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由金师弟继续授课!”扔下一句话后,几个老道遁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杨风运起一缕神念内视一番,发现自己体内的五个真气旋涡已由气旋状态变成了看不清的混沌一团,在缓缓的盘旋转动着,虽然看上去松松散散的并不凝炼,可对身外的天气元气却有着大于旋涡百倍的吸力。
修为更是涨了一大截,几欲抵得天天打扫山门的水月子四十年的苦功了,长此下去,百年之内,金丹有望!
五行观的大殿,又一次殿门紧闭,五行宗的五老和掌教水云道人,六人端坐在祖师像下的蒲团上,微闭着双眼,久久谁也未曾开口。
供案上巨大的香炉内燃着三只高香,青烟袅袅间,六人的神色各有不同。
许久,土寒道人睁开眼,叹息一声道:“龙瞳!”
木灵子吐了一口气道:“不错,正是龙瞳!”
水云掌教摇了摇头道:“唉,魔龙瞳,我原还不解那条青螭为何如此与小师叔亲近,原来如是。”
金明子冷笑一声,看了看火龙子。
火龙子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厉声道:“便是魔龙之瞳,却又怎样?”
水玄子一愕,沉思着没有说话。
金明子看了看众人,轻声道:“不怎么样,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火龙子不屑道:“金明,你糊涂了么?项羽是重瞳,与小师弟有何关系?”
水玄子叹道:“魔龙之瞳,威伏四方,端得是比重瞳子还要霸道无匹,更兼至杀至恶!万载神州,有史以来,师弟你可知这魔龙之瞳只现过一次!”
“一次?何人?大巫蚩尤?还是天魔铁木真?”火龙子疑惑的看着水玄子。
水玄子闭上双眼,叹息了一声,然后微微的摇了摇头。
金明子咬着牙冷笑着接口道:“一生从无败绩,战场杀生一百六十五万,最后杀已以证巫道的大秦武安君————大巫杀神白起!”
火龙子身形一抖,愣了半晌,看了看其余五人,嗤的一声笑了起来。
缓缓从檀木大椅上站了起来,掸了掸火红色的袍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淡然。
环视着众人,叹息着轻声道:“纵然他便是白起转世又当如何?我火龙子道行浅薄,也没有半点天心仁善。”
说着向众人拱了拱手道:“我老道只知此世他乃是我火龙子的小师弟,是我五行宗门下的小六祖,其多余的,老道我管不着,也不想管,谁想动我那师弟一根头发,须得先胜过我老道再说。”
金明子轻轻击掌,淡然道:“好!魔龙瞳又如何?只是我金明子的师弟罢了,火师兄,我金明子这次彻底的服了你了!”
水云子站起来稽首道:“火师叔所言极是,纵是杀神便又如何?这一世便只是我五行宗的六祖。无量天尊!”
木灵子、土寒子、水玄子,齐齐竖掌低喧道:“人可杀,神可杀,天地可杀,至杀无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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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山中不知岁月,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这么流转过去了,转眼间杨风上得山来已是三年时间了。
在这三年里,五行宗的五老加强了对杨风的管制教育,山门加了双岗,严禁杨风私自门下山。
没奈何之下,杨风只好收敛精力,玩命赌气一般的修练,便在此三年期间,杨风又闭了两次关,每次出关,修为均大有精进。
此时他的修为已然达到了‘引气’后阶,隐隐有突破的征兆,便于月前,又在隐龙府入关了。
双目微瞌,五心朝天端坐在隐龙府的石床上,双手十指灵活的颤动,结出了一个个玄奥的手印。
无数道奇异的五色光芒从他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撞在石壁布下的阵法结界上,空气中泛出一阵阵水样的波纹。
一股股浩然庞大的气劲带动着五行元力在身边涌动着,天地间大量的灵气如潮水一般涌进杨风的身体,又被不断的激出体外,在一个个手印和虚空划出的符录中化做水火风雷。
每一个手印打出符录,激出的真元在瞬间又吸引相对应的能量汇聚,杨风闭着双眼,感悟着四周奔涌的能量,种种不同的变化和各异特性。
风的迅捷,雷的肃杀,火的暴烈,水的灵动,土的厚重,金的锋锐,那飘荡在空中无法看见却又切实存在的五行之力。
上清一元诀全速运转,体内的积蓄的真元越来越多,在身体被进一步的强化的同时,体内的经脉也被拓展的更加宽阔。
而天地间的灵气还在不断的涌入身体,一股充沛的真元鼓荡在体内,涤荡压缩着五个气团,使之更加的凝练和透彻,从最初的五色混沌,渐渐的全部沾染上了星星点点的银光。
一指弹出,“哧”的一声,一股长达丈余精纯的银色剑气轰击在洞壁的五行结界上,整个结界发出一阵阵剧烈的颤抖,正是一元真气剑。
五指灵动轮弹,破空声不断响起,银色的剑气在洞中往来纵横,裹带着丝丝五行庚金和玄水之力,更显剑气森森。
连续着竟然一口气发出了七十二道剑气,比起当年在奉京杀人之时的只能发出十八道剑气的修为,今日的杨风早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若以此时的修为再对上乔妍,杨风自信那女人绝对撑不过第三十三剑。
在这个云淡风轻的好日子里,天鸣道长又带着童儿清风来找水玄子下棋了。
静水阁,水玄子得意洋洋的看着天鸣道人拈子沉思,天鸣突然问道:“恭喜道兄了。”
水玄子长眉一挑,讶然道:“嗯?你这便要弃子认输不成?”
