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相国夫人肿着个大红眼睛也没能劝动相国。也随着女儿哭哭啼啼闹作一团。
龚岸本来就是个属于心急的,哪里听得了这般哭哭啼啼,大喝一声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成个什么样子!要是传出去,我龚岸还有什么脸出去见人?”
家里人从来都是被龚岸骂惯了,因此被骂也没有显得很不高兴,只是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很不高兴的原因在于明明是小妹犯错,为何他们要受罚?
二公子一向是嘴快的,他道:“爹,小妹犯错,您责罚她就是,干嘛要惩罚我们?”
龚岸听了,毛发都快炸了起来,抽起一旁的藤条便生生地给了二公子一藤条,生气道:“长兄如父!都是你们,从小宠着她,让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他越说越气,眼看着就要往龚小陌身上打去。
龚小陌见如此阵仗,真打下来还要得?把心一横,跪直了身子,斩钉截铁道:“爹,你打吧,正好打死了一尸两命!反正女儿清誉没了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打死算了!”
龚岸被龚小陌这么一激,反倒平静下来,扔下藤条,直直地坐在地上,给了自己一巴掌,嘴里还喃喃念道:“我龚岸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龚小陌哭道:“爹,您就让女儿嫁给定王吧,女儿从小到大爱慕者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定王哥哥......爹,您就答应女儿吧......女儿自知做出这等不孝之事辜负了爹爹对龚家子女的要求,可女儿若能管得住自己,女儿也不想做出这等有污女子名节之事啊......爹,您就让女儿嫁了吧,爹,求求你。”
大公子、二公子、三小姐见状,也不禁潸然落泪,自己的小妹,淘气了些,可爱一个人始终没有错的。大公子劝道:“爹,小妹肚子里已经有了定王的骨肉,您就让小妹......”
龚岸又拣起藤条,给了大公子龚山一藤条,刚刚平复的心情又浮躁了起来,开口吼道:“小妹年纪小不知道,你这般大的人难道还不明白?”
龚山道:“爹,孩儿明白,龚家一向有不与皇亲贵族结亲的传统,为的就是不拉帮结派,保持朝堂上的浩然之气......可是,小妹现在还有什么多余的法子?难道要把孩子打掉么?”
龚小陌哭道:“大哥!”
龚岸叹了一口气:“我们龚家究竟是做了何等错事.......小妹啊小妹,龚家的传统你不是不知道,为何就要往枪口上堵,小妹,你为何这么傻?”
龚小陌心中也是被问得五味陈杂,她心里也难受之极,一边是从小就爱慕着的人,一边是生她养她的家庭,舍下任何一方,她都是于心不忍的。她也没想到,仅就是上次的千日绵,让她有了定王的骨肉,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吓坏了她,她去找平原雪,平原雪说会娶她。
她怎能不高兴?恋慕了那么多年的人,说要娶她,这是一份多么珍贵的心情!
她怎么能管得住自己啊——
因此她把心一横,直直地道:“爹,小妹自知对不起爹,对不起娘,也对不起大哥、二哥、三姐这么多年对小妹的养育之恩,但是爹爹,当年您与娘亲不也是遭到双方父母的反对,经过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么?所以小妹也想请爹娘哥哥姐姐体谅小妹的心情——违背家族传统,非小妹本愿,可爱就是爱了.....”
一番话说得龚岸老泪纵横,问道:“小妹,你是真的要嫁给定王?”
她斩钉截铁道:“是!”
龚岸背过身去,对着祠堂里的列祖列宗磕了三个响头,眼里悲情与刚毅之色交融汇合,他道:“我龚家上承皇命,下安黎民,从来都是不偏不倚,公私分明。无论是在庙堂之上还是在江湖之远,皆行忠义......如今,相府四小姐龚小陌违背祖宗礼法,理应逐出龚家!”
相国夫人道:“老爷,你要做什么!”
龚岸不回答夫人的答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对着龚小陌道:“小妹,爹的意思想必你已经明白——你前脚踏出相府的门,后脚就再也不是龚家的孩子。”
龚小陌怀了孩子,哪里经受得住如此打击,竟直直地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龚小陌见守在她床边的三姐,起身道:“三姐......爹他还在生气吗?”
“是——小妹,你别怪三姐多嘴,爹这次真的生了很大的气,你说你,这么大个人,做事情怎么就不事先想想?”
