兴地说:“咱家姑娘就是有福,这样专业的保姆上哪找去?不是你爸爸,给人家多少钱,人家都不会来的!”

芳兰得意的夸张地大口吃起来,美美的晃晃脑袋。

徐局长又给自己倒上一盅,又给文喜倒上一盅,心满意足地端酒盅说:“今天家里人齐了,高兴再干一个。”说完,仰脖又干了,然后认真地对文喜说:“怎么样?你那工程干得还顺利吧?这回没少挣吧?”

文喜起身又给老丈人满上一杯酒,志得意满的说:“工程已经收尾了,资金到位也挺及时,人工、材料费都已付完,开发商还欠六十多万,这应该都是挣的了。”

徐局长高兴地用手往后捋捋头发说:“干的漂亮!正好咱对门贴出去要卖楼,我跟商量商量买下来,你们就搬对面住,这样以后多方便?等我们老了,你们照看我们也方便是吧?”

文喜听老丈人这么一说,激动地端起酒杯,与老丈人碰下酒杯说:“谢谢爸,等你老了,我这当姑爷的一定要比当儿子的还孝敬您老人家,还有大外孙都是托您的福,长大了都会孝敬您二老的。”

徐局长听姑爷这么会说话,高兴地说:“人家说,一个姑爷半个儿,我这一个姑爷再加个外孙就是一个儿!太好了!今高兴!再干一个。”说完一仰脖,一干而尽。

此时的大头头也兴奋地在姥姥怀里,两只小脚站在姥姥大腿上,一蹬、一蹬地往上窜。姥姥两手架在大头头腋窝下,随着大头头起伏节奏一下、一下地辅助着,像弹皮球一样!弄几下,姥姥体力就受不了了!文喜见丈母娘额头浸出汗来,赶紧放下酒盅,从丈母娘手中接过孩子。

林院长,是徐局长办公室副主任小薛的母亲,在区妇幼保健院副院长位置刚退下来。人长的干净利索,笑容可掬,虽年近六十岁,但是行动敏捷,说话嘎巴溜脆。徐夫人第一次一见就姐妹长,姐妹短的热情招呼,并夸赞说:“姐妹,辛苦您了,我这大外孙活泼地像出水大鲤鱼,除了睡觉没有闲着的时候,就需要您这样精力充沛,专业性强的主力军来照顾,我的精神头和体力是跟不上了!我给你打下手。”

林院长见徐夫人这样谦虚、热情,不好意思的摆摆手说:“徐夫人客气了,您的大外孙跟我的孙子一样,我会尽全力帮照看好,难得徐局长的信任,需要时您就搭把手,其余的活我来干,我听说了您的身体不算太好,有啥事您就吩咐、不用客气。”

徐夫人听了高兴地说:“还是老姐知道体谅人、那我就先谢谢了!”

“行家一伸手就只有没有”,这话说的一点不假。林院长来的第一天,正好芳兰给大头头喂完奶,准备上班。跟母亲客气几句话的功夫林院长就换上了工作装——一身浅粉色半袖大褂,头发盘起卷在护士帽下,更显得精神干练。

她从芳兰手里接过大头头先是一通赞誉,然后拆下进口的尿不湿说:“这东西不透气尽量少用或不用。在家里经常给孩子把尿,养成习惯就好了,天气热还容易滋生细菌、对孩子健康有影响。”

芳兰听后非常佩服和感激地说:“林院长,我也知道烀这玩意难受,可又怕他尿的哪都是、没办法,这还是我爸朋友从外地给弄回来的呢!”

林院长说:“这就是懒人用的,经常给孩子把一把或更换一下小尿片就可以,大人费点事孩子少遭罪!”

芳兰上班上的时间到了,楼下传来两声汽车喇叭响,芳兰知道单位的车到了,匆忙穿上鞋对林婆婆招呼一声:“林婆婆,大头头就交给您了,让您费心了!我上班走了。”

林婆婆抱着大头头送至房门口说:“您就放心地上班吧!有我跟你妈在,你啥也不用惦记。”

芳兰伸手拉拉大头头的手,又摸摸大头头脸蛋高兴地对大头头说:“妈妈上班去喽,你在家要乖乖呀!”

