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矽尤的声音响起,“我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单手撕扯下长布条,把卫鼠固定绑在身上。同时,对全部人员说道:“立刻按原路突围!队形外围的人拿出刀剑做盾,内层的拿弓箭射杀,后退的脚步不能停!走!”
不远处,战车红色的火光已经能看的清楚了,风带来了黑烟,其中有木屑燃烧后的味道。已经有玄武的士兵发现了这一现象,凌乱的脚步身自四周响起。
情况越发的不妙。
利箭不断的袭来,回旋刀发着呜呜声响总能从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飞旋而来,防守成了艰难的情况。
“边挡便退!一、二、三层的人全部刀剑做盾防守,最内圈的弓箭击杀!”我不由的喝道。雪还是很大,风犀利的掠过,卷起了血腥味儿。
十米!马上就要到关口了。
这时,三个黑影落在了关口的围墙上,手持弓箭高屋建瓴,向我们怒射而来!
队伍之中不断有人受伤,但是,他们的确是朱雀响当当的汉子,耳边没有响起过一声哀嚎声,哪怕只是小小的呼喊。然而队伍的人数正在逐渐减少。
又有三个黑衣人飘落在关口之上,能看的出来,这几个人轻功了得,想来这就是他们早到的原因。
耳边响起卫鼠的声音,“放下我!我死了不要紧,不能再耽误了你!放下我!”
根本没有时间回话,空中凌厉的飞箭枝枝破空而来,几乎让人应接不暇,我手中的刀飞舞着与箭矢相撞,发出当当的撞击声,力道之大撞的虎口生疼。但是,我不能停,我停顿整个队伍就都会停顿。
时间滴滴答答已过去了一分钟,场面有些混乱,风雪不仅给对方带来了麻烦,也让我们看不清局势。还好我的第六感帮了大忙,无形之中解救了不少劣势。但是,此时玄武的人马已经开始纠集——不能再耽搁了,冒死突围总比死守的强。
哪怕活下一个,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守在关口外的五个自己人亦开始行动。偷袭了站在关口之上的黑衣人,有两个人坠下高墙。乘着剩下的黑衣人分神的瞬间,我持乌木弓,拉满弦怒射而出,击落一人。同时右侧带队的左令将手中的战刀暴投而出,在风雪中呜呜的旋转着插在了敌人身上。
剩下的黑衣人,翻身而下,到了关口之外。
“二部,倒退着防守回退!”我向后方喝道。菱形的队伍后半部分全部向后转身,倒退着向关口跑。幸好今天急促之中还做了这样的特训,选出了他们之中善于倒退的人排在了队伍后部。
当我们冒着利箭破门迈出关口之后,这才发现外面的五个自己人全都被斩,两个黑衣人几乎是在同时又向我们扑过来,人未到回旋刀先发,两个侧翼外层战士应声而倒,胸口暴喷出一道鲜红。这黑衣人一人抵过十人,武功着实厉害!
但是此时我们后退不得!
一咬牙,不退反进,我就地一滚,矽尤默契的紧随其后。队伍中央的人立刻举起了弓箭,向着约莫的前方连连齐发。
事情发生在瞬间,我欺身而上左臂硬硬生挨了一击刀,刀划过胸前的护甲溅起了火星,成功阻隔了黑衣人的下步进攻,与此同时我手中的刀向前一送贯穿了身前黑衣人的心脏。来不及关注左臂的伤口,抽出刀后急忙扭头看向矽尤,心中一跳,那边危机四伏。
不及细想,右手腕一抖,飞刀甩出,一抹精光之后,另一个挡路的黑衣人也倒下了,身中两刀两箭。矽尤喘息着从地面站起,归队。
雪更大了,打在脸上,却不再能感到冰冷或是生硬。
空中又见到了回旋刀,呜呜讨命般甩着刀花迎面激射来。
“左令!”我喝道。
左令腾空而起。他的轻功不错。长刀微旋,噹的一声,抵住了一支。而我站在最前方,只得将左臂收回,横刀胸前,硬碰硬的接下了一刀。另一边,替补了外层战士的鹤队长亦挡住了一刀。但是,还是有一支得手,余光中,我看到三个战士身首分家,最后回旋刀被麻书劈开。
死伤巨大,短短的几分钟,五十个人仅剩下三十三个人,而且几乎个个带伤。
前面便是战壕,过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上山,那时,至少可以利用树木躲过回旋刀和弓箭。
没了所谓战略,此时能一直前进就是最好的决策。快,就是制胜法宝。
“冲啊!”
“杀!”
“杀!杀!”
战壕中的玄武士兵似乎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事情的发展。当刀悬在头顶的时候,自身的刀还未出鞘。我们得手很快,原以为应该过得顺利,却不知半米宽的战壕这时仿似张开的黑色大口,吞噬了我们太多生命。
身后集结而来的玄武兵发射了排箭,有几个战士在跃出战壕的瞬时就成了箭矢刺猬。先越过战壕的人,被我分成两队,一队在前掩护,一队在后发射箭矢攻击对面的玄武。
画面定格在了那一幕。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便是多年以后,闭上眼,似乎就陷在了那场血战之中,耳边是厮杀声、嗷嗷的风雪怒吼,还有那永远也还不了了的鲜红色的恩情!
队伍被战壕拉扯成了断断续续的几块。纵使顽强,此时我们也成了强弩之末。身后是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无数的玄武守兵正在集结而来,空中飞舞的回旋刀,犀利的箭矢,一个个跳动的火把照亮了四周,也让我们无处藏身。
最后几个人跳到了战壕,却不再出来。
“快走啊!”我听到有人在战壕里再喊。
“快走啊——!我们掩护!快走!”又有人再喊。
战壕中朱雀的汉子们持着弓箭向身后拼命的发射着,有人用死尸挡在胸前不顾一切的暴露出上半身发射着,只为了能给我们拖延片刻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吞下苦涩,扬声道:“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