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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川会的总干事长稻川英奇被人砍了脑袋,稻川会的初代目稻川雄城阁下死而复生,这条消息爆出来,东京甚至全日本的地下世界里便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了。
但是在沸腾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人失声。
暴怒的稻川雄城并未直接攻打住吉会为孙子报仇,而是在他的指挥下,稻川家的忍者四处出击,接连处死了稻川会内部的十余个高级干部和顾问,迅速的清理了内部大批角田系的长老和爪牙,并在所有的要害部门全部委派稻川系的人接手。
稻川英奇努力了许久也未能如愿的事情,在他死后不到两个小时突然全部实现了,只可惜现在的这一切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接下来,稻川会大批的人马很快的聚集起来,将住吉会的总部大楼团团包围,更有一道道的黑影,在周围的大楼顶上不断的纵跃跳动,那是山家的家族忍者。
而住吉会总部的大楼,玻璃窗后面一把把雪亮的忍刀,以及黑洞洞枪口,也映入了稻川会一众人等的眼中,两群人在戒备的对垒着,两大帮派之间的一场大战似是一触及发。
山口组来电,对稻川英奇阁下的不幸深表同情和悲愤,但请稻川初代目阁下务必保持冷静。
‘五行盟’三家的族长共同来电,在事实查清之前,请稻川族长大局为重,克制心绪。
‘菊花’的这一任盟主,出身‘土’家的岩下盟主来电,请稻川长老相信,‘菊花’一定会揪出杀害稻川英奇阁下的凶手,还稻川会一个公道。
关西、关东、近畿、南部、在日本拥有一定规模的黑社会帮派都在默默的观望,大佬们守在电话前,随时听取东京的手下报回来第一手情报,一些外地的暴力团,已经开始发布指令,将东京组织的人员悄悄撤回本部。
大批的警车从四面八方闪着警灯开了过来,远远的停下,从车上下来的警察们注视着被稻川会人马包围的住吉会总部,持枪严阵以待。
但是很奇怪,稻川雄城并没有下达攻击的命令。从一辆豪华轿长上走下来,身后只带着一个长发披肩,身着大红武士服的少年,握着刀柄大步走进了住吉会的总部大楼。
外面的人,无论是黑帮暴徒还是警察,都在不安而焦急的等待着,终于,在黎明时分,接到了指令的稻川会成员们渐渐的散去了。
一场若大的风波,似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刮起,然后又稀里糊涂的停息了。
但是,真的会这么简单吗?未必,因为没有人知道稻川雄城在那一晚到底和住吉会的会长谈了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一枚令箭状的棋子被杨风拈指拍在棋盘上“龙王,将军!”
看着棋盘上的局势,英二郎陷入长考。
半晌,他将手中的几枚棋子撒落在棋盘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认输了!不过杨君,您真的是初学者吗?对于日本将棋,我在富士山也算是一名好手了,没想到却在您的手下连输了四局……”
杨风捧起茶杯,谦虚的笑了笑道:“所谓的‘将棋’,其鼻祖乃是唐朝的象棋,被谴唐使和留学生带回了日本,并且改进流传开来,所以下这个东西,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您太谦虚了!”英二郎伸了个懒腰,温和的笑道:“无论是茶艺、武术、忍术、服饰、艺术、文化、武器,日本和高丽全部都是从贵国学习而来的,只不过现在老师没落了,可弟子却将其发扬光大。汉、唐,都是伟大的国家。”
伟大吗?只怕未必。一个靠着送女人和亲来换取和平的国家,一个打了胜仗却拖垮了国力的国家,一个蛮胡血统出身的皇帝,一个将文化瑰宝四处白送的国家……相对来说,秦虽二世而亡,但总究还是铁骨铮铮的华夏。
杨风懒得和英二郎讨论这些,只是面不改色,笑嘻嘻的道:“那么,英二郎,您认为唐代最伟大的皇帝是哪一位呢?”
英二郎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武勋赫赫,文治天下,打造贞观盛世的唐太宗李世民了。”
杨风眉尖一挑,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英二郎笑着轻声的道:“难道,为了权力和财富,杀死自己兄长和弟弟的人,软禁自己父亲的人,会是一个好皇帝吗?”
英二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道:“有这回事吗?”
