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霍瑾瑜不知道的是——
在卧室里的苏糖,原本素净姣好的脸庞上染了一抹绯红的颜色,在灯光下闪现出温润的亮泽,尤为动人。
她紧紧咬着唇,脑子蒙了下,却还在危险的边缘触碰:“是啊,那你不就是拿我没办法么……”
一句话说得倒是意味深长,暧昧又旖旎。
霍瑾瑜却气笑了。
可不是没办法?他伪装成残疾的双腿到现在还没恢复……总不能让人用轮椅推他回亭苑?
就算推过去了,又怎么解释他头上的伤?
终于,他舌尖抵了抵后压槽,失声一笑:“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苏糖哑口:“……”
谁教的?
她前身那么些年的小说都白写了?
论撩人的套路,没有她撩不上的人,只有她想不想撩。
可如今这套路用在自己身上,那简直是……羞涩到爆!她觉得用‘骚到流泪’这话来形容也最贴切了。
好半晌,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没人教,真的,我说无师自通,你信吗。”
霍瑾瑜倚在床头打电话,原本性情寡淡的人,此刻眉眼中的笑意也冲淡了他与生俱来的疏离感。
好一个无师自通,他忽而一笑,低语道:“苏棠,要是你对第二个男人说这些话,我会弄死他的,知道吗。”
天知道,他刚刚听到她说的那些话都险些失控。
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哪怕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但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男人学习能力和领悟力。
什么叫无师自通?总有一天,他会叫她在床上领悟到的。
这话落在苏糖耳里,明知他含着笑、还用着最平静的语气,但说出来的却是最狠的,至少在她听来,他很认真。
沉默片刻——
“吓着了?”霍瑾瑜抿着唇,静默了几秒,又轻柔的诱哄:“我开玩笑的,但这话不能对其他男生说,只能对我说,嗯?”
他莫名的占有欲,却让苏糖一点都不反感,她想,这大概就是相同的磁场吸引力吧,于是轻轻“嗯”了一声:“知道啦。”
最后是怎么结束了对话,苏糖忘记了,但在这样的夜里,一切都显得多情又明媚。
……
霍瑾瑜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微微阖眼回味临别的那些话时,她倒是把自己祸害的不浅。
以至于这么冷静自持的人,都忘记自己要说的话了。
还打算这次跟她交代了自己就是霍小六爷的身份,而他也不需要她这么辛苦的‘养’自己。
嗐,结果什么都没说。
忽然——
门外响起景阳的急促敲门声:“小六爷?您睡了吗?”
突然被扰了兴致的霍瑾瑜应着:“怎么?”
如果不是急事,景阳不会轻易打扰小六爷,于是他说:“胡汐芸在门外等了3个多小时,她说有关胡恩智很重要的事跟您说。”
霍瑾瑜轻轻“啧”了一声,多了一抹不耐。
胡恩智能什么事?
胡汐芸昨晚已经在医院给作为‘保镖’的自己说过了。
况且,这胡汐芸心机颇深,她知道已经得罪了作为‘保镖小哥哥’的自己,所以害怕抱不到‘霍小六爷’这棵大树,于是亲自找上门。
可谁叫这胡汐芸得罪自家小狐狸?是她太过嚣张了,他总得治治。
终于,霍瑾瑜不耐地冷声拒绝:“不见。”
景阳又说:“胡汐芸好像知道您会这样回绝她,所以她让我带句话,问您担不担心霍之柔的儿子——安念之的身体情况?”
这话就说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果然,霍瑾瑜脸色有些波澜,那孩子如今有3岁了吧?难道说身体不好?他沉声:“什么意思?”
景阳如实回答:“她没跟我具体说,就求着说要见您一面,我看她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应该是害怕。”
“既然怕,她还敢来?”霍瑾瑜沉思半晌,又冷哼:“把门帘放下,就让她在卧室门口说。”
“是!”景阳颔首。
前后不过几分钟,就在胡汐芸心灰意冷时,景阳却突然将她带进了霍家老宅。
此刻已是凌晨了,凉风徐徐,在深郊的霍家老宅,院内枝繁叶茂,碧树琼花,倒是一副繁荣昌盛的模样。
胡汐芸低着头,收敛了平日的棱角,此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连余光都不敢往旁边多停留5秒以上。
因为她知道,现在已经得罪了小六爷身边的贴身保镖,那自己不能再忍对方生厌。
而表哥小六爷是助她夺得胡家财产的唯一希望,所以,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很快,两人就在一个房间门外停了下来,而卧室门是开着的,就在胡汐芸准备迈步进去时——
忽然,景阳回头瞪了她一样,一副:怎么不懂规矩?
胡汐芸领悟到,立马局促地道歉:“对,对不起。”
哪还有往日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样?
其实她也不过是看人下碟菜而已,身份不高的,她眼高于顶,身份娇贵的,她比谁都会伏低做小。
景阳没搭理,只是敲了敲门,颔首:“小六爷,人带到了。”
房间里轻轻“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或许又自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过这声音落在胡汐芸耳里,她自是知道自己被轻漫对待,可这房间里的是小六爷,他要不待见谁,那不是很正常?
可最权威的人没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吭声。
就在沉默的同时,胡汐芸心里被磨得七上八下的,她不到20岁,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来。
她不是没听过外界的传闻,说她这个表哥小六爷被毁了容,长相极其丑陋,还双腿残疾,脾性阴晴不定。
可她也是没法,局势紧迫才找上门的。
忽然——
门外传出“砰”地一声巨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你胆子倒是大,敢上门跟我讨价还价。”霍瑾瑜通过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凶狠。
闻言,胡汐芸吓了一跳,她双腿一哆嗦,就这么直直地跪在地上:“表哥,我,我——”
“叫我什么?再说一遍。”
顷刻间,胡汐芸脸色煞白,略带哭腔,哆嗦出声:“小,小六爷!我错了,我,我不敢跟您讨价还价。”
没人回她,气氛霎时变得有些诡谲。
胡汐芸紧紧掐着掌心,强装镇定,将心里演变了千百遍的话,最后,她硬着头皮一字不漏地说出口:“我有胡恩智杀您父亲的证据!”
是他和苏赫的语音通话,两人发生过激烈的争执,胡恩智当时承认了杀人动机!并且,他还跟霍家其中一名千金,保持着长期且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话一出,连旁边的景阳都面露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