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陪着若兰这女人疯了几乎一年,不过收获是大大的,这一年几家工厂竟然给赵泽勇带来了上亿美元的利润,让赵泽勇枯竭的钱包再一次鼓了起来。
钱不缺是好事,各项事业都能顺利进展,现在赵泽勇仍然只盯着云南这个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顶多是修通另一条通往广西的铁路,对于外界,上次出兵广西保住自己的出海口是唯一的一次干涉。
赵泽勇不干涉外界,外界自然也是按照自己固有的步子在走,没有必要因为一个穿越客而绕路。所以1923年,孙中山先生再次活跃,又开始闹着要讨伐别人了,不过这次讨伐的对象成了自己过去的小马仔陈炯明。
去年,陈炯明把老孙赶出了广东后,老孙就气急败坏的要自己在北伐前线的军队返回镇压。最后陈炯明秘密联络顾品珍以及江西督军密谈,陈炯明派人送了2万套军服,2万大洋给滇军示好,同时表示了自己联省自治的意愿,并不愿意跟滇军作战。几方私下商议,顾品珍碍于军心已散,此时出兵作战实在太过不利,于是就接受了陈炯明的提议,停止了一切战斗,带着两个滇军师在赣南驻扎休整。一年的休战不但让顾品珍的护法滇军再次恢复了斗志,也让陈炯明缓过气了,算是稳定了自己在广东的统治,所以这一休战是双赢。
当然作为唯一的输家孙大总统是很生气的,这一年里,老孙还是一如既往的活跃,在上海的他,竟然意外的跟先后被直系北洋军阀打败的皖系和东北的奉系军阀结成了同盟,皖系的徐树铮甚至亲至福建帮他联络军队,整编讨贼军。真是得感叹世事无常啊,几年前老孙玩命一般的就是要打皖系段祺瑞,可没想到自己几次北伐都连段祺瑞的毛都没碰到,倒是北洋自己内讧几天时间就把段的羽翼剪除了个干净,这时候老孙反而开始跟段祺瑞联盟,要打另一股北洋势力直系了。
另一面老孙也说服了顾品珍帮他作战,于是发出了讨贼的号召,把北伐的护法军改组成讨贼军,要进军广东,讨伐陈炯明这个叛贼。老孙还派儿子孙科到香港协助邓泽如筹款。派邹鲁游说粤军将领,成功说服了陈济棠等人反水。还派出秘使来云南游说赵泽勇。
“大帅,孙中山代表又来了,吵着要见您。”
卫兵送饭进来的时候,又向赵泽勇回报。
“让他等着!”
赵泽勇冷冷说了一句。
然后就又专心致志的跟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热烈讨论起来。
张澈回国后,用了一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滇省,看到一篇生机勃勃的景象心中欣喜,但是却也看到了无序的社会秩序就无奈摇头。用一年时间,游遍滇省,用一年时间整理资料,终于编绘出了一整套云南建设大纲出来,呈递到赵泽勇这里,并亲自上门来解释。
没想到赵泽勇一听非常的惊喜,拉着他一连谈了三天,甚至为此拒绝了大名鼎鼎的导师孙中山先生的代表的求见,让张澈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也暗暗肯定,眼前这个军阀不是一般的军阀他是一个希望云南好的军阀。
“张澈啊,你说的这个商业第一,我觉得有些不对啊。应该是工业第一才对,工业强国吗,商业只能富民。”
赵泽勇对建设大纲中经济篇的主导思想有些不解。
张澈笑道:“没错,工业可以强国。但是工业确是托庇在商业之下的,没有商业的成功经营,工业就如同一潭死水,兴不起波澜。可是一旦有强大的商业系统支撑,工业品能远销各地的话,工业就成了活水,一个活着的工业才可能成长。”
赵泽勇建了那么多工厂,有盈利很好的,也有死气沉沉的,琢磨过很长时间,也算是很有一些领悟的。此时一听张澈的分析,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可不就是这样吗,自己的口红等工厂,摩托汽车等工厂,效益十分好,可是机床厂,机器长就是没销路,可不就是因为商业不发达,没市场吗。
于是激动的点头:“哎呀,你说的太对了。我建了那么多工厂,就是没销路啊,全靠着其他厂子养着。正是你说的,它们是死的工业啊,要是活的早该扩张了。”
赵泽勇真是一点就悟,就像这几天谈话中多次出现的情景那样。赵泽勇对自己这种举一反三的机变也十分满意,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浮沉看透了很多东西,但是尚没有准确的抓住脉络,此时经张澈一点就通。倒不是说张澈就比赵泽勇聪明,只不过张澈跟赵泽勇走的道路不一样,他是学院派,很多知识是经过前人经年积累下来的,如果只按照实际经验,实际上赵泽勇要丰富很多。
张澈道:“没错,我看过您建的那些工厂了,实在是没有计划,好像是想到什么做什么一样,这样的工业是长久不了的。”
赵泽勇心中略微不快,这些可是自己抄袭的五年工业计划,怎么能说没有计划呢。但是还是悉心听取张澈的意见。
“你这个改善交通,重点发展公路和水运系统,我就不太明白了。修公路可太贵了,我看还是修铁路划算。”
赵泽勇又挑出了一条问道。
张澈解释道:“不然啊,公路也不贵啊。美国人已经修通了全国xìng的公路网,美国的汽车业才得以飞速发展,同时也促进了一个公路运输系统的诞生。至于铁路吗,我看到了,您已经着手修建了铁路网了,大概有个两三年就该成型了。当然现在的当务之急自然就是公路了。”