芳兰上班走后,林婆婆把大头头放进婴儿车里,让徐夫人在方厅看护着。他来到厨房先帮把早餐、餐桌和厨房卫生收拾利索,然后给大头头加件外套,头被纱巾盖一下,推着小车、带着大头头去小区绿地转转,晒晒太阳,换换清新空气。

徐夫人把室内简单整理一下,也出门去附近超市准备午餐。

大头头在外玩的很开心,坐在婴儿车里看哪都稀奇,特别看见别人牵着的小狗更是兴奋地喔喔叫!

晚秋的天气晴朗而又有些凉爽。但是阳光却依然很充足!

林院长带大头头在外玩了一会,晒了会太阳,怕外面凉,头一次出来不适应,就推车返回家。

到家后,就准备浴盆、浴巾、浴品,把大头头从车里抱出来,褪去衣服,放进浴盆中给洗起来.

大头头沐浴在水盆中,美美地拍打着水花,高兴极了。

林院长仔细地给大头头洗完澡,用大浴巾包裹着,擦干爽,在*部、腋窝等处擦上爽身粉,在换上一套柔软干净的婴儿套装,最后放进带护栏的婴儿床里,并拿个玩具供他自娱玩耍。

林院长招呼徐夫人过来照看着婴儿床里的大头头,自己来到厨房收拾徐夫人买回来的菜,为中午饭做准备。等中午芳兰回来给大头头送奶,既能吃上干净可口的饭菜,又能陪干爽白净的大儿子玩耍一会,心情好极了。

在徐局长的运作下,对面屋的房子也买下来了,文喜安排装修队也进入施工了!真是喜事连连!美事多多!

自从林院长到来,芳兰带孩子的紧张心情终于放松了!林院长这人长得干练,干起活来干净利索,带孩子专业细心,再加上母亲的监管,芳兰为儿子纠结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芳兰的新居装修完了,但是,担心新装修的房间有污染,就开门窗晾上几个月,一直没敢搬进去。徐局长为感谢林院长精心照料,将林院长的儿子从办公室副主任,调到了规划科当大科长,按级别虽然是平调,但位置很重要。

芳兰由于心里不用完全想着孩子,工作上也放开手脚,很得处长赏识,上报的副科级也已经进入公示期间,再过七天就是财务科长了!文喜的工程都快结束,还差一点工程尾欠款没有到位.所以每天都在外面请甲方吃饭、打牌等应酬,很晚才回家。徐局长自从到规划局就很难在家享受天伦之乐,每天起早贪黑应酬,还经常外出考察,一走十天半月!这一下就苦了徐夫人。

林院长早上八点来上班,下午五点就得回自个家给老伴、孙子做饭。说起来更是不容易!她是为了孙女提前病退的,现在孙女上小学了刚要松口气。这又为了儿子前程出来为儿子领导家当保姆。早晨五点钟起来为一家准备早餐,收拾完又得到徐局长家,晚五点下班回来,老伴接孙女回来,她又要准备晚餐,每次干完了一天的工作等上床,真是腰酸腿疼呀!而这边徐夫人呢?林院长一走,就剩下她自己陪大孙子,而大头头就像把一辈子的觉都睡完了,每天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不睡觉,要么让徐夫人抱在地下四处转,要么在学步车里东撞一头,西出溜滑一下。徐夫人就这一段真是度日如年,眼巴巴盯着时钟盼望家里早点回来个人,帮带一带孩子,自己实在有些熬不住了!

芳兰自从当上财务科长,每天外面的应酬也多起来,关系单位、小施工队、材料供应商、本单位各部门的,每天都酒局不断,推挡不开。虽然心里更加记挂着孩子,但有时也拨不开面子,只好硬头皮参加。但每次回来,免不了受妈妈一顿埋怨唠叨!

这年的冬天过得很漫长!雪下得也很勤,大头头快一岁了,已经能在地上蹒跚学步。但外面的空间暂时还不适合他,所以每天他在屋里由大人搀扶着,不停歇的各屋溜达。虽然还不会说话,但也像懂事人一样好奇地东瞅瞅、西望望,时不时地用小手指着莫名其妙的东西呀呀、哇哇地冒话。虽然懵懂可爱,但是对于林院长和徐夫人这个年龄的人来讲,精神头是跟不上了。——这需要不错眼珠地看着、跟着,既怕摔倒,又怕撞破头,还担心他东抓西拽的破坏物件!有时弄得徐夫人头晕脑胀的。所以尽量捡厨房的活干,看孩子的事还是林院长承担。

林婆

婆看出徐夫人身子弱、精力不足,所以也尽可能全力照管孩子,只有中午孩子睡午觉时,让徐夫人陪伴在孩子身边打盹儿,自己抢着时间到厨房把徐夫人留尾的卫生和餐桌仔细再收拾一遍。

文喜和芳兰的新房通风已近半年了,如今天冷了,就搬到新装的楼住上了!这样,每天晚上就可以把大头头抱回自个家玩耍,这也能让徐夫人稍微清净、缓解一下!

