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门派的大比意义非凡, 其中的作用,一个是巩固门派的排名地位,一个是想要看看新生一代的力量, 看他们是否能堪大任,很好的守护修仙大陆,被妖魔锁侵犯。
等前辈作古或者飞升后, 守护修仙大陆的责任就落到新生一代的身上。
他们生来都有种使命感——那便是驱除妖魔,斩奸除恶。
在每次的门派大比中,获得魁首的人,都能获得许多菲的奖励, 以此作为晋升之资。
有些人,可能上一次来,还是筑基修士, 但下次来, 就是金丹期修士。
玄青门这些年,通过在门派大比中不断往前争取名次,获得菲的奖励。
而其中的功劳,当属于“陆溪”和大师是,陆鹤。
这两人配合默契,心有灵犀, 但凡是双人场, 必定稳赢。
在修士中, 流传着少关于他们的风流韵事, 其中乏说他们成功结丹成为金丹修士后, 就要结为道侣。
陆溪听得快吐了。
知道有这么个人,顶着自己的身份,用着自己的脸, 和别人谈情说爱,卿卿我我,这个男人还是陆溪发自内心厌恶的人,她无法心平气和。
“我大致已经了解了。”陆溪臭着一张脸,心情看上去很低沉。
赵初还以为是自己说错,立即瑟缩的低下头去,敢再说。哪里知道,陆溪只是因为陆鹤和柳纤纤迁怒到他了?
“前辈还有何吩咐吗?”
“替我打点准备一下。”陆溪说道,“烈火门也参加门派大比吧?我也去。”
赵初切实惊了一下,犹豫片刻,点点头,算是应承下来。
烈火门确实会参加,过修仙大陆有个不成文的惯例,那就是前十的门派一般是不真正下场参与比赛的,最多也就是走个过场,摆摆样式。
因为门派和门派之前的实力悬殊,他们要是抢了其他小门小派的风头,那么那些低阶往上爬的修士,可真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这也是一种谦让的精神,独占好处,方能流长。这与别人,与自己,都是好处,也是好。
如今陆溪说去参与,赵初知道她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是以犹豫。但转念一想,烈火门的声望,虽然多年未减,但是因为不作为,大比,所以在修士中免有风言风语,说他们只是花架子,除了打铁什么也会,第五排名浪得虚名。
赵初心中早有满,想要肃正一下风气,维护一下本派的尊严。
正好来了一个脾气神秘莫测的高阶修士,赵初便顺水推舟,着手安排去了。
赵初从来没见过像陆溪这样难伺候的人。
一开始,赵初以为,陆溪要求参加门派大比,只是看个好玩而已,去了也就去了。烈火门家大业大,随便拨几个人陪着她去也就是了。哪想,陆溪还想要披个身份去,愿意暴露于人前。她要求让赵初给她找个身份,最好地位低一点的,她不想惹人注目。
高一点还成,低一点,她一个高阶修士,他怎么敢?!情的麻烦远仅于此。赵初仅向陆溪交代,他还向师门请示交代啊!
做到这个程度,可就得请示一下师傅了。
毕竟陆溪并非烈火门的人,如果顶着烈火门的身份,干了什么为非作歹的情,到头来,还是得烈火门给她背锅。
赵初的想法基本没能瞒过陆溪的眼睛。
陆溪看着他一脸难色,便说道:“你尽管放心,我只是借你方便,便宜行,会给你惹麻烦。当然,你如果信任我的为人,自然可以用管,我自有法子。”
赵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对了,对方是高阶修士,他怎么还想着瞒过她的法眼偷偷禀告呢?
前辈是不生还好,一生,他可不就是倒霉了么!
赵初立即道:“请前辈稍后,我需与师傅商量商量。”
“去吧。”
三日后,赵初就给陆溪答复了。
“前辈,我与您一同前往天山。烈火门将会为您差遣,为您所用。”
赵初又道:“只是……我师傅说,他如今正冲击金丹,还缺一样东西,希望能请前辈帮忙。”
上次,陆溪一出手就是品相极佳的血灵芝,这让赵初对她的背景不由得猜测起来,觉得她应该是来自灵气充沛的地方,所以这种难得的灵草对她来说,就如同路边的杂草一般。
他的师傅如今正在紧关头,缺了一味叫月见草的材料,迟迟能结丹。
师傅的寿命即将没了,是再能冲击,就极为可能就此陨落,再也无法修炼飞升。
其实到了他师傅这个年龄,明显已经受天资所限,无法再飞升了。师傅也没像过能白日飞升,只是能多活一些时日,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一旦结丹成功,可就多上几千年的寿命,谁能不动心?
