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候我也经常会问我自己
我到底值不值得上这个大学。
不是头一次离家,只是头一次离家这么远。
地域的变更,语言的不互通。
沟通交流都是一项大问题。
天南海北,****,揉杂在同一个环境里,互为彼此。
就像萧敬腾唱得那般,
我考了那么多的试没想到是为了离开家,
故乡再没有春和秋只剩下匆匆来去冬夏。
我从来不害怕离开家,我只是不喜欢一个人。
2016.8.26
今天我开学了。
两周前我收到了我的录取通知书。
苦等了一个暑假的邮政快递和里面的红皮小册子,
真正到了我手里反而是另外一种感觉。
有些不太愿意。
苦苦挣扎了一周,复读,去她的学校,辗转反侧,日夜不眠的想了很久,
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选择了去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是我意志不坚定,只是我妈的一句话让我觉得不去不行。
“孩儿啊,去吧。再熬个四年就熬出头了。”
我爸辛苦了一辈子,我妈陪了他一辈子。
我们家和世界脱轨了小半辈子,被亲戚朋友小看了小半辈子。
我爸背驼了,我妈也过的像个男人一样。
度过了被人疯狂上门催债的时候,忍过了需要借钱才能吃上饭的时候,
终于熬出了我这个大学生。
他们把半辈子全赌在了我身上。
我不能再任性了。
重新复读的花费是成倍的。
一年顶两年。
只需要四年就能熬出头,重新来过就得六年。
这对他们不公平。
从来不会羡慕别人家的小孩,我妈从小也没有这么说过我。
反而我是别人口中的别人家小孩。
她对我的教育是放养,不是攀比。
我做错了事 一顿教训之后会给我讲道理,但是从来不会去说别人家的小孩怎么怎么样。
“道理我会给你讲,不需要去用别人的理论来教育我的孩子,丢人。”
我妈的话翻译过来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从小我在别人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做错。
那时候怕被我妈打,长大了更得很小心。
她可能不会再打我,但是给我“擦屁股“一定是我妈。
我不想再给他们丢脸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这是我妈教我的第一个道理
我一直不懂是什么意思。
一度天真的以为就是帮他们做做家务,
直到现在我真的感受到生活的压迫,
我才真正明白他们这些年经历了什么。
我很难受。
再难受也没有放弃这个选项,我才经历了点啥啊,皮毛而已。
总会过去的。
我踏上了离家的火车。
准备好行李,再一路听着爸妈的唠叨,脑子里乱糟糟的,充斥着对未知环境的恐惧。
等大巴,去郑州转乘十二个小时的火车。
不幸中的万幸是我抢到了所剩无几的卧铺火车票。
我爸把我送到郑州,陪我等火车等到了十二点多,临上火车前,我还在说
爸,晚上找个宾馆住一晚,好好睡一晚再回家。
口头上答应我说是好,结果一整晚他都是在郑州火车站广场躺着。
就是不愿意去开间房。
心疼钱。
父母总是这样,对孩子毫不吝啬,对自己永远是将就。
而想象中的朱自清背影的情节也没有发生。
我爸不会去买橘子。
他做的只有死死盯着大屏幕。生怕我错过了车。
我不是朱自清,写不出多么美妙动听的文字。
我爸也仅仅是个没有上够学的粗人。
但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爱是相同的。
像泰山一般稳重,像长城一般厚实。
我不是第一次坐火车。
所以我适应的过程很快,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把行李搬上行李架,然后我就坐在床对面的小座椅,
插着耳机,看着窗外。
已经是凌晨了,乘客们有的鼾声如雷。
或许是舟车劳顿,没有人愿意醒来,幽暗的过道,尽头是车厢连接处透过零零散散的灯光。
然后就是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我。
其实我什么也看不到,窗外也是漆黑一片,窗户上映照着的是我得脸。
我也不知道我在看什么。
只是因为我的大脑给我发出的指令是我要坐着。
思维一片空白。
插着耳机,听着以前最喜欢的歌。
这一坐就是一夜。
酷狗音乐我的单不知道被我循环了多少遍。
日出东方,陆陆续续醒来的乘客让原本安静的车厢重现变得嘈杂。
泡面的味道也开始充斥在不大的车厢里。
人们脸上附带的表情还是意犹未尽和烦躁不安,有人在为丢东西烦恼,有人在因为些小事破口大骂甚至大打出手,更多的还是在全程看戏以及时不时的怯怯私语。
人间百态,在这个不大的车厢里一览无遗。
夏末秋初,正是一个让人崩溃的时节。早晚温差稍微有点大。
尤其是到了大西北的地界,昼夜温差特别明显。
学院里一直都流传着几句话:
出门在外,难免会想家。
有多想家,大概就是度日如年。
因为,我在这里,早上过春天,中午过夏天,下午过秋天,晚上过冬天,所以我度日如年。
不过这都是建立在后来习惯了学院生活之后的感慨了。
我的学院不大。
规规矩矩的一个二本院校。没有封闭式管理,相对于我们学生来说,我们的自由时间足够多。
犹记得当年在美术集训班,撑不住的时候我们老师总是会画一张大饼给我们。
