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睡得早, 不过□□灯光就全暗下去,山岭寂静得只有狗吠声音。
不过今晚狗叫得也太激烈了。
陆溪心中涌起一股不安,被狗叫声吵得睡不着觉, 无奈叹口气起身。来到屋外,发现不远处漆黑夜空被火照映得灯火通明。
·发了么?
恍惚间,火长龙分成两队。一队往知青来, 一队则是往另一个方向。
很快,举着火人来到陆溪跟。
“她带走!去广场开!让人民来审判她!”
火队伍走在最头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灰色中山装,手臂绑着一条红色布条。
是革委人。
而且是冲着陆溪来。
几个年轻上来, 七手八脚摁住陆溪,防止她逃跑。陆溪咬牙,稍微挣扎了一下, 确反抗毫无作用, 只能让自己受伤外,变得温顺起来。
被这大阵仗弄醒不止是陆溪一人,村里村民家家户户亮起灯火,知青宿舍也纷纷亮起火。
在陆溪身后跟着出来知青们炸锅了,一时间议论纷纷。他们本就提心吊胆,被冰凉夜风一吹, 更是浑身哆嗦。
陆溪怎么惹上革委这帮疯子了!?
和陆溪同一宿舍徐姣姣最早知道发了么。她慌得眼泪直掉, 亦步亦趋跟着革委人离开。
革委人一边走, 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开开, 村子里人听见了, 只得穿好衣服,拿着手电筒也往广场那边挤过来。
来到广场后,陆溪才发现, 和她一样被当成犯人对待等待审判人还有大队长。
两人被推至广场中间,面面相觑,不由得一声苦。
徐姣姣挤着人群来到最内围,大着胆子问:“陆溪和大队长犯了么错?为么要审判他们?”
接着,村民们也纷纷发声,质问为么要审判陆溪和大队长。
革委人皱眉,以往这些人很好摆弄,让审判就审判,今怎么这么群情激奋?
革委领头中年男人说:“们收到了一封举报信,说这位陆溪同志和大队长作风不良,行为腐败。们有必要对人民负责,打倒这些肮脏资本主义!”
他像往常一样,打算发表一番长篇大论鼓动人心,让他们躁动起来。可这一次,刚起了个头,还没开始审判就有人提出质疑。
“你说么屁话?”
“就是啊,大队长和陆知青怎么可能腐败?”
“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啊!们想感谢陆知青,心意她都不收呢!”
说话大多是本地村民。
本欲辩解陆溪忽闭了嘴,目光复杂看着台下人,静待事情发展。
“你们都给闭嘴!一儿有你们说话时候。”革委人愠怒,气道:“有人举报了,们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腐败分子,享受主义,就是们敌人,必须要消灭他们!”
“你们谁看到他们两人腐败行径,都可以上来揭发!撕破他们真面目!”
这是最刺激也是最激动人心环节,以往总是有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要上台来骂人,打人。可今,人群一动也不动。
人群里沉默得厉害。
村民不动,知青面面相觑,场面一时陷入了死寂。
群众完全不听指挥,这是意料外事情,革委人感觉到棘手,不知道怎么继续进行下去,但又下不来台。
无奈,只好转向陆溪,问道:“你,和大队长有么不可见人勾当?”
陆溪冷声道:“没有,和大队长在各自岗位上,为建设祖做出贡献。们一样是工农阶级,一样为了热爱事业献身无怨无悔。”
依照这情形看,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地步。陆溪思忖片刻。
她抿抿唇,继续发挥嘴炮力量:“来到这里做所有事情,全都无愧于心。修水车,造犁地机,改进沤肥方法,所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产队好。做事情都上了报纸,也接受表彰。那么多专家领导都肯事情,你反对。难道,你说话比专家还权威?”
脏水!绝对是泼脏水!这种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认下来?
