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园需要修缮这几乎是每个月的不变的规矩,只是这一次光“修”是不行了,因为工程有点儿大。
崔老爷和崔夫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没了屋顶的偏房一片碎石碎瓦的院落,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们可无法像青鳞那样洒脱的看待这片狼籍,没办法淡定啊。
崔敖阳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清理着院子里的石块,表面上是在看,实则思绪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
“阳儿?阳儿?”崔老爷唤了半天儿子也不见他有反应,忍不住上前推了一下儿子的手肘,“阳儿,你想什么呢?”
“嗯?”崔敖阳一闪身看到父亲关心的面孔后才恍然自己走了神,“爹,您刚才说什么?”
崔老爷心疼的打量着儿子,虽然他好像是毫发未伤,但看那惊魂未定的样子,昨夜得是如何的可怕啊。
“阳儿,爹和你娘的意思是……”崔老爷看了看左右,见仆人们都在干活,丫鬟们站得也比较远才低声道,“我们的意思是要不要再请高僧或道长帮家里做法驱驱妖魔。”
听到父亲想请和尚和道士来家里做法,崔敖阳连忙摇头摆手的不赞同。
“爹,不需要吧!”他也随既压低声音道,“当年那位高僧不是说过,这月圆之劫在孩儿双十那年便可自行化解,我们请了人来家里施法,成功倒还好,若失败了我们岂不是要倒大霉!”
崔老爷一听儿子这么说,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的确!当年来崔家化缘的那个和尚为了回报崔家的布施,便主动帮崔家看了家宅,在经过敖园时还特意与崔敖阳见了一面,并断言崔敖阳命格奇特,但多有坎坷。崔氏夫妇一听儿子命里多坎坷便心疼不已,恳求那个和尚想办法化解一下。
和尚说了一些佛教术语,崔氏夫妇听得云山雾罩也不明其理,最后当和尚把一本经书交给他们时才听明白后面的话——把经书埋在敖园外墙的墙根下,平日可保家宅平安,但月圆之夜的劫数还得在崔敖阳二十岁后才能彻底解决,期间最好不要搬离长安城,因为长安城内凝聚着龙气,可保崔家不受邪气侵害。
话是这样说,但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崔氏夫妇都提心吊胆、整夜不得安睡,就怕第二天起床看不到儿子。后来青鳞的出现倒是让他们安心不少,可每月必经的“修缮”可是没有少过。
崔敖阳怕父母担忧过度,便劝他们回自己的院落里休息,况且早饭时间就要到了,两位堂兄一家和堂弟、堂妹恐怕都已经聚到前厅等待着崔氏夫妇了。
崔夫人虽然不放心,但毕竟每月一劫的昨夜已经过去了,崔敖阳又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再担心也是没必要的,便和崔老爷在丫头的搀扶下去前厅吃早饭。
劝走了崔氏夫妇,崔敖阳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自己的屋子里倒了一杯茶喝尽。
青鳞慢悠悠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头看了一眼正搬石头和清理院子的仆人,然后把门关上。
在天大亮之前,他已经清理过一回了,把那些死兽的尸体和残肢都给处理掉,以免被崔府的人看到,青鳞这是刚处理完那些不宜见人的东西后回来。
“小狐狸精呢?”青鳞探头探脑地往崔敖阳的内室看了两眼,却没看到那只黎明时分过于“风/骚”的狐狸精。
“狐狸精”三个字像三根针扎在崔敖阳的身上,而且针针扎到神经最敏锐的地方,他手里的杯子拿不稳掉到桌子上、走路腿不听话绊到自己、嘴唇麻木说不出话!
青鳞瞥着崔敖阳怪异的举动,心中也猜出八九不离十,但为了给主子留点儿面子,他还是忍住笑的不再追问。
“昨夜来的应该是一直窥视公子很久的历山三妖吧?”青鳞走到桌旁坐下来,视线定在扶着内室门框平复心绪的崔敖阳的背影,“前几次他们派的都是小喽罗来探路,今天清晨我却在娆娃的房中看到一只狼爪,莫非昨晚他们本尊亲自出动了?”
崔敖阳深呼吸了几口气,确定自己的心跳不再慌乱无章后才转过身面对青鳞。
“你不在,他们就亲自出马了也不奇怪。”走到桌旁坐下来,崔敖阳又倒了一杯凉茶送到口边。
“但这次他们好像输得更惨。”青鳞按住崔敖阳的手阻止他再喝凉掉的茶水,“那只小狐狸想必是掌握了运用公子精气的方法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吧。”
一听到青鳞又提起娆娃,崔敖阳的眼角跳动了两下别过头不说话。
肯定是有事!虽然青鳞知道自己不该问,但却又好奇得要死。那只小狐狸的妖力实在是很差,即使掌握了运用精元的方法,也不可能突飞猛进到能一口气打败三只厉害妖怪的地步啊!
