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阻止不了我，你阻止不了我！”
“本尊还会再回来的，到时候，这世间依然会颠覆，你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地穴中传来愤怒地咆哮，不过很快，所有的动静完全消退，很快就完全平复下来。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开天山。
“恨，恨，恨！”
高台上，陶山龙依旧长剑指天，生机却以极快的流失着。
“恨，除恶未尽……”
他的话气充满不甘，然而，最终话未说完，生机却已断绝。
直至死的那一刻，身体依旧昂然挺立，不曾倒下。
画面到此结束，所有黑暗缓缓消退，萧宁二人的视线又重新恢复到开天山顶，但眼前所见，却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刚才的那一幕，可以想象，那是陶山龙执念不散，留下的残存意念。
他们所见到的，完全是陶山龙的自身经历。
活着的人有可能说谎，但死去的人，特别是剩下的执念，是绝不可能骗人的。
画面结束已经有很长时间了，但萧宁二人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姜成脸上，再也看不到一开始的那种失魂落魄，剩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他的拳头紧紧握着，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连呼吸都很是急促，很显然，在看了刚才的画面之后，他的心情再难保持平静。
萧宁倒没他那么喜形于色，但内心同样激荡不止，良久之后，深深吸了口气，转而向着陶山龙昂立着的尸体，深深躹了一躬。
看到萧宁的反应，姜成同样回过神来，与萧宁一起向陶山龙行礼。
一个为了天下苍生，甘愿背负大因果，甘愿舍弃自己生命的人，当得起他们的大礼。
这一刻，姜成不禁为自己一开始的想法而感到惭愧，他一生算尽天机，十算九错，但正如萧宁说的那般，在大方向方面，从来没有出过错。
正因如此，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占卜的卦象，哪怕明知道它是错的。
只是这一次不同了，虽然只是小错，姜成却知道，他已经让一位绝世枭雄蒙上了不白之屈，假使陶山龙在天有灵，怕也会感到委屈吧？
姜成心中暗暗立誓，日后不管卜到什么样的卦象，哪怕事实摆在样前，也必须要慎重之后再下结论。
良久之后，二人重新站直身体，看着那依旧顽强挺立着的陶山龙，姜成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迷蒙之色。
“此人壮怀激烈，不惜受大因果，永不超生，确实值得敬佩。可惜除恶未尽，我们……”
“我们没得选！”他话未说完，萧宁便断然言道。
萧宁回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远处，在他感应中，一股无形的气场覆盖住整座山头，在进来的时候没感觉到，但站在祭坛上，却能感应得很清楚。
“因为那邪魔气息，与陶宗主最后那悲壮一击，这里的空间被硬生生割裂开来，开天山自主衍生了一个困阵，我们出不去了！”
听到萧宁的话，姜成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仔细感应了一下，果真发现，这开天山与外界似乎已经隔绝了。
“这怎么可能？之前明明没有的……”
“不！”萧宁摇了摇头，道：“之所以会有这种情况，恐怕这个阵法，只是对内不对外的。”
“也就是说，外面的人想进来容易，里面的人想出去，却必须破阵才行。”
萧宁相信，以那邪魔展现出来的实力，以及陶山龙最后那一击，开天山形成的困阵绝对不简单，即使他们能够破阵而出，也得耗费极大功夫。
正因如此，他刚才才会说没得选择，与其把力气浪费在破阵上，倒不如先想办法对付魔头。
要不然在他们破阵的时候，谁又说得好，那魔头会不会突然跳出来袭击他们。
“哼，我先去试一下！”姜成显然是明白萧宁心中想法，而他自己也是这么想。
虽说对付魔头他也赞成，但若是被逼无奈之举，却不是他所愿了，主动与被动完全是两回事。
看着身形一掠而出的姜成，萧宁耸了耸肩膀，倒也没说什么，身形一闪，同样跟了出去。
气息笼罩的阵法是无色无形的，萧宁二人一路回到山门之处，凭借灵识感应，来到了那困阵之前。
“所谓困阵，只是简单把人困在里面，有双向性，也有单向性，并没有攻击能力。如果阵法太强，也可以通过不间断轰炸，将阵法的能量消磨掉，直到阵法能量匮乏，自动破除。不过有个前提是，攻击强度必需超过这阵法修复之力。”