革委人冷汗一滴接着一滴,感觉群众看着他们目光也变得不善起来,几乎要他们身上盯出几个窟窿。
为首中年男人想反驳,可以平时气势凌人他第一次在群众面被审判,反而紧张得么话都说不出来,一时间舌头打打了结。
大队长偏头看陆溪一眼,见这个年纪比他很多女娃子此时没有畏缩不,反而充满了勇气。紧抿唇透出一丝坚毅,反观自己,已经吓得快趴到地上,而陆溪挺直脊背,自有风骨。
大队长也鼓起勇气道:“……是清白!为产队呕心沥血,从来没有贪图集体财产!陆知青也从没有作风问题!她接受表彰获得奖励,基本上都用来改造农具了,这些大家都可以作证!”
大队长说得没有错啊。
台下人都沸腾起来,窃窃私语。
陆知青帮他们改造农具,让他们劳动更加省力,而且很多是不要钱,除了犁地机这样大件。况且犁地机也不贵,一辆自行车都要白来块,陆知青犁地机才五十块呢。
他们给陆知青送些乡下特产,陆知青也很少收,总是百般推辞。当时他们还觉得陆知青客气,如今看来,这种事情很容易被泼脏水啊!
幸好陆知青高瞻远瞩,不就是他们害了陆知青。
这样人,怎么可能作风有问题?
反观这些革委人,些年弄坏他们水车,陆知青帮他们修好了,他们要来斗陆知青,这是么道理!
有年轻气盛人躲在人群后,气不过,拿着石头往革委人身上砸。
“谁?是谁在哪儿?”被砸到人怒吼。
台下人谁都没有出卖他,反而语带嘲讽道:“反正不是。”
“也不是。”
“更不是了。”
革委人气疯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朝他们身上扔石头,以往都是往被审判人身上扔!
接着,又有人扔了块石头。
仿佛触碰到么开一样,台下人趁着夜色掩护,趁其不备就扔石头,有人已经被砸伤。
若说革委刚才只是懊恼慌乱,现在则是真正怕了。
如果这群人疯起来,不也像以往对待每个被审判人那样对待他们?
这将酿成惨剧!得控制住!
革委领头人站出来,大声道:“接到举报,陆溪贿赂大队长,内了工农兵大学名额,这可是一件严重事情!们今要审判,只针对这件事本身!只要他们承认错误,接受处罚,愿意接受改造就还是好同志!”
举报信里于其他事情,提也不敢提了。
听了这话,闹事村民安静下去。因为这件事意料外,他们也不知道。
人心一下子浮躁起来。
难道……是真?不不,不。看大队长和陆知青怎么说。
陆溪抬眸,扬声道:“没有事,这是污蔑。”
革委人又说:“有人作证,你这些频繁出入公办社,还有人听到你和大队长谈论名额事情。这你不能否认吧?”
原来还是经过调查。革委人也不是全无准备。
陆溪抬起头来,嘴角含着讥诮,说话铿锵有力:“没有事。”
不过问多少次,她回答也是一样,而且她有证据,令人无可辩驳证据。
大队长也回过来,心中恨恨啐了一口,大致猜到事情起因了。
这肯是哪个闲得蛋疼知青干得好事!
以也有人写举报信,举报他和陆知青。可惜他慧眼识珠,没当回事。这一次工农兵大学名额触及到他人利益,有人坐不住,举报到革委去,革委还当真了!
大队长恨恨咬牙,压下愤怒,专注应付眼情况。他大声声援陆溪:“没有事!这纯粹是污蔑!是有和陆知青讨论,但并非内!相反,陆知青她放弃了工农兵大学申请,愿意机让给别人,不参与竞争!”
“怎么可能?”革委人呆住。想反驳,一时间找不到话头。
怎么可能?
知青们也哗了。
怎么可能有人放弃这么大诱惑?陆溪是疯了吗?!
所有人目光投向陆溪,见她目光平静,对眼闹剧泰处。
任凭人群怎么议论,她色依旧坦,目光依旧清亮。衬得议论她人仿若阴沟里老鼠,见不得人,肮脏又阴暗。
不,不一是陆溪疯了。也有可能是大队长撒谎!
厉清清按不愿见到她策划事情一场空,只能站出来道:“你们肮脏被揭发了才胡编乱造,们不相信你骗局!你凭么说陆溪不要这个名额?分明是见事情兜不住了,才故意说!”