赵泽勇点点头似有所悟道:“我说我的汽车在中国咋卖的不好呢,原来是路不行啊。不过公路修建还是太贵,当真是修不起啊。”
当年老福特说的话倒是有点道理的,说的虽然不好听,确实道路不理想的中国汽车是开不起来的,老福特的眼睛很毒啊,这老家伙看来是早就看到道路跟车辆的关系了。只不过为了修建蒙自境内的公路,就耗费了巨资,全省范围内的,赵泽勇就是倾家荡产怕是也修不通的。对于自己当年在蒙自十六县大修公路一事赵泽勇到现在都心有余悸,数亿元扔下去,也就只把蒙自地区的道路修通了,甚至到现在自己连蒙自到昆明的公路都不敢休。
张澈有些不解,怎么公路就贵呢?突然想到自己走访蒙自各地的时候,见到的通畅宽阔的青石板路,突然明了了。
笑道:“省长怕是不明情况吧,我见过您修的那些公路了,一水的石板路,路是好路,夯实路基,采山中坚石,打磨平整铺成路面,确实是好路,不过这样的修法就是有再多钱也不够啊。我所说的公路,是采用美国标准,硬化路面使用沥青石,或者混凝土,价格十分低廉。有个三五亿的样子大概就能修通全省的主要道路了。”
赵泽勇惊讶道:“这么便宜。不过呢,现在确实是缺钱啊。”
张澈点点头道:“确实,我看到您搞的建设了。但是您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用自己的钱来做这些事情是不合适的。我觉得还是得依靠省府的税收持续发展,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个交通系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要建好的,我们可以循序渐进,把重要的地区,富庶的地区先连接起来,最后在组成网。”
赵泽勇点点头,详细的打听了一下混凝土公路和沥青公路的成本,对比一下真的比自己修建的公路便宜多了。当年赵泽勇修路并没有找外国工程师,心说,修个路还请老外没必要,于是只是在蒙自境内找了些老师傅,老工匠,让他们修,而且叮嘱不要怕花钱,修就要修最好的。这些老师傅也确实实诚啊,真的是用最好的方案来修,路基夯的很结实,然后上面铺上厚厚的青石板,仅仅是采石就是一笔不菲的的数额。
想明白后,赵泽勇决定该重启云南公路计划了,起码昆明到蒙自的公路要修通。
继续看建设大纲,此时已经翻到了军事部分了,其中一些观念跟中国,跟德国人都不同,赵泽勇又问道:“你这个治军之法,是不是欠妥当啊。我觉得我们目前的军队建设的不错了啊,军官也正规了,训练也正规的,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不然这几年怎么有那么多人来拉拢我们呢,北洋、孙中山,还有刘显世等军阀都拉拢或者求助过咱们的。”
张澈摇头道:“军队是不错,我观察过了,兵都是好兵,将也都是好将。可是有一点不好,兵只认将,将只识兵。”
赵泽勇点点头道:“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张澈道:“这样容易出军阀啊。”
赵泽勇一惊:“何以见得。”
张澈道:“兵是将的兵,将是兵的将,何以不是军阀,这已经是军阀了。想想,如果朱玉德司令要造反,怕是大多数兵会听他的吧。”
赵泽勇点点头,在军中朱玉德的威望确实比自己高多了,但是赵泽勇坚信,朱玉德是不会造反的。
张澈接着道:“要取消这样的情况也不难,军事正规化,制度化,才能去私人化。简单的说,就是采取退役制度,当兵的几年后就退役,就不可能跟军官结成长久的私人关系。而军官也不在负责练兵,只负责带兵,也不会跟士兵太过亲密。”
赵泽勇点点头,确实现在的士兵是军官训练出来的,俗话说是他们一手带出来的兵,这样的兵不听他们的话才见鬼了。按照张澈说的,建立专门的士兵训练营训练士兵,而军官只负责带兵,一批批士兵走出训练营加入军队,而军中一批批老兵离开军营转入预备役,最后退役。这样确实能打破现有的官兵体系,是一个好办法。
“哎呀,没想到你这几年变化这么大啊,这可真是人才啊。”
赵泽勇不由得感叹道。两年前张澈暑假回来的时候,对于他学习经济,赵泽勇是乐意的,但是同时也有遗憾,因为对于经济,赵泽勇就知道个哈佛商学院,认为张澈没去哈佛真是可惜,没想到才过了两年多,张澈的见识就如此独特了。
“谢谢省长夸奖。”
赵泽勇哈哈道:“我不是夸奖你,这可是真心话。怎么样,这次不走了吧,留下帮我吧,你这大纲很好,就按它说的做怎么样。”
张澈摇摇头道:“怕是很难成功。”
赵泽勇问道:“为什么?只要你留下来,我看就能办成。”
赵泽勇是真心的赞服现在的张澈了,觉得他这两年没白在美国上学。同时心中暗叹留美的硕士就是牛叉啊,真是人才啊,这问题分析的,够透彻。赵泽勇不知道的是,就是在美国张澈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在政治理论界是小有名气的先锋学者。
张澈摇摇头:“就是我留下来也无济于事。”
赵泽勇笑道:“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张澈道:“这不是信心不信心的问题,我问你个问题,你想不想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