如今陆溪这个天降一般的高阶修士,可不就是如久旱逢甘霖般,给他送温暖来了么?
陆溪要什么,给就是,什么都没他的修行重。
只要陆溪能给他月见草。
赵初心里闪过许多想法,他甚至想到,如果陆溪拒帮忙,他该怎么回去交差。又或者陆溪答应帮忙,但是狮子大开口,他又该怎么回禀师傅才好。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馅饼的馅一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他心里天人交战时,陆溪作势从储物袋里掏东西,但实际上,又是从她的须弥芥子里,掏出一棵月见草。
“这个么?”
月见草!!!
赵初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难道月见草是什么路上随处可见的杂草成?
这样搞得他们疯狂搜罗月见草,付出的代价,就像个笑一样。
赵初可置信道:“前辈,这给我的?”
陆溪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谨记自己此时是个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是不会翻白眼的。
她冷淡道:“怎么??,我喂狗去了。”
说着,作势要扔掉。
——快住手!!
赵初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前辈,在下感谢您的大恩大德,您的我们会放在心上的。我的师傅出关之后,一定好好的酬谢前辈,定然让前辈虚此行。”
陆溪将月见草扔在他怀中,瞥他一眼:“还快去准备?”
“是是是,在下这就告退。请前辈放心。”找出你欢天喜地,捧着月见草走了。
品相这么好的月见草,赵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个前辈,果然真是深藏不露啊!
家底厚到这种程度,么她的家族势力雄厚,么就是她修炼的洞天福地简直是世外桃源,这种人人求而得的珍宝,她说扔就扔。
同时,他心里更是升起了无限的憧憬和后怕。
以后更要好好的服侍前辈才行,决不能出任何纰漏。
赵初的行动很快,过两日,就把情打点好了。
他给陆溪安排了一个烈火门弟子的身份,名正言顺上天山去。
此处距离天山有些许距离,哪怕是御剑飞行,估计也得五天。赵初也都打点好了,既然背靠烈火门,就不能让前辈受了委屈。他准备了一艘飞船,令人掌舵,就这么航行在空中,既舒适,又平稳,速度比起御剑飞行,也差多少,就是要多花一两天的功夫。
一两天的功夫陆溪还是耗得起的,门派大比还没有开始,她也着急去那里守株待兔,便这么慢悠悠跟着赵初一块上路了。
除了陆溪和赵初两人,还有十来个烈火门弟子也跟着一起上天山。
因为陆溪说了是来玩票的,赵初安排的人也都不是无力高强的人,修为最高的人就是赵初,筑基中期,其他么就是炼器后期,么就是筑基初期。赵初带他们出来,主要是历练来的。
赵初本以为万俱备,只欠东风,哪想在路途上,陆溪忽然对他说:“到时候,你和我一起下场,双人比试。”
“双人?”赵初解释道:“前辈怕是有所知,你我修为差距太大,怕是不能同台比试。前辈是想比赛,只能去参加单人赛,双人赛是万万行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赵初补充道:“在下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只能去筑基的赛场!”
就放过他吧!
陆溪托着腮,想了一会儿,反问道:“我修为高,去不了筑基的赛场,但是筑基的修士,可以去金丹的赛场吧?”
“可以是可以——”意识到陆溪想做什么的时候,赵初立即跪下来,求饶:“前辈饶命啊!这万万可,万万可啊!我会死的!我一招都挨不下来!”
陆溪的意思是,让他和她一块去去金丹修士的赛场上比赛呢!
这是要让他玩命吗?
他一个筑基修士,去掺和什么神仙打架?这太危险了!
当赵初心中后悔时,陆溪笑盈盈的反问道:“有我在,怕什么?”
怕什么?
什么都怕!他真的太怕了啊!
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前辈是个按照常理出牌的,赵初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前辈有所知,自从玄青门的那两个人迅速崛起以来,在双人赛场上,没人赢得过他们。以前他们还是筑基期,便在筑基的赛场上,打压了别人好些年。如今好不容易金丹期了,筑基的修士终于得以喘口气了。可金丹期的赛场却是……却是……诶,说也罢!”