仔细想想,这个可能很高啊。
人群又再次窃窃私语。
大队长大声说:“办公室有一封介绍信,陆知青已经被调走,以后再也不是产队人了。她这些频繁出入公办社是在提交资料,和其他人交接啊!”
又是一记重磅炸、弹,就像一滴水进入沸腾油锅,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管么革委了。
陆溪居要走??!
这怎么行?!
看到人群反应,大队长也不由苦起来。
群众反应在他意料内,早知道宣布陆溪要走消息,村民肯不平静,才按捺住表。
没想到,这居被人钻了空子!
大队长眼中藏着一抹暗恨。
革委见今晚这个完全跑偏,只得让人去大队长办公室看看,是否真如大队长所说。
有人领命离开,不多时,还真拿来大队长所说文件。
一共两份,一份是介绍信,一份是盖了大红章人员调动文件。
文件上面有大队长和陆溪签名,签名日期还在举报信,说明这些文件早就下发了,只是没人知道。
革委人一时间不知道做么反应,而村民们则是回过来,有人直接哭了。
“陆知青要走了?去哪儿?”
“以后还回来吗?”
“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陆知青怎么离开?!”
“……”
证据在,陆溪既已经被调走,那工农兵名额于她而言毫无用处,那所谓作风不良内名额也是无稽谈了!
革委人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不敢在拘着陆溪和大队长,忙他们放开。
不仅如此,还好声好气道歉,就怕这群头脑不清醒人上来他们手撕了。
闹剧暂且告一段落。
厉清清隐在人群里,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如遭雷击。
除了对事情败露恐惧,还有一抹狂喜。
陆溪不参与竞争,那她机就很大了!
她低下头,不打算在当出头鸟。没人知道那封举报信是她写,只要藏好自己,等风头一过,不再有人当回事。
只是上仿佛要和她作对一样,厉清清一口气还没松出来,人群里有人咬牙切齿地问:“是哪个瘪三污蔑陆知青写举报信?看老子不扒了他皮!”
厉清清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一不有人知道。
革委人和她没么交集,没人认识她,这件事很安全。
有人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为陆溪和大队长鸣不平,更为刚才质疑感到羞愧。
“就是,那个黑心肝烂心肠玩意儿公布出来!”
“让们看看谁不安好心。”
你一言一语,好不容易安抚下去群情又开始激愤了。
革委人摸摸额头冒出冷汗,解释道:“这个……们也不知道,举报信没有署名。”
这个倒是真。
革委鼓励群众举报,当不做出对举报者不利事情。别说没有,就是真有,他们也要考虑要不要人供出去。
今晚上他们妥协了没系,可如果人供出去,那么以后不管举行么活动都将失去威信。
当场面再度陷入僵持时,解除禁锢陆溪忽道:“举报信给,知道谁是举报者。”
她看向革委人。
革委人被她犀利目光看得汗毛一阵阵倒竖起来。
本应该拒绝,不知道为么,还是乖乖交出去。
陆溪扫了一眼举报信,见字迹工整,行文条理清晰,心下顿时了。
察觉到许多人都在看着她,陆溪了,说道:“认得这举报信字迹。平时大家不管是交粮还是记工分,都在这里签名。这笔迹觉得很眼熟,一在哪里见过。等明举报信和记账本对对,就能幕后人找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陆知青真聪明。”
“陆知青快那个人找出来!们给你出气!”
大家七嘴八舌讨伐起那个背后人,而厉清清早已不可置信睁大眼睛,连呼吸节奏都紊乱了。
她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可此时此刻,她感觉手脚冰冷,身体几乎瘫软在地上。
刘莉见她一脸惨白,不怀好意凑近,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害怕?”
“没有!”
刘莉道:“不是你写吧?”
“当不是!”厉清清慌得不敢看向她,和散开人群一块离开广场。
夜晚闹剧终于安静下去了,广场很快散得空空荡荡,只剩下陆溪和大队长两人。
大队长问她:“你么时候能找出写举报信人?”
问起这句话,一向温和宽厚大队长也染上咬牙切齿味道。
革委多么可怕!
