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笑!”拉住我的衣袖,不让我再迈步,东方明玥道:“不是我。”
微微笑,抬起头来,说:“东方明玥,焦点不在那里。我对已经发生了的事,不会纠缠不休的。”重要的是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以及如何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谁?我该防备的是谁?谁?我该相对又是谁?
“离开这座王府,你就只有自己走路了。”
身后,传来东方明玥的声音,心中有些感激,回头看他,黑色的褂袄似乎有些淡薄,在黑夜薄薄的轻雾中,出人意料的孤单。但是他足够强壮,掩饰了那不为人觉察的孤寂,使得它隐藏在霸道的贵气之中,迷惑了多少人?
黑夜,天吝啬的都没有露出星星,孤单单的月儿徒劳的悬挂在空中。
东方明玥立在院中,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门,黑森森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握紧的手不曾松开。身后慢慢走来一个人,柔柔的靠在他身上,是他的正妃。
“爷,天凉,我们回屋吧。下午我就备了盅补粥,去暖暖身子?”寒焉妃糯软的声音响起。
东方明玥没有回头,冷硬的挪开身子,说道:“夜凉,你还是注意好自个的身子才是。我还有事,今儿就歇在东厢了。”说完,大步离去。
寒焉妃伤神的望着远去的身影,手中的纱巾搅得一团乱,黯然收回目光,充满恨意的望着院门发呆。
东方明玥走进书房,怒气涌了上来,挥袖一把扫掉书桌上的东西,呼吸急促的喘息着。心中恨也不是,恼也不是。啪!拍了下桌面,喝道:“进来!”
暗处一个身影闪了进来,黑色的劲衣,蒙了面,动作迅速的跪在地上道:“爷,有什么吩咐。”
东方明玥绷直了身子,说道:“查一查谁递的那封信。”
黑衣人道了声是,正要离去,一个声音响起,“爷!不可。”
东方明玥皱了下眉,瞧着进来的张宏意,暗含怒意。张宏意是三皇子的谋士,四年前便跟着他了。
“爷,此时我们最好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张宏意全无惧意,迎着东方明玥的目光走进来说道。
“哼!”东方明玥一声冷哼,走到椅前坐下,冲着黑衣人喝道:“你还不走!”
“爷!”张宏意挡住黑衣人的退路,大声道:“爷,大事为重!此事非同小可!四处都是探子,若是让旁的人知道了,定会生出麻烦。再者,那韩功员对爷您多次不利,此次是除去他的大好时机。”
“除去他?”东方明玥低沉着嗓音道:“你可知道,除去的是什么人?”
张宏意一愣,片刻之后才道:“无论如何,他是爷您的阻力。况且通敌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若无确证,不会出此下策。”
“下策?”东方明玥阴郁的眸子盯着张宏意,道:“他老了,满脑子就剩下了猜忌。哼!通敌?韩家两代忠良,为了我朱雀立下汗马功劳,韩大将军便是战死沙场,现在的韩功员,若他是那种奸妄小人,你日前也就不会为他头痛!”
张宏意有些踌躇,末了开口道:“爷,别人动手,好过我们动手。况且,现在我们再出手,恐怕只是徒沾腥气。再者,大事要紧,等您得了大权,一切都好说。”
东方明玥猛拍了下桌面,喝道:“糊涂!妄我还当你是谋士!韩功员是什么人?是我朱雀的看门人!看看现在的武将吧,有那个是放在那里就不用操心的!彪虎?还是那老色鬼李勇?我动他,是暂时驱逐,大势一定,还要请他出山。现在那人是要毁了他!诛九族?诛的是我大朱雀国啊!那个老糊涂只一味的听信谗言,难道你也老糊涂了?”
张宏意涨红了脸,诺诺的说不出话来。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东方明玥对黑衣人喝道,怒气漫了出来,抬手一道风刃激射出去,哗啦一声,毁了黑衣人跪地的一块青砖。
看着离去的黑衣人,东方明玥一脸阴郁,身上悬挂的玉龙幡温度渐渐恢复冰凉,代表着韩如笑已经走远了。事情来的突然,他也是晌午通过宫里的线子才知道。现在她回去了,回去了就代表着同罪!本以为她会审时度势,那样的话先安排她在王府住下,便是父皇问责下来,只道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自己顶着或可保她一命,现在……
战争开始,未曾拉开幕帘,便已尘埃落定。
我坐在软轿中,思量着前后。伸手拍了拍轿门,道:“取道如府。”
妙语在外面轻声应了一声。
一炷香后,轿子停了,帘打开,我慢慢的走了出来,叩响如府的门环。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吴庸半张脸,看到是我,轻声说道:“快进,黄皮也在。”
暗暗一笑,那斯果然是个猴精。想了想,对门外的小厮,道:“你们先在外面候着,妙语进来。”
进了屋,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一股烟味儿,昏暗里看见黄皮坐在烛火里,半明半暗的脸上是愤怒和担忧。
“想什么呢?”我走到几前,坐下。
黄皮抬起眼,不无愧疚的说道:“这么重大的事情,我……”
我抬了抬手,阻止他说下去,道:“你不知道是应该的。”
“韩将军……已经收押了。”黄皮看着我说道。
一愣,收押?垂下眼来,看来真是有了什么“确凿的证据”啊。抬起眼,我看着吴庸道:“你认为呢?”
吴庸摇了摇头,也坐下,下意识的拿起烟斗抽了两口,道:“事情很奇怪。三皇子今儿唤了你去,可有说什么?”
我想了想,道:“不是他。”
黄皮闪忽的看了我两眼,但是没有出声。吴庸见了,道:“我信如笑君的话。”
这次,黄皮终是按捺不住,道:“那人阴险狡诈,不可信其一面之词。”
吴庸摇了摇头,道:“三皇子是想成大事的人,不该不明白韩将军的作用。原先,我也在犹豫是不是他为了清路,做了这样的局,但是有了如笑君酉时的预约,看来不是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