玄青门的大师兄陆鹤和柳纤纤升入金丹期后,便去金丹期的赛场比赛去了。
说金丹期修为比他们高的是没有,但一来,修为高的前辈未必肯自降身价和他们鄙视,免得跌份,毕竟面子还是要的嘛。二来,抛开修为,陆鹤和柳纤纤的默契是外人无可比拟的。据说他们两人修炼了一种什么剑法,双剑合璧,经常能越阶打人,把对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赵初嘴上说瞧不起他们,但那是和他们烈火门的天才比。可要和自己比,那是……这真比过。
仔细与陆溪把来龙去脉说了之后,陆溪果然也陷入了沉思,只是面色依旧一点凝重都看见,反而充满了玩味。
赵初吓得胆子都破了!
“所以前辈……您要是真的想必,我……我立马穿书,禀告掌门,看他是否愿意派遣一个金丹期的高手来支援您。”
想派遣金丹期的修士,这起码是门派里的大主管或者长老,必须得掌门才能差遣得动。赵初是一点把握都没有,过是陆溪能继续出得起价格,拿出什么绝世珍宝来,那一切好说。
赵初相信,掌门也一定是见钱眼开的人。
“必了。”陆溪笑道:“我们也挺有默契的嘛,用别人。”
赵初依旧一脸惨白,还是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陆溪不会强迫他点头,便道:“那也行,反正也就凑个数,既然你愿意,那我就从你带来的人中挑选一个。”
赛制规定,双人赛必须得双人一起上场才行。
低阶的修士可以去高阶的赛场,过这一般是找死,没人这么做。而高阶的修士,么也只能往上一阶比赛,是只能向上而能向下的。
陆溪的初衷就是找个人凑数而已,也没指望对方能帮她打人。
她一人,足够了。
“这是灵芝草。”陆溪对着赵初带来的那十几个人,介绍,“这是月见草,这是玉玲珑,这是灵参。”
“我现在要求一个人,跟我一起下场比赛,金丹期的赛场,会让你们白干活的除此之外,我还可以保证你们的性命,你们的安全,由我来负责。”
十几个人,包括赵初在内,全部哗然!
这些极品的灵草,可是就连赵初师傅都没拿到的东西啊,就这么给他们了吗?
前辈说什么,下金丹期的赛场比赛?双人赛?
去去去!这些灵草,都是十分有用,而且必定会用上的东西。君见有多少人修为已经足够晋升,结果就缺那么一株灵草,就活活熬死,和大道无缘的!
是不去,错过这些东西,那他们往后余生都会悔死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十几个人各个眼睛放光,就抢着答应下来。
然而有个人,动作比所有人都快上许多。
赵初又“扑通”一声,跪下来,大声道:“前辈!我去!我去!我在这里修为最高,一定会拖前辈后腿的。前辈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前辈我死,我就去死。前辈上场,我绝对不临阵脱逃!”
一番话,惹得船上十几个人都鄙视的看了赵初一眼。
没想到,堂堂管事,居然也是这种小人!
还和他们抢!
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赵初和陆溪一起下金丹期的双人场。
赵初收了陆溪的东西,同时也做好了觉悟,距离天山还有几天的路程,这几日里,为了他的小命多活几日,他就日日苦练,争取当天下场不一下子就死。
这样丢自己的脸,也丢师门的脸。
和赵初的惴惴不安比起来,陆溪可太闲适轻松了。
她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十分惬意的模样。看她这样,倒像去比赛,倒像是去旅游的。
赵初忍住和她诉苦,陆溪却淡淡瞥他一眼,说道:“急什么?我是说过,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你死的吗?”
赵初含蓄道:“前辈分神应付两人,在下也唯恐前辈有照顾周的时候,到时候就只能靠自己了。”
“应付?”陆溪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应敌,你去。”
赵初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单知道陆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却没想到,能不按常理到这种程度。
任何一个脑子没有问题的人,都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一个修为只有筑基的人,去应对金丹修士。
这就是送死吗?
