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泰闻言脸色一愠,道:“殿下可是信不过老臣,若是殿下怀疑老臣大可卸去老臣所有的权位!”
朱允炆忙道:“恩师说的哪里话,文奎不过是年少轻狂胡言乱语,想当初朕离开大明上船的时候,船上只恩师、纪太医和许将军与朕同风雨共患难,若是信不过你们朕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代给你们了!”
见几人还是脸色铁青,朱允炆不觉怒着对二毛说道:“文奎,你刚刚说错了话还不赶紧给三位大人赔罪?!”
二毛没想到这个杨开泰火气这么大,连朱允炆都敢顶撞,也觉得自己刚刚言语太过冒失,刚要开口道歉,纪太医却忙圆场道:“杨大人稍安勿躁,太子殿下也不过是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应该支持他才是怎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这样岂不是太伤和气了!”
二毛心想以后还要多多仰仗这几人,于是起身作揖道:“纪太医快别这么说,刚刚确实是文奎出口有失,还请诸位大人看在我少不更事的份儿上不要和我计较!”
杨开泰也是见好就收,起身还礼道:“刚刚是老朽太激动了,还请殿下不要计较,老朽这里给殿下赔罪了!”
见两人和好朱允炆也很高兴,见杨开泰和纪太医都已经按部就班开始实施计划,朱允炆道:“接下来我们要进行最重要的一步棋了!”
见二毛一脸的困惑,朱允炆解释道:“文奎可能还不太了解,其实在我们离开大明上海以前,我命人秘密安插了一批内线潜伏在大明的各个机构部门,当时我们挑选的全都是年富力强非常有发展潜力的人,相信现在这些人肯定都在大明站稳了脚跟,只要我们把这部分人联系到就不难打入朱棣的内部了!”
二毛没想到朱允炆还有这一手,问道:“但是时隔这么多年,我们要怎样才能联系到他们,而且说不定这些人中有的早已变节,所以要实施起来当真是麻烦的很!”
杨开泰赞叹道:“殿下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当时我们准备了一份名单放在一个宫女的身上,只要我们去京城找到那位宫女就可以得到那份名单了。”
朱允炆道:“不错,只要我们找到那位宫女就可以按照名单上所述找到潜伏的那批人,那些人中不仅有文臣更有武将,但最可贵的是这些人完全可靠,所以说去京城找到名单就是我们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棋!”
其实对于短暂性失忆症,失忆的只是关于自己的记忆,而没有牵扯到自己的事情则多半不会忘记,所以二毛虽然记不得京城那些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但是对于京城还是有很多影像,二毛此时离开京城已长达数月,而且对于那个有着模糊记忆的地方早就满怀期待了,于是自告奋勇道:“父皇,若是您信得过孩儿就把这件事情交给儿臣去做吧!”
朱允炆道:“朕自然信得过你,不过这件事情实在太过机密重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抓住,何况你之前刚从京城逃出来,万一再被朱棣发现你的踪迹岂不是太危险了!”
二毛生怕朱允炆不答应,忙道:“之前孩儿行事的确不够周全,但是自从跟随父皇这些日来儿臣自觉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做事情也不像以前那样毛毛躁躁了,儿臣有信心这次一定会把名单拿回来给父皇您过目!”
纪太医道:“殿下说的甚是,而且此时正是锻炼殿下各方面能力的时候,皇上若把此事交给殿下不仅能锻炼殿下的个人能力还能确保这件事情的绝对机密,如此一举两得之事陛下还是值得考虑啊!”
朱允炆见纪太医帮忙求情于是道:“也罢,朕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做!不过为保你人身安全许将军也会随你一同前往,若是你有什么拿不定的主意不妨和许将军一起商量商量。许将军虽然骁勇善战其实你不知他却是文人出身,你在外面要把他当做长辈一样对待!”
“儿臣遵命!”二毛心里一喜,不过又道:“许将军若是随儿臣去了京城,那谁来保护父皇您的安危?”
朱允炆道:“这个你自不必担心,我会寻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暂住下,或是等你们回来也说不定去别的地方见以前的一些老部下,你只和许将军放心去便是!”
几人又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杨开泰和纪太医分别继续负责之前的两条线,只是朱允炆自己的具体行踪却也是谁也不知,看来他虽然对这些热放心对于自己的安危措施保护的却是更加严实。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早二毛便与许将军出发,两人雇了些人武行装扮成了一只护送银两的镖局,这些人中有的的确是以前在镖局里面做过的武行,还有一些则是一直跟随朱允炆从海上过来的死士,一行人如此装扮倒也一点破绽没有,于是一路浩浩荡荡往京城进发!
