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夏沅的表情太过直白, 凤懿竟然看懂了，“一年一开？那我们的积分可不够修炼用的，”
这倒是……
以他们的级别，下面兽潮中的群兽都不够他们几个包圆的。
环视整个大殿，元婴修士倒是比先前多了不少，有认识的, 譬如徐柠、吴木木、天道宗的华师兄等……他们都是新突破的元婴修士。
更多的是生面孔, 修为初中期各不等, 但都是元婴修为。
想是从其他各域上来的, 或在打坐调息, 或三五个相识的聚在一处互通消息。
至于互通的消息么？
虚虚实实……或真或假，不可全信。
“怀瑾，凤兄、夏道友……”徐拧带着吴木木、华师兄过来招呼道。
顾元琛和凤懿带着夏沅扣手回礼。
说了会话, 徐拧就去跟师门其他师兄师姐汇合去了, 要清点下能继续往上爬的名单。
实在爬不了的就继续打坐修炼, 第九重大殿的灵气对于元婴修士来说, 日常修炼足够了, 比下面安全基地可浓郁多了。
“咱们是继续往上爬？还是等着关卡通知？”夏沅问。
“继续往上, ”顾元琛道。
“登上凌音阁或许有惊喜，”凤懿有些神秘道。
“那就赶紧吧！”夏沅一脸兴奋, 急冲冲的打头朝天阶入口走去。
只有进入元婴期，才能切身地感受到金丹和元婴期的区别，就像先前爬九重天阶，以她当时金丹期的修为, 爬是肯定能爬的，就是非常吃力。
如同普通人背着几百斤的行军物品在烈日下爬陡峭的高山一样，又累又热，不至于背不动，但肯定很辛苦。
这还是在大殿中的感受，元婴后，就好像卸下肩上的背包，瞬间轻松无比。
迈入九重天阶，也不过像是背上几斤重的旅行背包在山中穿梭，还算轻松惬意，然后越往上重力越大，就像背包旅行一样，走的多了，就会感觉到重量加大，但还在承受范围内。
很顺利的就进入了第九重大殿，重力骤然加大，几斤的背包已经变成了几十斤重，像是从背棉花到背砖的感觉了。
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感受，好些跟他们一起爬的修士到最后都是手脚并用的，有咬牙坚持直立上来的，进了第九重大殿后，也被骤然增加的重力压弯了膝盖，要不是扶着柱子，能摔趴好几个。
譬如徐拧等一众宗门弟子除了徐拧还好些，余下自入了大殿就开始各自找地方盘膝打坐起来。
可见并不如她这般‘轻松’，唔……顾元琛和凤懿除外。
还有一个除外的就是曾跟他们一起过虚火关并且第一个不卖素女门脸面带头上来的修士，他也元婴了。
从气息中可以看得出，是个强者。
巧的是，凤懿跟他居然认识——强者之间的气场，哪怕隔上天南海北，也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你。
方才爬山的时候有互相介绍过，那人叫苍朔，用夏沅的话说，是个很有男主气质的名字，为人也很桀骜洒脱，有那么点龙傲天的感觉。
是不是散修，尚且不知，但修为不低，实力至少不比凤懿和她弱。
“你们感觉如何？”她好奇问道。
“还行，能坚持，”顾元琛打头道。
“我也还行，”
“能坚持，”凤懿和苍朔道。
很好，回答都挺统一的哈，请问她现在是考试么？需要你们给个统一的答案？
但是别人的实力她也不好打听的太过，顾元琛这儿就没那顾虑了，“还行是什么意思？具体点描述，”直接同他传音问，“我要知道你的具体感受，”
一直觉得她就算比顾元琛差些，但应该也没差多少，毕竟她比其他元婴修士强太多。
“跟三千米负重长跑差不多，”
“……是新兵的三千米负重？还是老兵或兵王时期的？”
“只有新兵期才会有三千米负重，之后都是按里跑的，五里起步，十里日常，二十里拉练，百里特训，”
“……我记得你说过你打小就被顾爷爷用军棍逼着在大院练兵场训练来着，”
“是啊，”
“那新兵三千米负重跑对你来说有难度？”
“没啊，”
“……走了，”
“不再打坐修炼下？”
“还有劲，”
“怀瑾，你惹清瑜生气了？”凤懿过来问。
“没有，我两感情好着呢？”顾元琛强调道。
然后就追夏沅去了。
凤懿：……
感觉被好友当情敌看了。
摸摸自己的脸，长得好也不是他的错吧。
第十重，夏沅觉得自己像个挑山夫，挑着几十斤的水和吃食往山顶走去。
不过因为习惯了负重爬山，虽辛苦但还能坚持。
每一重的天阶都是一样的多一样的长，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像在爬山，陡峭而绵延直上……就像真的在登爬一座座高山般。
入了十一重门，凤懿的熟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之前也多，但多是认识他的，现在是他认识的人也多了。
“凤懿，”
“师叔，”
“叫师兄吧，”
许是因为太熟，凤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对方坚持，凤懿也就叫了，磕磕巴巴的，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人倒是爽朗，“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啊，”
凤懿天资太高，进阶太快，修真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看修为说话，按修为排资论辈，除非是同门……