龚小陌道:“三姐,小妹给你们添麻烦了——三姐,对不起,对不起。”
三小姐哪里舍得对这个从小便有捧珠之爱的小妹下得去狠心,长姐如母,她替她把散落的发丝顺到耳后,温和道:“小妹,姐姐不是责备你,只是希望——你去了定王府便不要如此任性了,一个人,也没个熟人照顾,要懂得保护自己,明白吗?”
她一怔,惊讶道:“三姐,爹同意我嫁入定王府了么?”
“早上定王聘礼都送过来了,不同意也没有别的办法。亲事定在两日之后,你再休息会儿,晚点姐姐带你试衣服,好吗?”
龚小陌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还是龚家的女儿么?”
三小姐叹了一口气,眼里染上了雾气,柔柔地道:“你别怪姐姐说话直接.....爹在这件事上始终不松口,可小妹你也别太担心,你不是一个人,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相信过了这一阵子气,爹会松口的,他怎么会舍得不认你这个掌上明珠,是不是?”
龚小陌勉力一笑道:“三姐说的话,小妹记住了。”
+++++++++++最近写成亲已经要写炸了~~~就是没写到官配成亲,不急不急,慢慢来++++++++++
其实平原雪答应娶龚小陌不过是为了把苏湾湾炸出来,他就不信,湾湾没有一点点喜欢他,他大婚的消息还把她炸不出来也没有办法了。算一算,他为了皇位,辜负了、伤害了多少人,苏湾湾、龚小陌、惜禾.....可都到了这个地步,他骑虎难下,能有什么办法?
此刻环佩跪在他面前,静静汇报这几日天一阁的消息:惜禾派出天一阁大部分影卫去找苏湾湾,均为找到。
平原雪思虑良久,缓缓开口道:“本王就不信,她能飞到天上去......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找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她去了皇宫?”
环佩道:“不可能吧......皇宫是虎狼之地,若去皇宫,她可以依靠谁活下去?”
他自我否定地摇了摇头,怀疑道:“不,她没有去皇宫——她一定是在哪个王爷府上待着!”
“殿下何以这般肯定?”
经过环佩的提醒,他再把最后一次见苏湾湾的场景一点一滴联想起来,突然开口道:“你不提醒本王,本王还没想起来,那日救湾湾的黑衣男子,身形看上去.....她在三皇兄府上!”
环佩惊得叫了一声,这湾湾姑娘何日与景王搭上关系了?
平原雪稳了稳心神道:“环佩,夜探景王府!”
环佩随风潜入夜,随即便去景王府查探,躲过重重暗哨,果然查到苏湾湾在景王府,他家王爷真是神呢。他再回到王府上已经是第二日清晨,进门便看到他家王爷坐在书案前强打精神,看样子也是一夜没睡,他家王爷,也是记挂着湾湾姑娘的吧!
这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瞎折腾个什么劲!
平原雪听见脚步声,警醒地睁开眼,看见是环佩,问道:“如何了?”
环佩抱拳答道:“果不其然,如殿下所预料的,湾湾姑娘在景王府上——”
平原雪一拍书案道:“这个三皇兄,和本王抢皇位就算了,就连女人,也要和本王抢吗?!”
环佩心想:还是头一次看到他家殿下生这么大的气,也是——景王着实欠了些,该!
良久,平原雪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淡淡问道:“她——过得如何?”
环佩心脏抖了抖,他该怎么回答?苏湾湾和景王有说有笑,过得很开心,可,他要如此与他家王爷说,他家爷会不会给气个半死。于是他自作主张,一番添油加醋把苏湾湾的境况说得要有多惨有多惨。平原雪颓靡地望向前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嘴里还喃喃有词:“是本王......对不起她。”
环佩心想:遭了,描述太过。造孽啊造孽,爷,环佩也是为了你好,想不到整成这一出?
就在环佩以为他家爷快陷入在自责中无法自拔时,他家爷缓缓站起身来,淡淡开口:“环佩,走,去景王府把湾湾接回来。”
啊!这又是哪一出?他家爷可是明日就要成亲之人,哪里有新郎官的半点模样?!他小心翼翼开口道:“殿下,您明日就要娶龚家小姐,今日怎么着也应准备准备,不是吗?”
平原雪道:“成个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穿个衣服迎个亲不就成了么?没什么好准备的,走,陪本王去景王府.....太久没见三皇兄,甚是想念啊——”
环佩:“......”他都快要哭了好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