二毛一路想了很多,想起冷妃之前对自己说的事情二毛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自己一旦用力去想脑中就像有根针一样刺痛,二毛心中无比纠结,但只要不去想这些却又像个正常人一样。
这日傍晚,一行人来到徐州境界。此时正值三月初,桃花绽放小雨如酥,空气中随风而来尽是醉人的花香气息。
由于天气阴沉,虽是傍晚天色已经几近昏暗;二毛贪求赶路中午时分错过了集镇,因此只得命人加速行驶,毕竟这样的天气大雨说下就下,二毛可不想自己变成了落汤鸡。
众人又赶了一阵,见前面有一座高约千米的山,山下是一条崎岖的小道,山上的野草长的数米来高。待二毛走近,见山下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巨山”两个字!
众人见这山名不觉一阵好笑,原来这山不过高千百米,但却自称巨山岂不是贻笑大方!
其实这倒不是说当地人自大,原来徐州那一带地方没有什么崇山峻岭,这巨山倒真算得上是雄壮巍峨了,因此站在巨山之上举目眺去,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还是不会错的。
二毛心想继续往前赶路也不知要赶到什么时候,前方还不一定有集镇,不如趁着现在天色还未全黑爬上山看看,若是附近有人烟不妨先绕路过去。
于是二毛吩咐众人停下车子,自己顺着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往上攀爬而去,许将军怕他有闪失自然石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千百米高的巨山两人只一盏茶功夫便来到了山顶,二毛见西北方刚好有灯火,看样子竟是个不小的村落。、
许将军喜道:“少主,前面好像有人烟,我们赶紧催促车队过去借宿一晚吧!”二毛此时化身为镖局总把子的儿子,所以许将军称他为少主。
二毛刚要答应,谁知忽然草丛簌簌作响,原来是一阵大风经过。二毛还要下山可是山上的砂石都被吹得四处乱滚,风沙更是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又过了一会儿,天上乌云密布,大风之中竟开始伴随着细雨飘飘洒洒而下。
二毛道:“老许,看来我们得在这山上淋一阵子才能下去啦!”
许将军把二毛护在身畔,转头见山背的坡上有个小寺庙,于是喜道:“少主,后面有个寺庙可以避雨,我们暂且过去避一阵子,等风雨过去了再下山不迟!”
二毛心想只能这样了,于是两人顶着风行到那座庙门前。走到近处两人才发现原来这座庙竟不小,只是远远看去庙的顶层都被树林遮了个严严实实,许将军敲了敲门喊道:“庙里面可有人?”
许将军话音刚落,里面渐渐传来一阵敲击木鱼的声音,许将军喜道:“有和尚来开门了!”
果然,待木鱼声响到门前,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两人只见一个满脸皱纹看不清年岁的老僧人两手抱着木鱼站在门前,二毛道:“大师有礼,我们主仆二人行路至此山上玩耍,谁知竟突然下起了大雨,所以冒昧来此打扰一会儿,恳请大师成全!”
老僧人看了两人一眼,转身道:“两位跟我进后面的厢房休息吧!”说罢不待两人答话就往里面走去。
二毛本想就在此歇息半晌等风雨过去便赶紧下山,但是老僧人本是好意,所以就跟在后面往里走去。
二毛见这寺庙虽然简陋,但是规格倒真不小,只是厨房那里炊烟袅袅,二毛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觉错误,竟隐隐闻到了一丝烧鸡的味道……
二毛不禁奇道:“大师,这庙里面还有别人吗?”
老僧人走了几步才道:“有昨日过来的商人,因身上盘缠不足所以赞助在此。”
二毛心想那烧鸡肯定是那些商人吃的了,只是这些人真不地道,没有钱住宿倒有钱吃烧鸡。
三人走了半晌来到后面一间石屋,老僧人轻轻推开石门道:“两位施主里面请!”
二毛见石屋里面四壁竟连盏灯都没有,问道:“敢问大师可有灯火借我们点上?”
老僧人点头道:“两位施主暂且坐下稍作休息,我这就去给你们拿。”说完便又面无表情转身去了。老僧人出了屋子随手把石门关上,顿时屋子里面更暗了,只是石门上的一个碗口般大小的圆形洞口隐约可以看见一丝光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