今晚还算打闹,如果事态更严重些,说不他这老骨头都快没了。
陆溪又低头看了举报信,了起来:“很快。”
夜重新安静下去,刚才风波随夜风消散,大部分人都坠入梦乡。
厉清清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从到大,厉清清都写了一手好字。以往这是她骄傲,是可以拿出来炫耀谈资,可现在,变成了催命符。她到底还没成熟到可以面面俱到,防止到这种情况。
如果陆溪去比对字迹,一认出来。
到时候,只能矢口否认吗?
旁人未必相信她。
厉清清感觉如芒在背,火烧到屁股了,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揭发出来。
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当时她撺掇刘莉去写举报信险些败露时,刘莉是么心情了。
而她此时心情,可比刘莉还要严重万分!
刘莉均匀呼吸声传来,明显已经沉睡。
厉清清瞥了她一眼,随后披着外套,再度走出宿舍。
就像她接着夜色掩护,走出知青去革委那儿举报一样,厉清清今晚同样心惊胆战。
不过她今晚目标不再是革委办公室,而是公社办,大队长和陆溪办公地方。
平时用来记账本子就放在陆溪座位抽屉里,那个抽屉一般是不上锁,因为说不准其他人么时候就用到。
今晚经历了这么多波折,陆溪应该很累了,不有精力去仔细比对笔记。最迟是明,她才有暴露危险。
只要能在陆溪行动,记账本毁了,来个死无对证,就没人知道是她干了。
厉清清在心中反复过了一遍,确自己没么遗漏了,这才打着胆子从窗户艰难翻进来。
她不敢灯,只能就着微弱月色摸到陆溪座位,后打开抽屉开始寻找。
黑暗中,厉清清呼吸声尤其明显,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非常局促。
快了……就快拿到了……
厉清清摸到了记账本,刚要出来,可此时,一直安静无声办公室突吧嗒一声,有人开了灯。
屋内顿时大亮起来,厉清清怔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看着忽出现几个人,厉清清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了。大脑叫嚣着要跑,身体因为过度震惊和惧怕,只能呆愣愣站着不动。
陆溪,大队长,副队长,徐姣姣,还有别干部……他们都在!
他们全都看到了?
厉清清一张脸一白再白,舌头也打了结,半晌说不出话。
大队长最反应过来,看到厉清清,他一双眼也不可置信瞪大。
厉清清以也是个积极主动好孩子,怎么做这么不要脸事情!
“是你!”打对号愤怒找到了宣泄口,怒斥:“你都干了么啊!举报信是你写,你想害和陆溪,你不要脸!”
好不容易拿到记账本忽变得烫手,厉清清猛地摇头,下意识辩解道:“不,不是,只是……只是……”
已经语无伦次了。
终于也轮到她被审判了。
这些犀利目光一寸寸落在她身上,她所有心思都瞧个明白。
陆溪站出来,说道:“你看看你手中‘记账本 ’。”
厉清清一怔,下意识打开一看,发现本子居是空!
此时,厉清清终于意识到,她居中了请君入瓮戏。
陆溪看着她,眼睛多了些凌厉味道,她一字一句道:“其实根本不认识你字迹,刚才在广场上是故意那么说。如果你做贼心虚,那大概率来动些手脚,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能知道是谁。如果你不来,也没么系。”
她轻轻一,有种成竹在胸淡:“你不来,就这封信打印出来,贴得到处都是,总有人来指认你。如果你和朋友系实在好,那么也没系,就只好辛苦一,一字一句比对,最终总能找到你。”
好在厉清清还实在太嫩了些,第一步就败了。
“那么,你害得那么惨,想好怎么补偿了吗?”陆溪低声问她。
她往日为人冷清,但脾气还算随和。可这个语气……简直令人胆颤!厉清清惊恐看着她,知道自己被抓个正着,已经无力回。
看着厉清清哆嗦着身体坐在地上,害怕得直掉眼泪,陆溪知道余下事情也不需说了。
干部们处理好这件事。
陆溪拉着怒不可遏,恨不得冲上去踢厉清清两脚徐姣姣离开,留下干部们头疼。
大队长动作很快,不过第二就出了通告,厉清清已经么都招了。
知青们昨晚都没能睡个安稳觉,一觉醒来又出了这么大事情,都跑去看热闹。
陆溪留在宿舍里补觉,没看掺和。
厉清清虽越来越孤僻,但以还是有些朋友。在知道这件事居是厉清清一手策划,而且昨晚居还试图偷潜入公社办偷记账本时,还是有几个人觉得不可置信。
他们看到刘莉——平日里和厉清清走得最近人,询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
刘莉意味不明了,居没帮厉清清辩解,反而模糊道:“这没么稀奇,确实是她能干得出来事情。”
“诶?”
