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群此时人尚在半空,看见迎面一块巨石打来,他身子一挺就想在空中闪开这大石。可是他忘记了自己背上的魄户穴还插着把寒水匕首,他腰部用力扭了扭,却忽然提不上那口气,只能把双臂挡在身前,企图能阻一阻那大石的凶猛来势。
但他此举却无疑是螳臂当车,一人来抱的这块大石岂是他一个身受重伤的人能抵挡住的!两人只听何立群一声惨叫,立时便被大石咋砸出去了老远,四处血迹斑驳,流得满地都是。何立群直挺挺地卧躺在一堆血泊之中,看去已是九死一生。
曹德明与二毛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两人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结果。
两人对望了片刻,均有死后余生的感觉。隔了半晌,曹德明道:“毛公公,你去把何立群的头砍下来,皇上可是说过谁杀了他就能做万户侯的!”
二毛心中大喜,忙跑到何立群尸身处,但看着血肉模糊的何立群,二毛却又吓得闭上眼睛,这才敢把他身上的匕首抽了出来!
匕首一被拔出,何立群魄户穴上立时涌出一股鲜血,喷得二毛满脸都是。二毛忙用衣袖擦了擦脸,可就在这时,地上的何立群却忽地一下翻身站了起来!
二毛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觉得脖子一紧便被何立群死死扼住!二毛以为何立群要诈尸,被他扼得满脸通红,右手中的匕首胡乱往身前刺来刺去。
曹德明此时也赶到两人身边,见何立群早已被二毛刺得千疮百孔,忙叫住他道:“毛公公,他死啦!不要再刺了!”
二毛听到曹德明说话这才回过神来,见何立群双眼睁得体圆,瞳孔早已放大,这才确信他已死去。只是他扼在二毛脖子上的双手却还不能松动分毫,二毛对准他的手腕用力一砍,何立群的两只手便和身体分离,二毛这才把扼在自己脖子上的双手拿开,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就死命吐了起来。
曹德明此战亦是元气大伤,当下他盘坐在地运功疗伤。
两人歇息了将近一个时辰,这才把身体调息过来,二毛把何立群的头用绳子绑起来吊在后背,当下两人凯旋回宫……
两人回到宫中,何立群一伙叛党早已被诛杀殆尽。守城的侍卫见曹德明和二毛回来,忙跑去通报。
朱棣在朱能的守护下休息了几个时辰,此时身体早已复原,端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之上,等待着主谋何立群的消息。一帮王公大臣自接到何立群派人通知起,一直还在朝上退下,在朱棣没有宣布退朝前,谁也不敢妄言一句。
听到曹德明和张二毛回来了,朱棣激动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急道:“快宣二人进殿!”
二毛这是进京一来第一次冠冕堂皇地步入殿堂之上,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小心地跟在曹德明身后,唯恐自己哪里失了礼数,两人在一干王宫大臣们得注视下不徐不疾地进入了金銮殿。
曹德明到了殿下,甩了甩两只衣袖,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叩头道:“罪臣曹德明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毛忙依着他的样子跪在地上便拜,朱棣见二毛身后还挂着个人头,想来定是那何立群无疑,大喜道:“两位爱卿快快平身!”
曹德明见二毛两腿发软,似是心中有点害怕,悄声对他道:“毛公公不必害怕,此刻你是这殿堂上的最大功臣,表情自然些,皇上没有你想象中的恐怖!”当下曹德明按照往常习惯,站到朱棣一旁,留着二毛一人垂首站在殿下。
二毛初时还有些拘谨,但不一会儿好奇心就上来了,不时回头乱瞅,待看见魏三段安和等熟人都站在一旁,心内这才觉得踏实了些。
魏三和段安和也纷纷对他竖起了大拇指,算是对他今夜的表现的一种肯定。
朱棣看了看二毛身后的人头,问道:“张爱卿,你背后挂着的是什么东西?”
“回皇上话”,二毛道:“这正是那叛贼之首,何立群的项上人头!”
殿内的大臣虽然早已猜到,但闻听此言还是忍不住交头接耳。
朱棣闻言,转首对曹德明道:“快去把那人头呈上来!”
