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钰低微到尘埃里的声音落入陆九歌耳中,她竟有了几分的伤感。
就像心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甚至让她一度觉得呼吸不过来。
“反正我觉得呢,有什么话呢,你还是尽早的说清楚才好,态度越是不清楚。越容易伤害到别人。”许久以后,陆九歌才缓缓道。
手中的酒杯被紧紧的攥了起来,上官钰骨节分明的手指都微微泛了白。
当面说清楚比较好?那他也应该当面把他的感情说出来吗?如果说出来,他们两个人还能做朋友么?
早就在心里说了千千万万遍的话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
看向陆九歌的眼神又带了几分纠结和犹豫。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陆九歌不解。
上官钰微微轻笑,无奈的叹息一声:“没什么,就是看到今天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昨晚没有睡好?”
脸色不好看?陆九歌条件反射的摸摸自己的脸:“有吗?昨晚我睡的还好啊,可能是最近想的比较多吧。”
“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的越多越烦躁。”淡然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上官钰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远远看去,阁楼上的两个人相依而坐,就像已经熟识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好像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过吧。而他们两个竟这么自然。
尽管不想承认,白子涵还是承认自己嫉妒了,嫉妒陆九歌和上官钰才认识了这么久,两个人就可以这样的熟稔。
“罢了罢了,就这样静静的守在他的身边吧,心不动则不痛。”喃喃自语一番,白子涵决绝的扭头离开。
……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今日的荛城门口又是人山人海的一天。
“年皇既然还有事需要处理,朕也就不再继续挽留了,年皇一路保重。”微微一躬身,景易宣笑的一脸的灿烂。
边上的年骆鞠见状连忙扶起他的身子,“多谢景皇,待朕处理完公事一定会再来贵国好好游玩一番。”
如果可以,他也根本就不想离开,只是,皇宫里啊事情不允许他继续在这里多留了。
“到时候朕一定盛情款待。”抬头对上年骆鞠的视线,景易宣笑着点头。
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再看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眼神中有明显的不甘的年念馨,年骆鞠的视线最后落到一直沉默不言的景默阑身上。
“阑,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说,可否移步一下?”红唇微启,年骆鞠扯着一个笑道。
“干嘛?”陆九歌突然蹦出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年骆鞠。
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扯着景默阑的衣袖,仿佛他很有可能被他扯过去一样。
景易宣:“……”我不想笑。
年骆鞠的脸刷的黑了,一脸不悦的看着陆九歌,“朕跟阑有些话要说,至于要说什么话还要跟陆姑娘交代一下?”
心里虽然在不停的点头,可面上陆九歌还是乖巧的摇头,“这个当然不用,既然年皇有话要说,那你们去说吧。”
说罢,慢吞吞的松开景默阑的衣袖,颇为难为情的看着他。
“我没事,你乖乖在这边等我回来。”轻轻的揉揉陆九歌的脑袋,景默阑接着扭头看向年骆鞠,“年皇请。”
年骆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率先往城门的一侧走去。
景默阑紧随其后,
看着两个人越来越远的身影,陆九歌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好,下意识就要上前追他们两个人。
“人家说话你去凑什么热闹?来来来,本将军刚好也有话要跟你说呢。”一把提溜起陆九歌的领子,沈勿齐哈哈大笑着拖陆九歌往那两个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被人提溜衣服的感觉真不爽,她想要下去!陆九歌挣扎着想下来,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沈勿齐还是稳稳妥妥的将她提溜到了离景易宣等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沈勿齐你个神经病,**你快要勒死我了知道吗?”草草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陆九歌咬牙切齿。
面前的人气的快要把牙咬碎了,罪魁祸首却笑的一脸的惬意。
“不会勒死你的,本将军带你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的,今天本将军要启程了,你要不要跟本将军一起回离阳?我们离阳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慢慢往陆九歌身边凑了几步,沈勿齐满是期待的问。
陆九歌忙不迭的后退几步,肯定道,“不去,本姑娘的绣媛坊还在这里呢,本姑娘哪里都不去。”
“真不去?不去的话会错过很多美食美景的。”沈勿齐淳淳善诱。
陆九歌继续摇头:“不去,哪里都不去!还有别的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余光撇到城墙的另一边,一眼陆九歌就扎进了景默阑深邃的眸子里。
只见那人隔着这么多的人微微冲她一笑,刹那芳华。
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终于回到嗓子眼里,陆九歌同样回给他一个微笑。
“她就有那么好?好到让你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她?”眼神紧紧的盯着那边的陆九歌,年骆鞠失落的问。
景默阑没有回答,不过看着陆九歌的时候唇角不自觉的扬起的笑足以给年骆鞠答案。
狠狠地剜了陆九歌一眼,年骆鞠猛地收回视线,“也罢,既然你这样喜欢她,朕暂时也就不勉强你了,朕让你过来想跟你说的是,用不了多久朕还会回来的,到时候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你了。”
收回视线,景默阑冷冷的看向年骆鞠:“年皇这是何必?我们两个终究不是一路人,何苦再勉强?”
“不,阑都没有试试怎么知道我们是不是一路人?朕相信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成为一路人的,一定会有足以让天下人羡慕的佳话。”笑着摇摇头,年骆鞠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
年骆鞠确实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只是他的自信好像有些太过了。
水满则溢,太过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