杨风耸耸肩膀道:“当然不是我编造的,‘玄武门之变’,每个懂一点唐史的人都应该知道。哦,对不起,我忘记了这是在日本,这里给我的感觉实在很亲切,有时候会不自觉的以为是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
侍立在一旁的白儿咧了咧嘴,想起了杨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日本,永远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份……
“让我来为您讲解一下吧。”杨风继续蛊惑道:“在当年李世民的父亲举旗起事的时候,李世民这位才华横溢的次子,在战场之上建立起了赫赫的武勋,他的声望和人格的魅力折服了一大批的人物。但是长子嫉妒他,觉得他威胁到了自己继承人的地位,所以密谋要杀掉他,可是李世民得到了消息,于是他先下手为强,杀死了自己的兄长,然后带兵逼宫,软禁了自己的父亲,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是迫不得己的不是吗?”英二郎似乎是在替什么人辩解。
“谁知道呢?”杨风笑嘻嘻的道:“他当上了皇帝,所以历史当然由他来书写。就算他用什么手段干掉他的父亲,在史书上也只会写下那是一个意外,或者他未必没有这个想法,只是他的父亲太老了,没有威胁他的力量了,所以才苟延残喘的保住了一条性命吧。当然,这又成了他所谓‘仁孝’的佐证了。”
历史,总是赞美成功人物的,即使他曾经为了成功而用了什么阴暗卑劣的手段,但总是会有人替他找到合情合理的借口。
“想想看吧,”杨风飘乎的声音回荡在斗室中,缓缓的道:“如果他的老父亲还有能力,那么,他会不会干掉自己的父亲呢?然后嫁祸给他那死去的兄长或是别的什么人?一个好主意不是吗?”
“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因为只要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就会是帝国的最高统制者,那些侮辱过他的人,迫害过他的人,都会像狗一样匍匐在他的脚下,高声的赞颂他!而以他的武勋和能力,他应该得到这种待遇不是吗?”
“坐上了那个位子,那么名誉、权力、金钱、女人、力量,天下万物,都可以予取予求!而他只要在这个位子不犯什么大的过错,那么哪怕在他死后,都会有人继续歌颂他的功德!这实在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权力是个好东西!汉高祖刘邦,他不过是一个母亲被人奸污而生下的野种,可他做了皇帝,就被说成是神龙受孕的赤帝之子,就连他的母亲,一个村妇也变成了高贵皇太后,秉笔直言的史官司马迁在《史记》中如何写的呢?《高祖本纪第八》,其先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其上……哈哈哈……”
英二郎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听着,杨风的歪理邪说每一句都像是一只拳头砸在他的心上,他的脸色有些泛白,双眼无意识的盯着散乱的棋盘……
杨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一脸歉意的低声道:“哎,真是失礼,一旦讲起这些话题我就喋喋不休了,或许不应该在您这种正直忠义的武士面前谈论这些阴谋和权术的东西。唉,权力的争斗,比武士之间的撕杀更加的残酷啊!据一个姓查的学者在他的书中所言,皇宫和妓院,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地方……”
“没有什么,您的解说和评论很精彩!”英二郎岔开了话题,笑呵呵的道:“在日本,将棋总被认为是粗鲁的武人和平民才会喜欢的棋类呢。”
杨风懒洋洋的道:“棋子少,金木竹石皆可制之,棋盘简略,纵横不过各十条线,所以普及起来就更容易些。可是当一样东西被普及化,享受到它带来的乐趣的人多了起来,那玩这种东西也便不值得骄傲和自豪了,甚至会遭受贬低。”
“唔?”英二郎不解的道:“那是为什么呢?”
“无他,人的思想便是如此自私,总是希望自己高于普通人。所以嘛,纵有万贯资财,我只一人独享……哈哈。”
“哈,”英二郎忍不住有些放肆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很难相信这种自私的话会从杨君口中说出来啊。”
杨风无耻的眨了眨眼道:“哪里哪里,毕竟,我也只是个凡人不是吗?小小的私心还是要有的。对了,英二郎,稻川会最近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英二郎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种兴灾乐祸的笑意,悠悠道:“两个星期都过去了,还是一样的毫无头绪。只是老头子的脾气越来越火爆,已经又有七八个人被他斩首了,当然,那些倒霉鬼的身份,有点微妙。”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风吸溜了一口茶道:“我听说那天晚上初代目阁下可是率领大队人马包围了住吉会的大楼,可是后来怎么没火拼起来?外面都在风传凶手是住吉会的杀手干掉了那位少爷,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话是这么说。”英二郎耸了耸肩道:“但是做的也太过明显啦!‘菊花’内部的高层们都知道,住吉会是四大家族的‘风’家和五行盟的‘火’族这两股势力统制的。用那么露骨的忍术干掉那位少爷,而且留下现场几个忍者的活口,很明显就是嫁祸嘛。老头子虽然愤怒,可他却没失去理智呢!至于火拼,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没有任何一方势力希望是那么个结果!”
杨风眉尖一挑,笑眯眯的道:“内部的高层才知道的情报吗?看来英二郎最近受到重用了啊。那么,您如今在稻川会的内部担任什么职位呢?”
