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星, 联邦最大的伊凡音乐在帕梅拉大剧院如期举行,买到门票的观众有序进场,有不少的观众来自其他星系, 低声交谈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莫名的旋律。
以前,每场演出前,格里菲兹都会站在一边,静静地聆听这种声音, 待场。
而现在, 格里菲兹仿佛一个专注等音乐开始的普通观众,即使坐在第一排,眼神也没有落到台上,他默默地盯着面前的水杯, 一言不发。
奥利弗找了一圈看到在这儿当蘑菇的格里菲兹,他手里还拿着一种类似小提琴的乐器, 莹蓝色的光芒在乐器的琴弦跳跃。
“你在这儿坐干什么, 我找你好久了。”奥利弗抱怨一句, “新来的那个第一次上台,做么都手忙脚乱的,我还指望你能帮我看他点。”
他又连说了好些话,眼睛不停地飘向身边的人。
格里菲兹盯着眼前的水杯,良久, 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奥利弗,我想出去走走。”
这话让奥利弗眉头一跳。
“走……行啊, 音乐结束,我就陪你去旁边的世纪公园散步。”
奥利弗讪笑道。
格里菲兹转过头,默不声的盯着他。
一分钟都没顶住,奥利弗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他为难道:“哥,这不是你想不想出去的问题啊,你这种情况,家里人根本不放心你出去。”
格里菲兹眼眸沉沉地看他,继续盯。
奥利弗摸摸鼻子,格里菲兹也说自己出去走走,家里人看他心情实在是不好,就让他出门。一出门就不小心踩到狗屎,家换了鞋子再出门,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格里菲兹不小心掉进公园湖里边去了,路人报警说有人自.杀,闲出屁的警察急哄哄地开警车把格里菲兹拉走教育,顺便联系家人,必须家里人亲自接能放人。
那次还是奥利弗他奶奶去把格里菲兹接来的。
格里菲兹本身运气就不好,最近失去了灵感,运气直跌破表,喝凉水都塞牙缝,已经不是出门踩狗屎的问题了。
这也不是格里菲兹第一次提出要出去走走了,他口中的出去走走可不是去附近的公园转转,而是想要去别的星球找灵感。
格里菲兹:“我听说南罗星这个地方不错。”
这是什么鬼地方,听都没听说过。奥利弗掏掏耳朵:“啊,要表演了?哥,么你我表演结束再说,你就在这儿等哈,中午我们吃饭的时候慢慢说。”
水杯里的水面轻轻荡出阵阵波纹。
所有的观众都在静静聆听,伊凡音乐每年举办三到四次,卖的票千金难求,场场爆满。
格里菲兹作为音乐主创人伊凡的养子,自从显露出无与伦比的音乐天赋,他不缺席每一场音乐。
以创灵感出名的天才,闻名而来的人数不胜数,今年音乐公布表演名单没有他的时候,音乐官网差点被质疑愤怒的粉丝挤破。
格里菲兹垂下眼。
今年是他第一次不场的时候,如果找不自己的灵感,今年这种情况就不是第一次了。
他早就决定一生奉献于音乐,如果彻底失去灵感……格里菲兹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他戴着棒球帽,压住大半银色头发,微微垂眸,遮住代表性明显的银色眼眸。
奥利弗结束,就发现人不见了。
他愣了一下,急得在原地转了一圈,点开手腕的光脑想要联系父亲,又觉得不好,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跺脚,准备自己去把人追来。
奥利弗急忙往外赶,有个头顶长了几根色彩鲜艳的羽毛的男生哒哒哒跑过来,喊道:“奥利弗,你中奖啦!”
“么中奖了,我没有抽奖!”
“啧,我帮你抽的,最近大哥不是心情不好吗,你和他去看看这个或许会心情变好的!”
奥利弗眯起眼睛:“谁让你叫他大哥的。”
男生:“……”
他耸耸肩,“行吧,那你和格里菲兹去呗,这个小主播真的还挺可爱的。”
奥利弗皱眉:“只有你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们不去,你也不准去!”
闻言,男生仰头哀嚎,奥利弗快步离开,都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你知道这个奖有多难抽吗?!!”