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不少人过来给他打招呼，他也会去跟其他人打招呼。
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
因夏沅、顾元琛和苍朔是同他一起上来的，四人关系又看起来不错，就被连带着一同问候了下。
“三位道友不过才结婴，就能坚持到这一重门，真是后生可畏，”
“……我等不及啊，”
类似的话每个人多多少少都带了一句。
有真心实意欣赏的，也有探究和打量的……
人心难测，不可估。
仨人跟着凤懿同一干老元婴们混了个脸熟后就各自找地盘打坐调息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他们有余力继续，也不敢出这风头。
坐下后，夏沅同顾元琛传音道，“不是可以重塑体貌吗？为什么这些人会以这副面貌人……”
十一重大殿内，除了他们四个，余下的都是元婴中后期的修为。
一共十九位，半数都是老者形态。
四位女修，虽装扮上高贵飘逸，气质雍容，但亦不显年轻美貌，只多是不显老……但并不显年轻。
明明元婴初期的年轻修士还是很多的……怎么到了中后期，竟都老相起来。
难道元婴修士也会随着年龄的变老而变老吗？
“重塑容颜又不是投胎重造，只是在骨相的基础上优化而已，要想永葆青春，除非大乘飞升，重塑仙体，再不就是用丹药辅助塑形，就跟地球医美那样，可真要那样的话也不利于修行，毕竟修行讲究的就是一个天然，一个返璞归真，”知道她在意什么，又密语道，“不是都这样的，还不行人家个人审美不同，总有些人不想以貌悦人，想以势慑人，”
这个可以理解，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老者先天条件就容易让人信服。
“还有就是资质一般，结婴时年岁就不小了，塑形时就不好意思老黄瓜刷绿漆把自己往二八少女上靠，再有相由心生，心态老了，容貌上自然显不出年轻态来，然后寿元将近，里子没了鲜活气，皮囊自然鲜嫩不了，”
这类人能进阶元婴都废了大劲，想再进一步，除非得了什么大机缘，一般也就止步在了元婴期，进阶无望，未来无可期，那容貌与他们就是一副皮囊，活着的意义就是为子孙后代多攒一些物资，为家族多培养出几个出息的人物，好看不好看的，也没人在意了。
一般他们都会转为宗门管事，管事太年轻也没法让人信服。
又说，“当谁都跟你似的，心态啥时候都是二八少女，”
‘一把年龄’还爱娇的跟小姑娘一样。
“你要好那口，等出窍时我也往老了塑，”
谁信你，最是爱臭美的，让你扮丑点都不乐意，美容方子更是收集了一箩筐，“挺好的，我也能换换口味，”
被夏沅非常隐晦的一通掐。
掐完了，还继续让人给科普，“总不见得都是这样吧，那位明空真君也是这种的？看着就不像啊……”挺有精气神的一老头。
“还有一类人，只重修行不看重任何外物，包括自己的容貌……”
明空前辈就是第三种，他一剑修，却是阵法爱好者，一身精力都用在了练剑和修习阵法上，是一点俗务都不沾。
余下七八位，三者都有吧……那两位女修多半是第二种了，女人在容貌上比男人在意多了。
“返场列表？可以花积分返场……”
“可以返场吗？哪里有写，”
顾元琛拉开虚拟屏幕，拉到最下面，上面写着，过关者返场—500万积分一次，比花钱过关的还贵。
但还是有人愿意花这钱进去的。
只做虚弱地冲几位点点头，顾元琛则扶着她，作出两人依偎向前的模样。
到了这重门，即便几位元婴前辈也不大好受，更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关爱晚辈，各自爬天梯吧！
“师妹，你还能坚持吗？”
“师兄，好辛苦啊，你把我放下，自己走吧，”
“不行，说好的共同进退，你若放弃，我也不上了，”
“师兄，你这是何苦呢？”
“修真一途，道阻且难，若无师妹伴我左右，我坚持不下去的，”
“师兄，为了你我一定坚持，”
“师妹，就算是背，我也要将你背到山顶，”
哪来的小鸳鸯，这般呱噪。
活了几百年的人哪能受得了这个，方才还心存欣赏，想要招揽入宗门的心思都淡了，觊觎的心也散了……
修行之路残酷又残忍，最容不得这种亲密爱人，除非两人能一直相互扶持，共同进步，否则迟早会分道两飚。
不过，这会两人还真就相互扶持地进了十一重门，重力陡然加大，两人顿时感觉到吃力起来，这已经达到了元婴中期的重力了，好在越往上灵气越足。
夏沅甚至还捕捉到了几丝元气的气息，快速运转着功法消除重力的压制……
然后发现在这种环境下修炼，灵气在体内运行的速度倒是比平日快多了，配合着虚火淬体，虽痛，但效果极佳，这就像铁匠打铁，淬炼的次数越多，淬出的精铁纯度越高，作出的武器也越锋利。
她和顾元琛现在就是拿他们当铁来淬炼，“能坚持吗？”
“能，”
这时候不是在演，而是彼此给对方信心。
真血丹几个阶梯就得嗑一颗，基本上一个阶梯就得停下来修炼一番。
这最后一重门抵得上前门十一重门加起来的时间，足足用了十日才走完。
出了十二重门，作用在他们身上的重力一撤去，夏沅真有种入了仙门的感觉，整个人轻的仿若能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