赵初感觉,他的头颅安在他脖子上的日子,没有太久了。
他死定了。
见他一脸惨白的模样,陆溪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笑了笑,抬手拔下发髻上那支紫色的发簪,过眨眼,紫玉簪就在她的手中,幻化成为一对匕首。
造型小巧,有些古怪,过线条流畅,有说不出的美感。
这正是陆溪按照之前所经历过的世界用过的匕首——以手术刀为基础,改进的匕首。
她用起来十分顺手。
陆溪反手握了一下刀柄,对着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赵初道:“我和你过过招。”
赵初浑身一凛,刚想说前辈饶命,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没想到陆溪居然是来真的!
这是要他死吗!
赵初没看见她是怎么动作的,甚至连一丝丝灵力的波动都没有,陆溪整个人就见了。
赵初认命的幻化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一个金钟罩。沉丹田凝神静,然后念着法咒,让灵力在灵脉中间游走,从丹田到灵台一个周天,才算完成了施法。
招式威力越发,需念的法咒越长。赵初的本命法宝强,只需两句法咒,也就是两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他惜命,想死,所以他的法宝都是以守为主,加强防御。
这金钟罩最高可以抵御住金丹修士的全力一击,是保命利器。
赵初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的,但无奈他面对的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前辈啊!一个能让筑基修士去对战金丹修士送死的前辈啊!
只是没想到陆溪的动作是那样的快,赵初的法咒都还没念完,他的金钟罩刚刚想空中显露出一个模糊的形状,还没有真正的被召唤出来。赵初便感觉自己的脸颊上险险的拂过一道凌厉的风,他下意识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赵初只感觉自己的小腹处一阵发麻。
有东西浅浅的划过去,刀锋是很痛,让赵初难受的是紫竹所带的雷电属性,雷电灼烧他的皮肤,让他感觉刺痛。
过这都不是问题,修士的身体已经和铜墙铁壁差不多了,所以陆溪划的这道伤口,并没有真正的伤到要害,只是让赵初由得停下施法,没有继续念着法咒罢了。
赵初的法咒被打断后,就必须得第二次重头念起。
只是这一次,他刚起了个头,那种带着灼烧感的刺头又出现了!
这一次,是他的手臂上被划伤,衣服都破了!
而此时,赵初连陆溪在哪里都看到。
他忍住懊恼,开始第三次施法,可是又被打断了!
又又被打断了!
怎么每次都这么巧!
赵初懊悔,然后失了章法,刚胡乱的施法,陆溪就从空中显露出本来隐形的身体。
她笑吟吟的说:“相信我了吧?我能让他们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好……好粗俗!
赵初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刚才陆溪并是在戏弄他,而是在向他展露她的本事。
那频频被打断的施法,并不是意外,而是……
赵初略微思考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了,那并是偶然,而是陆溪每次都精巧的打在他的灵脉上。
灵脉运行受阻,无法完成一个完成的周天运行,就无法施展发力!
如果每次都能割中灵脉,那对方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施展出来了!
可是,这能行得通吗?
赵初知道,修仙之人,最重的就是灵脉。
头可断血可流,只要灵脉没断,一切就如同枯木可逢春一样再生。所有人都知道,灵脉才是修士的根本。
他们打架的时候,偶尔会撞了大运一样,击中对方的灵脉,这样很容易就让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了。
陆溪能保证每次都像现在这般好运吗?
赵初刚想把心里的困惑说出来,触及到陆溪淡笑的眉眼,他忽然安定下来。
他完全就是杞人忧天。
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怀疑陆溪?
对方那神出鬼没的本领,看上去威力大,但自己被打断三次就快被烦死了,更不必说在赛场上。
这一刻,赵初对陆溪充满了信心,同时无比的膜拜。
她就只用一对匕首,就能造成这样的效果,愧是高阶修士啊!
赵初道:“前辈,我明白了,我一定完全听您的安排。”
“明白就好。”陆溪把紫竹收了,然后歇歇插入发髻,笑着说:“那就好好休息,等比赛那天,给我往死里捶!”
赵初怔了一下,然后大声道:“遵命!”
一场充满未知的旅途,就这样开始了。
当烈火门的船来到天山的赛场时,其他门派的人都已经陆到齐,只有烈火门是最后到的。
而此时的陆溪已经做好了伪装,谁也看出她的真正面目。
她下船后,下意识往高坐一看,上面坐着的是各门各派来做评委的长老。
包括玄青门的长老,她的父母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