天鸣老道得意的摇晃着脑袋道:“非也,非也,道兄可知,我遁甲宗一门对这推卜数术,奇门阵法之道却是极为专精的?”
“哦?”水玄子不假思索的道:“那是自然,贫道所知,一千三百多年前推演《推背图》以献大唐天子的黄冠子道人,便是遁甲宗的前辈。”
黄冠子,俗家姓李,名淳风,乃是遁甲宗的不世天才。其人精于历法数术,星相推卜之道,凡占候吉凶,无不若节契然,当世术家谓其宛如有鬼神相助之。
其所做的《推背图》,计有六十象。除却头尾,共有五十八象预言,每象合谶诗二首,卦图一幅,分别预言自唐代以迄合计约一千八百年的国运。
从第二象的大唐气数,一直预言到第五十九象的世界大同,其中预言了大唐武后称帝、安史之乱、黄巢造反、五代割据各种未来大事。
及后来宋代的澶渊之盟、神宗变法、靖康之变、厓山亡国等,其余元、明、清,历朝历代乃至民国之重大国事无不一一应现,端得是神妙非常。
世人将与诺察丹玛斯所著的《诸世纪》并称东西方两大预言奇,但有所不同的是,《推背图》并未如《诸世纪》般打乱顺序,且其所预言的也都是有关我华夏国家兴亡的大事,虽有世界局际性,但正因如此,所以其准确性也便更高一些。
天鸣道人微微一笑赞道:“道兄果然博闻!”
水玄子不解道:“可这下棋对奕,又关《推背图》什么事了?”
天鸣道人面有得色的道:“世人皆知《推背图》演六十象而止,实则那《推背图》不过是据遁甲宗的《六爻太衍天书》所推出来的一部份而己!凑巧的很,我老道也粗通一些心推神演之术。”
水玄子一头雾水,颇不耐烦的道:“你且莫要卖弄,你那两把刷子还想唬我不成?若论神机数术,卜算推演,遁甲宗的天闲道兄可称当世无双,你天鸣虽说也是遁甲宗的门下,可是这些玩意谁不知道你是样样稀松?”
“便如我那师弟火龙子一般,只锤炼的一身真元力强横无匹,道术上除了打杀争斗之术,其他术法均平常的紧。若说到喊打喊杀冲锋在前,你二人自是一等一的人选,万不会输于傍人,可若论起这些术数理艺,恐怕你二人连门下师侄都要远远不如!”
天鸣老道脸色尴尬的在棋秤上落下一子道:“大事贫道自是推算不出,不过对于近期的周围的此许小事,老道我却还是可以算得一二,占几分先机的。”
水玄子斜着眼睛看着他问道:“哦?那你却是说说,你算出什么了?莫不是这局你还能翻盘不成?”
说着话指间一子就要钉落下去,看其落点,正是要去劫杀天鸣那一条几欲成形的黑色大龙。
“慢!”天鸣伸手一阻,指了指西边轻声道:“你且听。”
此时,锻心崖上蓦然传来一声激越的长啸,清若龙吟,久久的回荡在五行山。
水玄子扭过头遥遥望去,惊声道:“咦,那小子又出关了?”
天鸣伸手偷偷的从棋秤上拿掉了水玄子的两颗棋子,一脸羡慕的看着水玄子道:“听这声长啸,此子怕是已精进到引气后期了,偏你们五个老家伙好命,我遁甲宗却从未曾有过这等弟子。”
水玄子得意的点了点头,旋即苦笑道:“唉,若说天资悟性,那小子确也是不世之才了,偏这道心却心是半点也无,实在顽劣的紧,他这一出关,怕是五行观上上下下又有好一段时间要不得安宁了。”
“有所得必有所失,道兄请落子!”
“嗯,好,好,嗯?”水玄子看了看棋秤方要落子,突然一怔,指间的一棋白玉棋子被碾了个粉碎。
咬着牙颤声道:“天鸣!你这老不修,居然盗子?”
“你休要辱人清白,你何曾见我盗子了?”
静水阁中传来水玄子的一阵不依不饶的纠缠和天鸣弱弱的辩解。
水玄子怒喝:“天鸣,你这天杀的贼道!道爷我今日总算这一盘有望能赢,你居然盗了我的棋子?难怪二百多年来老道我每次对奕都是输多赢少,输也输得稀里糊涂,果然不出我所料,贱人,拿命来!”
“水老道,你疯了,你,你,你,你居然驭雷劈我?道爷跟你拼了!”
一时间,静水阁里水涛滚滚,雷光纵横,打得热闹非凡。五行宗门下弟子先是一惊,旋即见怪不怪的继续忙活着自己手头的事务去了。
这种事,近百年来哪个月不要在静水阁里演上几次?习惯了就好。只是这六祖爷又出关了,还是先想想怎么面对那位小祖宗层出不穷的捣蛋手段吧。
木灵子木然的向锻心崖上看了一眼道:“那青螭和白蝠二兽跟着小师弟为虎作伥,唉,原本都是好好的瑞兽,纵然有些野性,却也仍算可人,现在怎么都如同毒虫恶虎一般了?”
土寒子接口道:“近墨者染,这五行山,怕也不是一个好住处了,古井生波,道心有损,无量天尊!”
金明子长叹一声道:“他是不是杀神转世我不知道,但这瘟神的称号,恐怕在五行山上是当之无愧了!”
火龙子大点其头,心有戚戚焉。
“无量天尊!”四人齐喧一声道号,回去各自布置防贼措施了。
“防火、防雷、防六祖!”此乃五行观这二年来的最高指示和一贯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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