但凡阵法，都会自动汇集天地灵气，以补充自身。
这些知识，萧宁是从古灵那里学来的，只是因为他没什么空闲时间，无法精研而已，但大体的却是知道不少。
“我先试一下吧！”
听了萧宁的话，姜成微一点头，当即上前两步。
萧宁也不阻止，稍微让开一些，给姜成充足的空间试探阵法，而他则站在一旁仔细观看。
不管他们是否能够破开这个阵法，至少试探一下是没有坏处的，如果能多了解一下这个阵法的承受程度，到时候回头再来，想必也能少走一些弯路。
萧宁并不认为他们能轻松破掉这个困阵，只不过姜成想试探的话，他也不可能去阻止。
毕竟二人虽然统一了战线，关系却还没好到那种地步。
在萧宁地注视下，姜成深吸口气，身上顿时腾起阵阵光芒，手中拂尘也染上了一层青光。
只见姜成猛地低喝一声，拂尘上的千万银丝根根竖立，化成了无数银针，猛然向前方刺了出去。
“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闷响传来，虚无的空间突然一阵波动，一道无形气罩阻拦在前，挡住了姜成所有攻击。
空气微微波动，但弧度并不明显，很显然，它只是被攻击触及到了，离破除却还远着。
看到这一幕，萧宁目光不禁一凝，心中暗暗思忖起来。
姜成刚才这一击，用的力道并不大，但千万银丝的威力他却是亲身体会过的，当初面对这一招，萧宁可是勉强抵挡下来的。
也就是说，此刻即便萧宁上前，以天蝉剑攻击阵法也是无效的。
“确实挺强横的，既然如此，那就试下这招！”
姜成似乎也微微有些吃惊，不过却没有太过在意，萧宁能想到的，他自然也不会想不到，之所以执著于破阵，其实更多的也只是想试探这阵法的承受力度而已。
话音落下之后，姜成又调整了一下气息，而后再次挥出了手中拂尘。
这一次，依旧是千万银丝竖立，化成无数银针向阵法刺去。
不过，表面看起来一样，在萧宁感应中却能发现，先前那一次的攻击很分散，更多的是区域攻击，而这次所有攻击却都集中在一个点上，以点破面，向来都是破除禁制的最佳手段。
“噗——”
然而，攻击虽然有所调整，所造成的情况却没有丝毫变化。
空间波动，千万银丝完全被拦截下来，并没有闹出比刚才更大的动静。
“咝~！”
察觉到这一点，姜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个困阵着实厉害得紧，除非他全力出手，要不然恐怕很难消磨掉阵法的能量。
但若是全力出手，却不可能毫不间断持续攻击。
也就是说，以他的能力竟然还不足以破除这个阵法。
姜成虽然不擅长攻击，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年轻一代最顶尖的高手之一，若换成一般白金剑客，恐怕连空间波动都无法做到吧？
想到这点，姜成不禁将目光转向萧宁。
对上姜成的目光，萧宁自然知道这是想让他出手试探。
只不过，他的攻击虽然比姜成要强，却也强不了太多，至少不是质的区别，对付眼前这个困阵，恐怕效果不会好太多。
至于星辰一击，或许起到的效果会不错，但那只有一击之力，一击过后，萧宁必需重新恢复才行。
他可不认为，仅凭星辰一击这一击之力就能让眼前这个阵法崩溃，所以即便用了也不会成功的。
因此，见姜成看过来，萧宁耸了耸肩膀，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个阵法的气息与那魔头相连，我们一旦攻击阵法，阵法立刻会得到大量能量的补充，就算累个半死也不一定能破解掉。”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困阵的力量源泉，也就是那魔头给除掉，这才是最便捷的方法。”
当然，除了消灭魔头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
只要萧宁以星辰一击攻击阵法，而后再由姜成全力出手，攻击同一个点，萧宁再趁着姜成出手之际，以四灵融合的力量再全力出手。
这样一来，也就相当于三大高手联手攻击阵法了，这个困阵毕竟只是邪魔气息形成的而已，与真正的大阵无法相比，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被破除掉。
只是，如今暗中还有一个魔头环伺在侧，如此不遗余力攻击阵法，肯定会遭到邪魔偷袭，到时候困阵是破除了，却会陷入另一个危境之中，得不偿失。
再者说，萧宁相信姜成也肯定还有隐藏的能力，二人同时被困，不可能让他一个人付出那么大，可要让姜成将隐藏手段拿出来，非到万不得已，却也是不可能的。
既然还有另一个办法可想，他们又为何要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