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小事情,却打破了安宁。徐夫人的羊毛衫丢了一颗扣子,跟林院长俩人找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林院长非常有经验地说:“我们作护理人员都穿大褂工装,就是怕在抱孩子过程中有衣扣划到孩子或不注意被孩子拽去,最可怕的就是把扣子吃进嘴里,这就容易发生事故!我担心你的扣子被大头头拽去,吃进去了。”

徐夫人一听,脸都吓白了,惊悸地说:“那可怎么办呀?”

林院长镇定地说:“看大头头现在这样子,应该不必太担心,吃扣子就怕卡在喉咙或气管,那是最危险。大头头现在玩的挺好,也没有感到不适,应该是吃进胃里了。再者说,你的扣子是铁的、圆的,还挺光滑,也不会卡在胃里,等过两天就可能排出去。”

徐夫人稍事安稳心神,但还是担忧地说:“这孩子这么小,吃进了这么大一个扣子,万一有点什么闪失,咱可担待不起。再说也不能完全确定让大头头拽了去吃了?要不去医院吧,看要紧不要紧。”

林院长说:“那倒也是,应该去医院看看,但应不应该告诉你姑娘或姑爷一声?”

徐夫人说:“咱俩先领大头头去医院看看,俺那姑娘脸酸,别没那事,反倒把他弄的叽叽歪歪的,如果确定孩子没把扣子吃进肚,这事咱就算压埋,谁也不提了。”

林院长想想也是,就马上准备大头头外出的棉服、外套,并给儿子打电话,让他带自己的车来接她们。

林婆婆这边刚收拾完,楼下车喇叭就叫响了。她知道是儿子的车到了。她抱着大头头,徐夫人跟在后面下了楼。

楼下是一台面白色包车,车身上贴着“规划监察”四个蓝色大字。

林院长的儿子见局长大外孙出事了,马上拉开车门让母亲和徐夫人上车。并谦逊的对徐夫人说:“别着急,我已经跟医院打好招呼了,到那先给咱看。”

徐夫人心事重重的上了车,也没搭话。

到了医院,放射科的王主任等候在那里,见孩子抱来了,马上给拍了X光片,并询问了事情的原委。通过x光片确定了扣子确实是被大头头吃进了胃里,但从徐夫人拿来的羊毛衫提供的扣子样品看,扣子不是很大,表面也挺光滑,建议徐夫人不要太紧张,顺利的话有两天就能排出去。但为了安全起见,希望住院观察。

纸里保不住火了!住院观察,那就必须要通知孩子的父母了!这是徐夫人和林院长最不愿碰到的事。——不论是什么原因,终究是两个大人没看管好,都有责任。

如果能顺利排泄出来还好,如卡在胃里,通过手术取出来,那她俩可是罪责难逃了!芳兰能恨死她俩。

没办法,徐夫人拿手机颤巍巍、忐忑的给芳兰打过去。

芳兰突然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先头说是羊毛衫上丢了颗扣子,不耐烦地说:“妈,我这边还忙着呢!丢颗扣子算个什么事嘛,还打电话来,补一颗就完了吗!刚想撂电话,又听说扣子让儿子拽去吃进肚里,现在医院要住院观察。当时就火冒三丈,气恼地说:“怎么搞的,俩个大人都看不住,怎么闹出这么大的事?那老林太太不是护理专家吗?干什么吃的?”

在医院病房里,本来就很静,再加芳兰在电话那边盛怒之下大声质问,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林婆婆满面羞愧,儿子在一旁也不自在地搓着手。

徐夫人马上解释说:“这都怪我,跟林院长没有关系,我也没想到大头头能拽我的衣服扣,都怪我那颗扣子松了,我没来得及缝。谁知竟让他拽去吃进了肚,这也是意外,谁能想得到呢?”

