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轰!轰轰!轰!”
第一声炸裂声响起之后,接下来便是连绵不绝的爆炸声响起,远远望去第三军一个小时之前所驻守的阵地上,此时已如天崩地裂般的化作了漫天烟尘,笼罩了半边天空。
十余分钟之后,爆炸声才完全停歇下来,此时已经突破明朝军队包围网的孔有德、展文博等人,正带着各种各样神色地,望向身后烟尘密布之地隐约还有些微火光出现的阵地,久久无言。
直到被身后、四周厮杀声警醒过来,孔有德他们才想起,现在还远不到回味深思地时候:“走吧,咱们迟早会杀回来的!!”
“一定会杀回来的!”
“为咱们都弟兄们报仇!”
展文博、肖世凯等人纷纷出言,带着决心,似乎在对某人做着保证一般。
有了阵地上那一连串的爆炸吸引,身后阻击追赶第三军将士的明军攻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终归手弱上了几分,等到孔有德他们急行军三十余里地,将明军追兵大部甩在身后时,天色却已是过了中午。
“让大家休憩半个小时,进食整顿!”
身后地平线上,一支明军骑兵若隐若现,这是东线张煌言手中仅有的一万骑兵军队,在冷兵器时代堪称最强机动力量的骑兵,此时即便面对一支疲弱之师,他们也不敢有太过激的举动。
“幸亏咱们没有忘记洪堂军队操练之要,对底下将士的长途跋涉一直操练不辍,否则今日说不得与这支明朝骑兵一同追击我军的还有一支明朝步兵,那么咱们想要摆脱对方追击,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孔有德就着饮水,一口一口吞服着带着粮食香气的干炒杂粮面粉,混合了猪油与食盐味道的炒面偶尔食之,其实也并不像底下将士们所说那般,不能接受嘛。
“不过追兵在咱们身后也并不遥远,等将士们休整完毕之后,就让大家继续赶路吧!”
西北天际与地平线交界处,已经隐隐有飞尘四扬的迹象,这明朝追兵似乎还没有放弃追杀第三军将士意思,看得孔有德脸上一阵青筋乱跳,真有一股想要重新杀回去,杀他个天翻地覆的冲动。
但是看看四周将士们风尘仆仆,几乎人人带伤的模样,还有规模已经缩小了一半不止对数量,信重便是有再多的怒火,孔有德也只能生生咽下去。
“军长,各旅战损报告已经整理出来了,这次虽我们突破明军包围网对将士数量,仅有…………”
展文博从军中缓缓走来,脸上除了肃穆之外,还有几分无奈,便是在给孔有德做汇报之时想要报出个数字,都很是艰难。
“咱们到底还剩下多少弟兄,照实说便是,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孔有德没有自怨自艾,而是平静地望着展文博。
“我军突围将士,连同受伤士兵一起,共计还有一万九千七百余人。”
展文博说出这个数字的事后,自己心都感觉入刀割一般,他相信作为一手将第三军发展壮大至此的军长孔有德,心里怕是更不好受。
“也就是说,这一场相城之战,我第三军便损失了三万多将士了啊!!”
虽然有着足够的心理准备,可真从展文博嘴里听到明确的数字之时,孔有德脸上还是忍不住一阵抽搐,若非想到此时还不是甩手的时候,说不得孔有德自己都会主动去北京城,向国防部请罪去了。
“战死都数目未必有这么多,咱们在撤退的时候,不少战士在战乱中与无菌大部失去联系,还有被明军俘虏的,实际阵亡数字肯定不足三万之数。”
展文博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孔有德,他们洪朝军队自建立以来,就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惨败了,想想撤回徐州之后,他们还要应对明朝军队的反攻事态,凭借这一支残军,还有徐州城普力奇和白广恩五千余众,哪里能够阻挡住相州城外追击他们的十数万明军。
“不用安慰我,这次战事失利我作为军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孔有德挥挥手打断展文博找出来的借口,郑重其是地说道:“一直以来我第三军攻城拔寨无数,我这个军长早就生起了骄惰之心,才有了今日之败。”
“若是放在以前,我军必然不会干出这等冒失之事,连在我军周围埋伏了三支伏兵,都要等到对方杀到我军半日路程之时才察觉,真的是该死!”
“但是,现在不是谈论责任的时候,我作为军长,有责任带着还活着的弟兄们逃回徐州去,到了徐州城后我自会向国防部上书请罪的。”
“所以,你们这些个旅长团长,都老子打起精神来,咱们还有的是硬仗要打,就算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战死的弟兄,也得等到把活着的弟兄带出险境之后,再自己找个单独的空间去买醉赔礼把!”
“是!!”
“出发!!”
半个小时时间一过,第三军将士们在吃饱喝足之后,便又恢复了几分精力,至少不比现在追赶他们的明朝军队体力来的差,迈开矫健的步伐,朝着徐州城所在方向,快速地前行着。
“将军,现在再不追上去发起冲锋,拦住洪朝溃兵的脚步,咱们可就真只能眼睁睁看他们逃出去了!!”
明朝骑兵营保持着跟洪朝军队安全的距离,尾随其后,骑兵营副总兵高得功除了带着弟兄们跟着洪朝军队的步伐外,却是没有下令发起攻击,急得跟随他的参将乔正麟直发抱怨。
“走吧,不追了!”
高得功何尝不想拖住洪朝军队的脚步啊,没有了火炮这种大威力、大面积的杀伤性武器,他们骑兵营一万将士集体冲锋所发挥出来的杀伤力,依旧是不容小觑的。
可是哪怕是在刚突破重围之时的洪朝军队,他们的行军阵型依旧是有条不紊,火枪兵与近战步兵之间互为依托,看在高得功这个沙场老手眼里,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破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