大学有多开放,有多自由,有多么轻松,诸如此类。
巧的是我们居然还能真的呗这张大饼给诱惑得一塌糊涂。
真的上了大学,啃到了这张大饼,却突然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香。
开学第一天,人生地不熟。
迫使我不得不学会去和陌生人交流。
找宿舍楼,找二级学院,熟悉校园,找到自己的教室。
总之就是不停地找找找。
宿舍里只有两个室友。
我是第四个报道的。
他们很热情的帮我铺床,帮我收拾行装。
老宋,发哥。
我最先知道的两个名字。
简单的闲聊,互道姓名,就各自为营。
之后我就认识了小张。
我们是老乡。他家在市区,我家离他家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身处外地,然后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孤零零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古人诚不起我。
说来也挺巧,我俩正好是上下铺。
都说一个宿舍里,最先认识的,到最后交情最深的一般都是上下铺。
不吹不黑,这话真的很有道理。
还有巩哥。
我的对头。我们不是一个城市,是同一个省。
晚上人齐了之后,围坐在三张长桌前,七个人刚刚好。
四个甘肃本地人,外加我们三个山西人。
不怎么复杂的社交网,少得可怜的热情,
这好像就是我们宿舍的特点了。
三张桌子,一副扑克牌,七个人的小世界。
互相认识的过程就开始了。
没有多么华丽的登场,因为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都不一样。
志不同道不合。
或许是因为失去了目标,也可能是因为大环境的影响
很自然的就学会了熬夜。
轻车熟路,熟练的让人心疼。
明明之前我很规律的睡眠时间
在踏入大学校园的那一刻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为了考大学有多努力,上了大学就有多颓废。
恨不得把自己失去的那些轻松状态一下子全都补回来。
大学是个失乐园。
稍不注意,剩下的就只有堕落了。
凌晨时候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的会去想一个人,想一些事。
笨蛋,你还好么?
你一定也已经开学了吧。
整整两个月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在哪里还能适应吗?
舍友们相处的还融洽不?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我们说好的要不分开,真的就要这么决裂了?
我好想你。
这边太陌生了,我不习惯。
习惯了有你的状态,没了你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我们现在真的是所爱隔山海
只是山海能不能被夷平?
。。。。。。
。。。。。
。。。。
脑海里的回忆止不住的迸发
一遍一遍的冲击着我那可怜巴巴的神经
手里一根接一根的烟抽着
眼睛盯着天花板映照的夜色,漆黑一片
一动不动的盯着
强迫自己去睡觉,去睡着,
万般无奈都交给了黑夜。
这大概就是最悲惨的日常吧。
。。。。
再然后就是三个月后的生日前夕。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觉得就这么算了真的很不甘心
试试看可能没有什么结果,但是不试一定没有结果。
恰好当时董小琪(我们高中的同班同学,关系还不错)和她在同一所学校
我问她要到了 她们学校的电台微信
让他们帮我个忙,点一首歌,读一段生日祝福。
也没有多么的坎坷,出乎我意料的顺利。
上下打点好一切,
托董小琪带给笨蛋一句话,一定要在生日那天注意学校的广播。
计划了整整一周,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这个方式,这应该可以算是一个惊喜吧。
歌曲是高中时候我给她唱的最多的一首,
Bigbang的一天一天
我有十足的把握,听到这首歌她就能知道是我。
她最爱听《谎言》,我们都爱听《一天一天》。
至于祝福语,是我熬了三个晚上,从写的上千个字里,精挑细选组成的。
删掉了很多揉杂的部分。
最终定稿。
至于内容,简单明了。
除了生日快乐之外,
更多的是我对她深深的愧疚,以及我对失去她的悔恨。
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那天之后我们打了很久的电话。
从刚开始的沉默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冰冷,
我知道,其实我们两个在形同陌路和死灰复燃,
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后者。
尽管我们也不太确定会不会重蹈覆辙,真正包含的爱有多少,
大概我们彼此都有觉得不甘心吧。
因为,爱情本身就很矛盾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