“么情况?难道这件事真是厉清清干?那她也太让们失望了吧!”
“刘莉都这么说了还能有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大家七嘴八舌讨论后,一致觉得,陆溪真是太惨了。
虽说树大招风,但陆溪平日里还算与人为善,居招致这么疯狂报复,厉清清真是令人瞧不起。
一想到陆溪居要走了,一时间又有诸多不舍。
等陆溪睡了一觉醒来是,太阳已经偏西。
徐姣姣帮她从饭堂打来一盒饭,已经凉掉了,不怎么好吃。
“算了算了,还是开灶给你煮饭吧。”徐姣姣看她皱着眉头模样,不忍心让她秋风肆虐时,吃冷掉饭菜。
“不用麻烦,以后想吃还吃不着呢。”陆溪不讲究,全部吃光。
听了她这话,徐姣姣才悲从中来,很是伤感。
此时她终于有时间好好品尝一下陆溪要离开伤感了。
徐姣姣又呜呜呜哭了起来,她抹抹眼泪,觉得自己真是矫情。
调离这里又不是么坏事,大队长都说了,是跟一个专家走。陆溪途,比起在知青不知道要光明多少倍!
徐姣姣暂且压下心中不舍,帮陆溪收拾起东西来。
现在陆溪已经不需要在产队干活,工作也交接完毕,剩下时间都是用来收拾行李。
徐姣姣忽道:“对了,厉清清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陆溪已经有些猜测,既徐姣姣提起来,她当不不听:“你说。”
“中午时候,大队长简要开了个,气得他立马拍了电报和上头请示,要厉清清调到戈壁滩去开荒。”徐姣姣唏嘘地说。
戈壁滩啊……
陆溪也一阵唏嘘。
戈壁滩也是下乡知青去地一,但条件可以说是最艰苦。
那里都是风沙,没有水。在平地开荒就很难了,更不必说戈壁滩。厉清清又不是那种很能干活,这一去怕是不好了。
要知道,在原剧情中,厉清清可是跟周路言风光回城,有享不完福气,一辈子都没怎么受过苦。哪想如今,只是没跟周路言离开知青而已,自己作到如此地步。
陆溪垂下眼,淡淡道:“嗯,她自求多福吧。”
她不后悔揭发厉清清。
不管是谁,都要有为自己错误付出代价觉悟。她一般懒得去牵扯和任务外事情,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断断没有强忍道理。
厉清清打她一巴掌,她就还回去,一亏都不能吃。
徐姣姣重重叹口气,也不说厉清清说情了,反而黏黏糊糊道:“你走后,都不知道一个人要怎么过呢。”
“……”被她幽怨口气弄得起一身鸡皮疙瘩,陆溪说道:“放心吧,给你寄信,还有……”
陆溪继续叮嘱道:“别忘了跟你说,有空多看看书,以后有用。”
徐姣姣一听她说教就害怕,“可是有么用啊……这辈子大概只能一直留在这里种地了。”
情无比沮丧。
陆溪犹豫了一儿,确周围没有人,才声道:“是说,假如……假如过几年,恢复高考,那么你读书还是没用吗?”
“!!”徐姣姣猛地睁大眼睛,“你说么?”
“是说假设,有这个可能,让你准备好。”陆溪不再说了,这种事情很容易引起蝴蝶效应,做得太明显,她怕引起不好后果。
徐姣姣怔怔看着陆溪发呆许久。
也许是这些日子来,让她养成了盲目信任陆溪习惯,听了这话后,她居意动了。
反正陆溪那么厉害,只要她想干事情就没有干不成,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和她开玩。
所以,听她没错?
