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军师抬起头仔细的看了我一眼。
“他正等着咱们呢。走吧。”我放开双手,右手向前虚伸。
这时,身后那具白胖胖的躯体说话了。
“不知这位官爷是……”那人笑得更加深,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表达着略显激动的情绪,“下官是镇守东南的夏商,位居参将一职。此次能……”
我淡淡的望着他。夏商?果然有什么将带什么兵,瞧瞧那五千兵,多半体格超标,不知道喀什能不能供应的起他们的伙食还是个问题。想到此,不由的便不耐烦起来,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言,开口道:“夏参将,这番赶路,都辛苦了。矽尤司戈!”
“是!”矽尤朗声迅速的答道,走向前来。
“带弟兄们下去,先体验一下喀什的地形和大概的情况,而后安排营地休整。来到喀什的就是兄弟,不用客气什么,我们的就是兄弟们的,咱们吃什么,兄弟们就不能短什么,听到了吗!”我眯着眼,半观察着那个夏参将安排着。意料之中看到那白胖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和愤慨。
哼!不知再过半日,那白生生的肉脸上还能有这样隐忍的涵养吗?喀什为了物资能共得上,不得已已经开始紧缩各种开支。我别开了眼,对这样的人物,实在无需浪费过多精力。
“军师,请!”我向前半步,靠右领着姚军师走向营房。
“来的可是太子?”姚军师随后驱步压低声音问道。
我一愣,他怎的能想到太子?随明白了缘由,西方战事平息的速度超出了预期。
“不。”我也低声道:“是三殿下。”
姚军师听了,不再多说,只点点头,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就在迈进营房院门的时候,姚军师突然大迈步赶上我,而后低声道:“很失望吧?”
我的脚步微顿,道:“很明显?”
姚军师回头看了我一眼,续而摇头重重的叹息着向屋里走去。
我却站在了院子中,天空中已经逝去了颜色,冷冷的暗淡——这五千兵,已经成了鸡肋。
左令慢慢走了过来,站到距我一米远的地方定住。
“有事?”我问。
左令点点头,道:“晚上想吃什么?”
我顿时愣住。这个问题很普通,但是似乎很久没有听过了……
左令将手在我面前晃晃,打断了我的神游。
略略想了片刻,我皱眉道:“晚上,定会在此讨论,做些耐饥的东西备着吧,待饿时……”
“韩副将还不饿吗?”左令头一次打断我的话,目光中居然闪烁着愤怒。我合上嘴。左令是真的在生气。
我不觉有些好笑和好奇,为避免事态扩大,掩饰性的低下头干咳两声,道:“要不,现在就做好送进屋里吧。我想,大家不会介意便吃便聊的。”
左令听了,默默的又站了两秒,而后转身走了。
我扭头看着左令矫健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暖意,慢慢敛去笑意,走进营房里。
“在外面做什么呢,才进来?”
才进屋,三皇子便用带着明显不耐的语气喝问我,眉头皱的能夹住硬币。
耸耸肩,我没多说什么,只是侧身坐下,拿起茶杯自斟而后喝下。
姚军师左右看看,忙插言道:“三殿下此番能抽身前来喀什,西方可是已经平定?”
东方明玥明晃晃的警告了我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道:“西方总归不是大乱。”
这话说的很有学问。
姚军师点点头,又道:“这五千兵力,实在是不甚、不甚令人满意。三殿下和韩副将可有安排?”
我心下觉得好笑,姚军师可谓搜肠刮肚才找到了个不伤大雅的词形容这五千军,也算是给足了彪虎和彪虎之上三皇子面子。东南守城,天高皇帝远的,水土又好,彪虎看来是将一些富家子弟和贵人之后都安排在了这五千驻军之***给超标,训练不知有没有。想及此,我故意不搭话,只专心喝茶。
“哼!”三皇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指节扣在桌面上,面目之中已有了肃杀之气。五千兵进城,箭楼之上,他看了不足三分之一时间,便拂袖而去。
眉头一挑,我放下茶杯,轻声道:“这部分人,也算是远水解渴,总归是些力量。再不济,守城总是能做的。”
东方明玥看了我一眼,慢慢压制了杀气。
我心中叹气,此君这样容易飚火,还真是不能随他性子干。
“今夜。”三皇子看了看我与姚军师,道:“我们需要详细的做一下部署。军师先下去休整一下,完毕后立刻回来。”
“是,三殿下。”姚军师立刻起身,而后冲我示意后迅速离去。
我望着军师消瘦的背影,道:“韩冷意呢?”
东方明玥听了,细细的看起我来。
“看什么?”我垂下眼帘,把玩着脖颈处的黑玉。东方明玥半晌才道:“留守西方。”
我明白了——西方只怕谈不上平定二字,至多是暂时压制而已,这北方若是不能迅速解决问题,只怕西方北方两难守!
“还看?”我侧面微抬头道。
东方明玥多少有些尴尬,收了目光,片刻后道:“只是奇怪,你怎的现在才问到这个人。”
一挑眉,我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单手支头道:“不是这个人,而是我二哥。三殿下难道早就盼着我问这个问题?”
“哼。”东方明玥别了眼,望着虚空不答。
“我有个想法……”我轻声道,这个想法在我脑中盘旋很久了,一直不说出来,是因为连自己都没有成功的把握,但是,现在死马当活马医,说出来也未曾不可。
东方明玥意外的看到我也有欲言又止的时刻,半是好奇半是开导,道:“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都是什么时候了。”
我抬了下眼皮,不客气的道:“怕你翻脸。”
东方明玥一愣,看了我半晌,才慢慢的道:“你,说吧。”
我坐正身子,认真的看着他,推开眼前的茶杯,这才道:“玄武在明,青龙在暗,几个小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剩下的决定性的力量在于南方。”我停下了话语,观察着对面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