看他走得都快见不到影了,男生叹了口气,这个叫团子的小主播是他最近最喜欢看的一个主播了,他抱着中不到奖的心态抽了一次,没想到竟然抽到了两个名额!
偏偏他自己没机会去,奥利弗也不去,这名额只能卖给别人了。
太可惜了啊!
男生搓了搓脑袋的那几根羽毛,不情愿的在群里发了消息,果然马就有人找上他了。
【里里外里:多少钱卖呀,呜呜呜学生党,可怜可怜孩子吧qaq 】
【一张白纸塔:一万卖吗?】
【小猪过河:!!你竟然有两张?!不是假的吧!不是的话,都是兄弟,十万,你看看能不能打包卖给我啊嘤!】
男生正准备打字,又跳出来两条消息。
【富婆a:一百万,卖吗?】
【富婆b:一百万,够吗?】
一百万卖一个免费抽出来的名额……男生傻眼了,头上的小羽毛都揪疼了,对面又发来消息。
【富婆a:不够?还是已经被丹妮拉那个小贱.人捷足先登了?!她出多少?我出一百倍!!】
吓得男生直接把她们拉进一个群里。
【富婆b:她出多少???我出一百倍!】
男生:“…………”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他赶紧手抖复。
【爬楼梯我最在行:富婆大大们,不用这么多钱,给十万就可以了qaq 】
【富婆a:十万?呵,看不起谁?】
【富婆b:我塔塔的见面名额就值十万,不行,必须卖一百万!】
男生快哭了,这也不是他要不要的问题啊,免费的东西他赚这么多心亏啊!
【爬楼梯我最在行:t﹏t富婆们把多余的钱投给塔塔吧!!】
这个提议还差不多,两位富婆利索转账,男生揪了揪小羽毛。
哎呀,其实他想说是两张票一起十万啊!
然而转完账富婆们就没有关注他了,而是拿着刚到手的名额,美滋滋的打扮自己,决定出门找其他富婆逛(炫)街(耀)。
其他下手晚或者因为各种不小心错过抽奖的富婆,嘴上说着不在乎,眼里瞪着这两位得意洋洋的富婆都快冒出火了。
她们一点也不嫉妒!
约定好线下见面的时间,晏塔躺在自家院子里,左边怀里抱着小白虎,右边抱着小雪豹,腿上趴着小花豹,小狮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晏塔低头的时候,悄悄用余光看了下,空荡荡的门口忽然冒出一只半圆的,毛茸茸的耳朵,耳朵顶尖有一撮黑色的毛毛。
兴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耳朵弹动一下,飞快躲去,那小模样谨慎极了。
然而它大概没发现自己身后是玻璃,自从次被小哈崽把墙装破了,晏塔后来又让小七改了几次,最后这面墙变成了全玻璃。
小狮子的大半个圆滚滚的屁.股露了出来,因为主人正在谨慎的观望外面的人,所以一动不动,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在发光。
晏塔忽然短促的笑了一声,又因为某些原因,很快憋住笑,脸上依然遮掩不住笑意。
怀里的小白虎懒洋洋的趴在他身上,看晏塔脸上的笑容,不爽地用大爪子按在他嘴上,张张嘴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齿。
晏塔却顺手用手指抵住它粉色的颚,大拇指捏住它的尖
小狮子并不知道自己被嘲笑了。
来到新环境的它,比谨慎小心,知道埋怨莫尔没有用,它不甘地拿爪子挠了挠地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淡黄色的瞳孔里映外面那个人,小狮子想,总有一天,它自己跑去的。
它的目光扫过晏塔白皙柔和的面孔,落到他怀里摊成两坨毛球的毛茸茸身,意识的舌忝了舌忝牙尖。
头顶落下一道阴影,小狮子警惕后退,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声。
小七低头盯着它爪子挠过的地方,语气机械平淡:“请不要抓花地板。”
小狮子对着这个早就该被淘汰的机器人低吼。
有些机器人只会机械的执行程序里的命令,它现在只是一只毫还手之力的幼崽,就算只是个破烂的机器人也可以制住它。
机器人却没理它,而是转身走向院子里的晏塔。
小七望望天,道:“小主人,该睡觉了。”
听它这么说,晏塔打了个哈欠,擦了下眼角挤出的眼泪,伸手把个头刚好和躺在椅子的他齐平的小七揽过来摸了摸头,“小七辛苦了,晚安!”
