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将我交回一个微胖的夫人手中,然后踱步出了房门。我知道该是吃饭的时间了,这时父亲总是要先回避的。对这个微胖的女人我并不陌生,因为我俩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两天,她是我的奶娘。
记得第一次我和奶娘便是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下战斗的,虽然我别的不会,但嚎啕的声响连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屋里都坐不住人,战斗是在我哭昏了过去后结束。我如愿以偿的喝到了小勺喂的奶。
现在看着她又开始宽衣解带,我想我的表情一定不好看——任谁那么哭,都是很费力的一件事。同时又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吃力的事,她还要次次都演练一遍?
“大妈啊,你就不能放过我啊,那个用勺子喂会少了我的肉吗?”我抗议的哇哇大叫,同时对她要抱我的动作拼命挣扎。虽然,我说的话奶娘听不懂,但是动作的寓意却很明确,她为难的看着我,嘴里小声嘟念着话,大约是在宽慰我,让我乖乖听话。
可是我不能买她的帐,这件事实在是太有挑战性了。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我憋着嘴,心想看来是难逃一哭了。
正在我要发作的时候,听见躺在床上的母亲说了句话,我被奶娘送到了她怀里。
她有些微凉的手抚摸着我的脸。我不由迎上了她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张憔悴的脸庞,深陷的面颊,忧郁的眼神,好像突然便听懂了她对我的喃喃细语:孩子,我的孩子,是为娘的不好,让你受苦了,可是你总是不愿吃奶可怎么办?要怎样你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没由来的,我心一颤,酸酸的感觉蔓延开来——原来被母亲疼爱着是这样的感觉。
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害的您如今遭受这些个罪,但是,您一定要健康起来,一定啊!
屋外传来父亲询问的声音,奶娘抬眼看了看母亲,皱着眉应了句话。我猜想该是我不好好配合吃奶的问题。
这时,父亲推门进来,手中拿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奇怪物件。他直径来到床前,对着母亲扬了扬那个东西,笑着说了句话,把那东西的大头握在手中挤压后放到奶碗里吸了点奶,然后抱起我,将那物件的小头放到我嘴边。我立刻明白了,这是个类似吸瓶样的东西,先将奶吸到它的大头容器里,再挤压到我嘴里。真是个伟大的父亲,我太爱你了!现在我也有想亲亲你的冲动了哦……
吃饱喝足,众人见我有点困了,便将我放到柔软的小篮中休息。透过微开的窗户,我看见了外面的天空,原来还是蓝天。
风倦倦的,云淡淡的,梦里仿若回到了五岁,在那开满山花的坡上,我赤足尽情的嬉戏。
别了,爷爷。
别了,勇叔。
别了,林扬。
别了,以前的世界。
只是,抬眼看看天还是蓝的……
雾,散落的到处都是,透过这白茫茫,远处站立的人是谁?
我看不清。
这个很熟悉的人影,是谁呢?我张了张嘴想呼唤但是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他似乎要走了,不禁让我有些着急,却又无可奈何。背影那般熟悉,但为何念不起他的容颜?
谁?到底是谁?
我心中越发的焦急,名字该是呼之欲出,到了心口却回答不了自己的疑问,压抑的呼吸都变的艰难。
想去他身边,举步发现寸步难移。
我好难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转过身让我瞧上一眼?
这时,飘过一阵花香,淡淡的掠过,仿佛点水不带痕,我下意识的深吸一口,慢慢的放松了思虑。
猛抬头再看过去,那个背影却是越走越远了。我霎时很紧张,不想他就这样走开,未曾想开口便唤出了声:“天宇!”
但是,唤出的这个名字却让我呆滞了。
天宇?
天宇!
怎,是他……
来不及掩饰,泪便涌了出来。我呜咽着,思绪飘荡在空旷里。
又闻到了那淡淡掠过的花香,那让人舒散的味道。耳边回荡着一个童音:笑笑,笑笑,小笑笑……
谁在唤我?
我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眸,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闪亮闪亮的在眼前,我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小版长颈鹿。
他跪在床前,轻柔的用小手抚摸着我的额,说:“……笑笑!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别怕,有哥哥在你身边呢!”半大的小家伙认真的说着:“唉,谁叫你跑来自己住这个偏厢房来着。”
我不由的笑了。
对哦,从三日前我终于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了!虽然离娘亲的主厢房很近,并且照顾我的赵妈就住在隔壁屋子。但是,我终是有了自己的小小一亩三分地,在这儿可以自由的想怎样就怎样,不必怕吓到别人,尤其是我那柔弱的娘,嘿嘿……
自前儿夜里我便开始练习塑身瑜珈,虽然现在还是思想到位,身体跟不上的状态,并且身上酸痛酸痛的,但是用不了多久便会熟练起来。头痛的是这个屋子没法子练习近搏术和跆拳道(真要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不出一柱香的功夫,怕是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就都惊动了,那就热闹喽),在原来的世界从两岁起那是每日的必修课,并且训练时间超长,现在可真是手痒的紧,可也没办法,谁叫咱是个三岁尚差一月的小豆丁呢,而起这里还是个女主内的世界,女人家不会书不会闯那才是好事。一想到将来随便什么人均可撂翻我,可真真郁闷。
看来还得想法子搞到个独立的小院,可以让人自由发挥,界时还能练练刀剑什么的,嘿嘿,这在前世就盼着呐,可惜那时是以枪为主,匕首为辅。N年以后说不定俺还可以成为偶像级地人物!
哦嘿嘿……哦嘿嘿……哦嘿嘿……
“怎么脸上还挂着泪,就开始笑了?还笑的这么逗,真不愧是笑笑哦。”身边扒着的小人一只手肘着下巴悠悠的打断了我的脑内剧,另一只手在我脸轻轻拂了一下,我这才感到有凉凉的晶莹挂在颊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