徐姣姣正经头:“好,知道了。”
陆溪,所有东西都扔进箱子里。
明,就要离开这里了。
陆溪没让任何人送行,徐姣姣是个哭包,肯一路哭一路送。大队长说他有舍不得,就不看她走了。
来时,她和一车知青同行;走时孑一身,身边只有一个行李箱。
因为林教授给她足够时间,所以陆溪没有急着奔赴首都,而是选择回城,回家。虽已经和城里父母在信里说清楚了,但陆溪还是打算在离开,好好陪陪他们。
替父母养老送终,这也是原主心愿。
回到大院里,陆溪一进门就闻见一股浓浓酱香味,这是陆母为了给她接风洗尘,特意做酱大骨,平时只有过年才吃这么奢侈大菜。
陆溪吸吸鼻子,又想到即将离别,忍不住鼻子一酸,问道:“妈,你怎么这么折腾?随便吃吃得了,你得留着钱傍身,不用这么浪费。”
陆母嗔怪道:“你平时总往家里捎东西,也这么说你,可你从来没听过,现在也不听你。厨房烟这么大,你进来干么 ?去放行李,洗个澡,歇一儿,等下叫你吃饭。”
妈妈真好。
陆溪重重舒出一口气,后按照她要求,乖乖洗澡换衣服等着吃饭。
陆父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白酒回来,父女两人对着干。一家人在饭桌上,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喝高了后,陆父红着眼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些日子,隔壁姓周那子自个儿回来,没带着你回来。气得差揍他一顿。现在也好,你自己回来,还要去首都为效力,打从心眼里开心。”
犹记得,原剧情中,陆父也因为周路言带了一个陌不相识女人回来,而作为青梅竹马陆溪扔在乡下跑去讨个说话。
而被羞辱了一顿,周路言说两家人没有么实质系,说起来陆父还是他爸爸下属,没资管他家事情。
这件事给陆父很大打击。
陆溪抿唇轻道:“他是他,是。他能回来,也能回来,而且谁也不靠,靠自己。以后不用麻烦他了,们家和他们家又不是亲戚,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没想到女儿居说出这样话,陆父陆母对视一眼,都很诧异。
女儿以多喜欢周路言,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如今怎么这副冷冰冰样子?
难道在乡下,被周路言欺负了?
陆父陆母忙询问起来。
陆溪无奈道:“没有,只是想明白一些事情。难道说得不对吗?”
“对对对,确实是这个理。”陆母站在女儿这边,说道:“想明白就好,那孩子虽是个好,但依看不疼人,嫁给他有苦头吃。”
陆父也道:“嫁么嫁?女儿以后就要去首都了,是他高攀不起!他想娶,还不给嫁呢!”
在父母这里,都一直认为周路言伤女儿心了,所以一致对外,对周路言没么好话说。
一顿饭吃了很久,一家人才终于在温暖灯光下,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陆父起来后还沉浸在女儿回家喜悦中,一出门就和同事和邻居大肆宣扬女儿光荣实际,尾巴都要翘上去了。
不过短短一个上午,陆溪回城,并且找到一个顶顶好工作就传遍了整个大院,所有人都知道了。
至于是么顶顶好工作,陆父没说。他感觉这种事情,可能涉及机密,所以模棱两可,来打听人给打发走。
来看陆溪长辈、同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陆溪累得够呛。
陆母埋怨道:“都怪这个老头子!好好,跑去说这个干么?是个人都往们家来,来干么?女儿当猴了!”
陆父呵呵道:“女儿有出息了,开心,控制不住,体谅一下。”
陆母也开心,不真责骂他,随意说两句就过了。
忙于应付陆溪一直到傍晚才所有人都送走。
这些人都是原主熟悉人,于她而言是第一次见面,应付起来颇为吃力。
晚上六七时候,陆家又迎来一个不速客。
居提着公文包刚刚下班周路言。
他气喘吁吁看向陆溪,急声道:“陆溪,你、你要走了?”
……陆溪都快他忘了。
在周路言注视下,陆溪不想在父母面系闹得太僵,只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