曹德明快步上前,接过二毛解下来的人头,放在一个盒子内,双手小心地捧到朱棣跟前。
朱棣看了又看,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口中连道:“好!好!好!”
二毛见一干大臣都对自己投来羡慕的目光,朱棣更是连说了三个“好”字顿时觉得飘飘然起来。
“你是如何杀了这叛贼的,快快说来让朕与众位爱卿一齐分享分享!”朱棣又道。
二毛心知这次杀掉何立群几乎全是曹德明的功劳,自己当时被何立群挟持而逃其实反而成了众人的累赘,但他回来路上早已与曹德明对好口风,当下侃侃道:“何立群这厮身手着实是有两下子,他在我们大军的包围中竟然就侥幸逃脱了!但是我与曹公公怎能就这样让他逃走?”
二毛话音一扬,继续道:“我们两人施展起轻功追了他整整一夜,这才在郊外的树林中把他围堵住,我和曹公公联手与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但依然是胜负未分!最后,曹公公使出了他的天翻地覆神功,但何立群这厮的寒冥神掌却是凌厉已极!我见曹公公快要撑不住,忙使出了我祖传得天地无极神功,但这天地无极神功一生之中只能使用一次,若是再使第二次,那这人就要筋脉寸断而亡!但是我为了皇上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终于,何立群在我们两人绝世神功的夹击之下这才无所遁形,被我们二人联手打成了一团肉饼!”
“事情的大体经过就是这个样子的。”二毛咽了口唾沫,竟似是意犹未尽的样子道:“还请皇上明察!”
朱棣听了不时点头赞叹,而众大臣更是赞不绝口,连夸他“忠君报国”,“少年老成”什么的,二毛听了心中一阵得意。
朱棣低头沉思了半晌,忽然朗声道:“众爱卿听旨!”
殿下两旁大臣闻言齐齐跪倒在地等候朱棣圣旨。
朱棣待众人跪下,继续道:“此次何立群叛乱被瓦解,众位爱卿都是功不可没!凡三品以下的官员,每人加官进爵一级!三品以上的官员,每人俸禄增加百分之十!”
“谢万岁!”众人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继续站在两旁。
朱棣继续道:“朱能听旨!”
“朱能在!”二毛回头见朱能出来站在自己一旁,但他竟不下跪,只是弯身抱了抱拳。二毛心内暗叹:“这手中有兵权就是牛叉啊!”
“朱能救驾有功,手下御林军更是铲除何立群一伙余孽的中坚力量!朕现封你为护国公,统帅京城八万御林军!”朱棣宣道。
“朱能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朱能又闪到一旁。
“曹德明,张二毛听旨!”曹德明闻言赶紧下了台阶,与二毛一起跪在地上。
朱棣朗声道:“曹德明,张二毛救驾有功!此次为铲除何立群一伙叛乱更是一马当先,奋勇向前!朕现封曹德明为东厂新任总管,命你在一个月之内重振东厂雄风,希望你能一如既往为朕效劳!”
“曹德明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曹德明叩头谢道。
“至于你张二毛嘛……”朱棣又沉吟了片刻,自言自语道:“你本是文人出身,虽然考中了秀才,但这满朝上下哪一个不是状元榜眼!”
二毛闻言,心下忐忑不安,想到之前自己已经立过功但朱棣却下令阉了自己,不禁惶恐起来,心中默念这朱棣别又对自己耍什么小把戏!
朱棣沉思了片刻,脸上忽然一笑道:“张二毛你虽说是秀才出身,但经过这些日来的表现,大家都可以看出你是个文武全才的青年才俊!朕特封你个极品秀才称号,位同进士出身!官至内官监太监,协助郑和统领后宫一概大小事务!”
二毛闻言小声嘀咕道:“极品秀才?这个称号倒是不赖!哈哈……”
一旁曹德明见二毛还傻跪在地上,忙拉了拉他衣袖道:“毛公公,还不赶快谢主隆恩!”
二毛这才回过神来,连叩了几个响头,大声道:“张二毛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棣待封赏完毕,打了个哈欠道:“退朝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