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管家在门外一只手抱着一摞资料,一只手轻轻扣了扣门。
贺廷州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孙小姐。”见到病房里的孙思然,管家脸色未变,微微弯腰喊了一声。
贺廷州努了驽下巴∶“都在这儿?”
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管家点头∶“您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什么呀?”孙思然伸长脖子问道。
室内一阵寂静,无人应答。
“爸爸要在这里办公吗?”窝在贺廷州怀里,余欢欢侧身仰头。
带着温度的食指碰了碰小奶包的鼻子,贺廷州回道∶“嗯。”
被晾在一边的孙思然有些尴尬,整个屋子里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只有她。
试图提高自己的存在感,孙思然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坐在贺廷州身边,声音轻柔∶“男生,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还未等贺廷州回话,余欢欢就探出小头,奶声奶气的∶“那你帮我去买一瓶奶吧。”
“我~”臭丫头,她也有资格使唤自己?不搭理她得“疯言疯语”,孙思然一脸谄媚,“让管家去就行了,男生,我想帮你。”
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还未碰到贺廷州的身体,就被他出声打断∶“欢欢的话你没听到?”
“我……”贺廷州是不是疯了?竟然纵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奴隶她?孙思然不愿意去,她想有时间多跟贺廷州待在一起∶“我不知道便利店在哪里。”
“你问医生不就知道了?”余欢欢知道孙思然的心思,她偏不让她如意。
贺廷州微微皱眉∶“啰嗦什么?”
“我去。”害怕贺廷州发怒,孙思然忍下心中不快,抓起沙发上的包,踩着恨天高出了门。
“宅子里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办,下午我再过来。”管家回神,将挡在身后货架上的牛奶提起来,“拿回去给陆时璟喝,那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家里也没奶了。”
果然,跟在贺廷州身边的哪有什么心思简单又单纯的人?都是些扮猪吃老虎的狡猾狐狸。
余欢欢眼睛弯成月牙,朝着管家挥手∶“管家伯伯再见!”
“小姐再见。”
十分钟后。
“给。”一看就是跑上来的,额角的头发都乱了,孙思然稳住身形,将手中的塑料袋扔给病床上的女孩。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去这种人多又脏的地方了,她今晚回去可要好好洗个澡,没钱人的身上都带着一股臭味。
余欢欢从塑料袋里挑出来一瓶,左右看看,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不错,是我喜欢的。”
孙思然余光观察着坐在沙发上看文件的贺廷州,转身挡住他的视线∶“你给我适可而止。”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威胁一脸天真无邪的小奶包。
“爸爸,适可而止是什么意思啊?”余欢欢嘴里吊着吸管,说话含糊不清。
贺廷州缓缓抬起头,眼神落到小家伙身上∶“你还小,长大就懂了。”
小奶包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也有说不完的新鲜词汇,他都司空见惯了。
余欢欢无视孙思然警告的眼神,继续说道∶“可是她刚刚让我适可而止。”小手努力稳住奶瓶,留下一只奶呼呼的小肉手指着孙思然。
贺廷州犀利的眼神看向背对着她得孙思然∶“是吗?”
小贱人,竟然敢告我的状?等老娘成了贺家的余欢欢人,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贱人。
收起方才的尖酸刻薄样子,孙思然转过身∶“怎么会呢?小孩子乱说而已。”脸上堆满笑容,她又是那个“贤妻良母。”
小奶包从来不冤枉人,贺廷州嗤笑一声∶“最好是。”
“难喝死了!”噘着嘴将手里的奶往地上一扔,余欢欢气鼓鼓的坐在病床上。
“你!”孙思然不可思议的看着脾气见长的余欢欢,气的身体发抖,“你在干什么?”
她好心好意给她买奶,不领情就算了,当着她得面扔在地上,是想要她难堪吗?
忍无可忍,一个臭丫头一再跟她作对,别的也就算了,当着贺廷州的面打她得脸,她再忍下去指不定以后嫁进来要受多少委屈∶“捡起来!”
“不要,”余欢欢将头扭到一边,“本来就难喝,还不让人说了。”
孙思然三步并作两步跨步上前,一手扯着余欢欢的胳膊∶“小小年纪这么不尊重人,以后是不是想要骑到我的头上去?”
胳膊被拽的生疼,余欢欢想要站起来逃离她得魔抓,却忘了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三岁的奶娃娃,梦游多大力气?
“疼!你弄疼我了!”使不上劲儿,就用嘴喊。
“今天我要是不教训你,你怎么学会尊重别人?”孙思然不依不饶,不肯松手,反而越抓越紧。
忽的手上吃痛,孙思然精致的五官逐渐变得扭曲,原本抓着余欢欢的手被贺廷州撇到一边,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怒眼∶“我的女儿你也敢动?”
“她……”还未将原因表明,一道委屈的声音闯进来∶“爸爸……她捏的我好痛。”
“哇——”嗯一声,余欢欢哭的惊天地泣鬼神。
眼瞅着孩子委屈的上气不接下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贺廷州心疼的厉害,手上更加用力∶“我的女儿什么样子,自有我来管教,你也配?”
孙思然不敢忤逆,手上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生理泪水扑簌簌往下掉∶“疼……疼”断断续续的从嗓子里挤出来几个字。
“给我滚!”一个用力将孙思然甩出去,弯腰把可怜的孩子抱在怀里∶“以后我再看见你出现在孩子面前,我让你永远都消失,你信不信?”
贺廷州脸上阴鸷的表情告诉孙思然他没有在开玩笑,虽然心有不甘,但孙思然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强忍着疼痛拿了包,转身跑了出去。
余欢欢哭的一抽一抽的,两只胳膊环在贺廷州脖子后面,软软的身体趴在他的肩膀上∶“疼……”
妈的,那个孙思然也太有劲儿了,她觉得自己胳膊都青了。
温暖的大掌轻轻拍打着女儿后背,试图让她心里好受一些∶“爸爸已经把坏人打跑了,欢欢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