芳兰在电话那头气急败坏地说:“行了,别解释,事都已经出了,再解释有什么用呀!在哪家医院,几号病房,我现在就过去。”

徐夫人详细告诉了医院、房间号。

大头头本来在家玩得正高兴,突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两个婆婆又叫来了车和人,神色严肃、紧张地把自己送到这陌生的环境,一大帮人围着自己,翻来覆去摆弄自己,一个个穿着白大褂,还有带着白口罩,好可怕呦!不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干什么?他开始挣脱,他拽着慈善的姥姥要逃离。可姥姥也和那些人一样变得冷酷,甚至还当帮凶,把着自己,不让挣脱,最后居然还狠狠地在手背上插上了钢针。大头头气的哇哇大哭,泪流满面。

妈妈来了!大头头看见,妈妈来了,更是委屈的嚎啕痛哭。

芳兰进到病房,看见儿子坐在林院长的怀里,双手被林院长用手攥着,其中一只手上插着静点吊针,看到儿子要挣脱,嚎叫着,泪流满面!芳兰心痛的心都要碎了!泪水立即涌出来,冲过去把孩子从林院长手中夺过来说:“儿呀!妈不在你身边,让你遭罪了!妈回来了,别哭,妈再也不离开你了。”

林院长跟徐夫人见芳兰哭着说了这么两句话,都羞愧地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劝解是好。林院长的儿子很会看事,把刚才放射科主任找来,让他向芳兰介绍一下情况。

主任进到病房,很是平静和蔼地对芳兰说:“您是孩子的母亲,您先不要紧张,目前来看,情况比较稳定乐观,我们给挂的静点,是刺激胃肠蠕动,这么大的孩子吃进了扣子是比较常见的,但好在这颗扣子不大,而且是圆的,表面也挺光滑,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就能排泄出来,所以不用担心。”

芳兰带着哭腔说:“我是后怕!万一当时卡在气管里怎么办?两个老太太在家能整了吗?”

放射科主任宽慰说:“现在一切惊险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别哭了,这样更加影响孩子的情绪。为安全起见,一会点完药,你多领他在地上活动活动,多走走,这样便于顺利排泄。排出去就可以出院了,没有什么后果!”

芳兰止住泪水,又担心地问医生:“那扣子从胃肠通过过程中会不会损伤胃肠内粘膜,并造成内出血?”

医生耐心地解释说:“这颗扣子较小,表面也没棱角,还挺光滑,对胃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即使轻微有,这么大的孩子自我修复功能也很强,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一屋子的人都松了口气,总体气氛才得以缓解。

晚间,徐局长、文喜、文喜的爸爸都来看了,还有其他闻风而来的亲戚朋友,唯独文喜的妈妈没有来,因为类风湿加重,导致膝关节坏死,瘫痪在床,下不了地了!

芳兰见家里人都到齐了,就郑重宣布自己的决定.——准备辞职,做全职妈妈。这是她进病房看见儿子委屈的哭喊,心里就已经决定,她再也不会离开儿子,再也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了!

此时,徐夫人和林婆婆都没有做声,徐局长低沉而郑重地说:“你可不要感情用事,你这一份工作,和刚刚走上的位置,是我运用好多方面的关系,你一旦放弃,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切都白忙活,以后后悔可来不及.我在这位置也干不了几年也到点了,将来可就再也帮不上你了!”

芳兰听了爸爸的衷告,依然坚决地说:“爸,你帮我办停薪留职吧!只要将来给我老保退休金就行,现在文喜的工程干得也挺好。家里也不差我那点工资用,我就安心下来看孩子,我妈岁数大了,精神头也不够用了,就让林院长给我帮忙就行了。”

徐夫人一听,就知道姑娘还是埋怨自己了,只是没好意思明说,所以也就没吱声。

徐局长知道事情的原委,见姑娘这样坚持,再想想也不希望老伴担这看孩子的责任和风险。也就顺水推舟地说:“既然你谁都信不过看孩子,那你就自个带吧!让林院长帮助你.我找你们领导尽量给你安排一个空的位置,一两个月露露面就行了。”

这时候,大头头在地上学步车里玩着玩着,开始不安起来,甚至芳兰抱在怀里还是叽叽歪歪,最后大哭大闹起来,林院长见状知道是孩子身体哪部位不舒服,马上让儿子去叫医生,她猜测是孩子肚子里的扣子运行到哪让孩子感到不适或疼痛了!芳兰此时吓得头上冒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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