崔敖阳感觉到脑后有两道灼热的视线盯着自己,终于耐不住地狠瞪了青鳞一眼,大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怒道:“还不都是你的错!”
**
娆娃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有一股子非常想靠近男人的欲/望,就像当初在林子里被那两个坏男人纠缠时一样的感觉,她想触摸男人滚烫的肌肤,想贴近散发着浓郁麝/香气味的男人。
与那只大鸟打斗的时候,她这种欲/望更加强烈,强烈到她恨不得快快用利爪撕碎那只大鸟,然后扑进男人的怀抱里平息身上的烈火。
也许就是这种欲/望的的作用下,她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只大鸟的翅膀给折断了。在空中,她感觉到有一股香甜的气味就在自己住的屋子里,而院子里那些妖怪也正擦拳磨掌的想要分食。
娆娃控制不住自己护食的冲动,大鸟、青狼和黑熊逃走后,她扑下来将那群不自量力想和她抢东西的妖怪杀得落花流水、七零八落!
血腥充斥在凉夜里,一身灰白头发的娆娃看着自己手上的鲜血,能够聆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是那么的平稳、有力!
“娆娃?”变化完全的崔敖阳也是一头的银丝,他从屋内走了出来。
屋顶已经被娆娃和大鹰给掀掉,崔敖阳感觉有些好笑。
看着眼前这个银发男人,娆娃的金眸一亮。
就是他!就是他散发着香甜的气味!浓浓的男人麝/香味!
崔敖阳还没来得及看清院子里的情况,就觉得眼前一花,一双兴奋的金眸离自己的脸就如此的近了。
“公子?”娆娃有些浑沌的脑袋往旁一歪,不太确定地唤了一声。
她此次化成的人形与在凉亭里发脾气时是一个样子,应该是妖形而非人形。
“做的好,娆娃。”崔敖阳抬起手想拍拍娆娃的头称赞她,却被娆娃反手抓住。
她的力气好大,崔敖阳低头看着娆娃的小手,腕间感觉到她正不自觉的使力,他身上的鳞片肯定弄痛了她。
“娆娃?”
“我要男人。”娆娃娇羞地笑了一下,然后金眸朝崔敖阳眨了眨,作出一个类似媚眼的动作。
呃?崔敖阳被娆娃那句话弄懵了,呆愣愣的看着她。
娆娃的另一只小手轻轻爬上崔敖阳的前胸,感受到衣服下他热烫的身体,这使得她体内的血液流动得更快了,金眸也更加的亮了。
“男人……”
崔敖阳只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来时已经躺在床上,而娆娃则侧卧在他的身旁,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勾挑的在崔敖阳的下巴处滑动着。
“香甜的男人。”娆娃露齿一笑,真可谓一笑百媚生,天生的狐狸媚态,“我们来交换……”
“交换?”崔敖阳是有力气推开娆娃的,他现在已经是变化完全的状态,稍一使力就能把娆娃打飞,但他却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躺在那里,比方才变化时还要虚弱。
“嗯……”娆娃的小脸一皱,翻着金眸想了一下改口道,“我们来欢乐……”
“欢乐?”
“嗯……要么是交尾?”
“交尾?”崔敖阳都破音儿了。
“也不是吗?”娇憨的声音与娇柔的媚态不太相称,“是什么来着?我记得就是交换咩。”
崔敖阳头一偏,眼中的金光黯淡,他才不要告诉她那个词正确的说法——交/欢。
娆娃说不出那个词也就不去多想,一双小手开始在崔敖阳的身上忙碌,不一会儿就解开了崔敖阳身上的衣服,露出他布满鳞片的身体。
崔敖阳握住娆娃的手缓缓坐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鳞片,“看我这副模样,你还觉得我是个正常的人吗?”
娆娃敬畏的看着那闪着淡淡金光的鳞片,将自己热热的小脸贴了上去,轻喃着,“男人……香甜的男人。公子,我们来交换……”
交换个屁啊!崔敖阳无语问苍天,抬头看着明亮的圆月,他本来很想为自己这种不人不妖的身体悲怆一下的,但为啥此刻他身边却是一只蠢到家的狐狸精执着的要与他“交换”哩?
娆娃才不管崔敖阳是喜是悲,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娇软的身体下,露出小尖牙嘻嘻一笑,“公子,先从哪儿交换比较好呢?”
随便你吧……崔敖阳觉得自己有些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