“也没什么了,”英二郎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些武力人员的头目而己,老头子先是趁着这件事一怒之下解散了议事委员会,‘山’家的几个长老也被他轰下了台。唔,新的委员会正在组建,估计角田君的总干还是要继续当的,可是能够保留多大的权力就很难说了,这件事中受到最大好处的人就是老头子!”
“难道那位老先生不准备为他的孙儿报仇了吗?”杨风笑道。
“报仇?”英二郎不屑的哂道:“如果攻打住吉会算是报仇的话,我想可能就这么算了吧。毕竟前段时间虽然打的热闹,但是总归不过是下面的普通暴徒的械斗而己,如果老头子真的失去理智攻打住吉会,‘菊花’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现在已经陷入纠缠的扯皮状态了。”
杨风喃喃的道:“不愧是一代枭雄的初代目啊,亲人的死也可以当做争取利益的畴码,可是纵然得到了天下,却落得众叛亲离,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英二郎,或许这便是我们与初代目阁下之间差距吧?我们都还不够狠决,实在是太重视感情这种东西了。不过我倒觉自己这样很好,否则……”
听到这番话,一直昏昏欲睡的白儿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忍受了,于是转身,悄悄的从小会客厅溜了出去。
外面的会客室,江南月依然坐在沙发上聚精汇神的翻阅着时尚杂志,松井明美一脸淡然的擦拭着小太刀,樱野星夜坐在杨风的位子上,戴着耳机,身子不停的扭来扭去,飞快的点着鼠标……
摊开四肢躺在角落里吸*的盖文,懒洋洋的打了个滚儿,搂着一只毛皮光亮的巨犬,瞳孔有点失焦的看着白儿傻笑道:“大人,老板和那漂亮小子在谈什么呢?”
“在继续蛊惑一个单纯的傻小子!”白儿皱了皱眉道:“盖文,你就不能回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吗?”
“可是大人,”盖文委屈的道:“我喜欢热闹……”
“让他躺在那吧,”江南月头也不抬的道:“反正在我们眼里,他和星夜的宠物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当然有区别!”盖文辩驳道:“我会说话!”
“我,我也会……”樱野星夜的犬神弱弱的低声道:“我还会摇尾巴呢……”
盖文恼怒道:“你这条该死的狗!摇尾巴有什么可得意的?我能分辩出上百种不同的气味!”
白儿瞟了他一眼道:“盖文,你要和一条狗在嗅觉上分个高低吗?对了,他们几个都去哪了?”
盖文嘟囔了一句,直挺挺的从地上坐了起来,想了想道:“月夜小姐一定是在办公,或者是和青木以及酒店的公司部门主管们开会。加埃斯或许在樱花,或许在江户时代,那个暴力狂最近一直在操练那些黄泉的新丁。波文大概又跑到哪去参观什么名胜古迹了吧?毕竟他喜欢这个。至于安斯艾尔,见鬼,我想不出他在白天都会干些什么,或者带着古桥他们去讨债了?”
“他很缺钱吗?”白儿无奈的道:“如果他喜欢钱,那么去偷个珠宝行或是抢家金铺不就得了吗?为什么要做放高利贷这么无聊的事情?一个白人,带着几个日本人去讨债……他也算得上是一道特立独行的风景了!”
盖文笑嘻嘻的道:“我们都是有性格的少年嘛,多少都会有点恶趣味的,虽然或许有些癖好古怪了一些,但我们都是精力十足的好小伙子不是吗?”
“闭嘴吧盖文!”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道。
“好吧好吧,各位小姐,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喜欢听我说话,我的声音是多么的悦耳啊……”
“色胚,你又在说什么呢?”推门而入的安斯艾尔打断了盖文的唠叨,向白儿欠了欠身,一脸古怪的道:“大人,老板呢?有两个家伙在酒店里闹事!”
白儿挥了挥手道:“干掉他们!扔进东京湾。这点小事也要向老大汇报吗?”
安斯艾尔为难的道:“两个英国人,自称是老板的朋友……”
“英国朋友?”白儿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思索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
“迈克尔,迈克尔.蓝凯斯特,他说是在中国就认识老板,还有一个叫温蒂的女孩,”安斯艾尔看了看江南月,小心的道:“她自称是老板的女朋友……”
盖文讶异的道:“蓝凯斯特?不列颠的红玫瑰家族?双R家族?女朋友?”
哧拉,一声纸张撕裂的声音响起,江南月面沉似水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冷冰冰的看着安斯艾尔,漫声道:“我知道他们,安斯,请带他们上来……”
“遵命,月小姐!”安斯艾尔点了点头,对盖文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白儿站在那里想了想,突然道:“啊,我想起来了!波文的房间里有一台最新款的游戏机!”
说着脚不沾地的蹿了出去,盖文从地上跳起来道:“等等我,大人,我陪您一起去,外面太不安全了……”
外面不安全?或许是会客厅即将不安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