小七脸上出现两朵红云,从他怀里出来捂了捂脸,“小主人晚安~”
晏塔起身,小白虎和小雪豹钉子户一般扎在他怀里,膝盖的小花豹跳到地上,有些不满,想到自己是个成年兽人,根本不需要和这些小崽子争宠。
它在家里准备随便找个窝一下的时候,晏塔站在门口,看了下对面,迟疑问它:“小花,不家吗?”
让它家??
小花豹不满地喵嗷一声。
“小花乖。”
晏塔用脚尖蹭了蹭它的小肚皮。
小花豹反过来蹭了蹭他,便灵活地躲过他绕进屋子里,爬到客厅的吊灯上窝。
摆明了一副要赖在这里的模样。
晏塔奈,只能发信息问了下黛米,告诉她小花豹要在这边住一晚。
听到只住一晚,小花豹晃晃尾巴尖,颜色偏深的瞳孔缩了下,它舌忝舌忝爪子,心想。
住一晚?它明天一定要找个理由让黛米麻溜的离开。
并不知道它的打算,隔壁的黛米躺在床,复完晏塔,她猛地捶了下床,脸上露出兴奋又期待的表情。
天知道花豹它晚睡觉打呼噜!打得简直天怒人怨,黛米睡在二楼戴耳塞都堵不住噪音!
现在豹走了,去隔壁了,黛米美了,她谨慎的关上窗,拉窗帘,然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
芜湖!
她美滋滋的闭上眼睛。
隔壁,爬上吊灯的小花豹看晏塔,晏塔欲言又止的看了它一眼,还是说道:“小花,下来吧,面太高了。”
小花豹悠哉悠哉的趴下来,只有尾巴垂在半空中,勾出一个得意的半圆弧。
它是成年兽人,攀爬技巧对它来说如臂指使,它没有变成幼崽的时候尚且能够安稳的待在吊灯上睡一晚,没道理现在变成体型更小的幼崽,反而掉下来。
没有这种道理的。
小花豹朝他晃了晃尾巴尖。
晏塔又说:“……我们一起睡吧。”
尾巴尖停顿一下,小花豹明显犹豫了一下,在看到晏塔怀里的两只幼崽的时候,变得坚定起来。
它不是幼崽,怎么还可以随随便便和别人睡在一起。
它完全可以自己睡。
和这些还在吃奶奶的幼崽可不一样。
小花豹扬扬头,装看不到晏塔,生怕自己多看几眼,就要改变主意。
看它这么坚定,晏塔只能抱着小白虎和小雪豹进去了。
进去前,小白虎朝吊灯上的小花豹投出不屑嘲讽的眼神。
小花豹看在眼里,朝它低吼一声,然后趴下来,客厅的灯也关了,它的瞳孔在黑暗里像两个小灯泡,一动不动的注视卧室门口。
它是成年兽人了,不需要团子陪着睡觉。
它是成年兽人了,不需要像那两个没断奶的小崽子黏着团子。
……听说团子晚睡觉很可能会变兽型……
变兽型……
圆滚滚软哒哒的团子。
小花豹闭上眼。
小花豹睁开眼。
灵敏的跳下来,悠闲自在犹如逛街一般巡视到卧室门口趴了一儿,耳朵贴在门上,紧张得胡子微颤,大爪子也挨着门,指缝都撑开了,毛茸茸的脸挤歪一半。
小花豹本豹丝毫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形象,听了儿门脚,它后肢用力,两只前爪趴在门上站起来,湿漉漉的鼻子划过门板,留下一点轻微的湿痕。
爪子努力伸向门把手,偏偏它现在身体变小了,哪怕站起来,还垫着脚,伸着爪,也还差一点才能碰到把手。
小花豹并不放弃,它跳了一下,把自己挂到了门把手。
利用重量,一点点的压下门把手,咔嚓一声,小花豹落到地上,抖抖自己的身子,柔软似水的身体从窄小的门缝溜进去,后脚一蹬,小声的合门。
它还没爬上床,爪子刚碰到床边垂下来的被子,头顶传来一点动静,它抬头一看,是小白虎。
黑暗让它看不清虎脸,只能用力比划。
——它只是来加入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