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气势汹汹的小鬼子和皇协军面前,快活店男人们阳刚的脊背被压弯了。
老人们颤巍巍的身子更加哆嗦了,祈求他们留下一点点救命的粮食。
有的村民家,拿不出粮食或者拿出的粮食太少,就挨了他们的棍棒……
副官黑痣鬼紧绷着一张丑脸,每到一家一户,只要看见村民,总要警告说了上百遍的那句话:“只要谁说出昨天晚上,在大山里箭射皇协军的那个人,就可以免收粮食!”
可是,他问到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大康家留着早晨做饭的一点粮食,也被他们给搜刮去了。
大康娘一开始见鬼皇协军进了屋,有些心慌。随后,她便稳住神,咬着牙,看着他们把那点粮食装上车。
黑痣鬼走过来,问道:“老太太,昨天晚上,这屯子谁家有人到大山里箭射俺们皇协军啦?你要是说出来,这点粮食就给你留下。”
大康娘义正言辞地说:“俺们这疙瘩都是大山里的庄户人和猎户,家家户户都有弓箭和老洋炮。但是,他们很本分,从来不干杀人越货,帮虎吃食的事情!”
她暗自庆幸,多亏梅花和儿子躲了出去,否则一定会让他们给认出来的。
“嘿——你个老不死的臭婆娘,一张老太太棉裤腰的破嘴倒是不让人!说出的话,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短揍是不是?”
一个皇协军士兵说着,就要伸手打大康娘,被黑痣鬼制止住了……
鬼狐子带领驴头小队长以及阎学洋翻译官,走进阎家院子的时候,阎家旺正在炕上盘腿坐着,一眼瞥见驴头太君和鬼狐子进来,心中一动,连忙下地出迎。
“嘿嘿……驴头太君、胡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哦,儿子也回来了。”
阎家旺趿拉这一双棉布鞋走过来寒暄,把驴头和鬼狐子迎进上屋。
鬼狐子进了屋,也不客气,把驴头让上炕头,他也抬腿上了炕,盘腿坐到炕头上,说道:“阎老先生一向可好?”
他嘴上说着话,一双大熊猫眼睛却在屋子里踅摸着什么。
“好好好,托大当家……不,托太君和胡团长的福,还好吧。”活阎王笑眯眯地说:“嘿嘿,驴头太君和胡团长亲自出马,是来拉粮食的吧?”
他说着话,把几碗浓茶递过来。
驴头喝了一口茶,就下了炕,他要在阎府院子溜达溜达,就在阎学洋的陪同下,走了出去。
阎家旺点冲驴头头哈腰地说:“儿子,你好好陪陪驴头太君,太君一定是骑马太累了,走走就好了。”
阎学洋说:“知道。”
“腰细腰细,你的陪胡团长说话吧,我的随便走走……”驴头回过头说。
鬼狐子也欠欠身,说:“太君您去吧,我和老阎闲扯一会儿。”
说着,他见驴头小队长走了出去,喝了一口红茶,捋着满脸的胡须,慢吞吞地说:“这个……跟你们屯子的人借点粮食,这是大日本皇军的决定。另外,还有一件事要向你打听一下。”
这时候,阎家旺的大老婆大樱桃,也就是阎学洋的生身之母,一个白皙细嫩肥胖的女人,从里屋一步三晃地走出来。
见了鬼狐子,一双大眼睛闪烁出欣喜之光:“哎呦,您来了?这回应该叫您胡团长了,您可真是稀客呀,有日子没来了吧?”
大樱桃上了炕,往上提了一下薄薄的锦缎绸裤,露出白皙的小腿,盘起樱桃般的大腿,一屁股坐在炕梢,拿过老旱烟笸箩说:“胡团长,我给您装一袋烟吧?”
“哈哈哈……”鬼狐子爽朗地大笑一阵子。
他见了女人,那大熊猫眼睛就一亮,说:“可不是咋地,三个多月了,还真想老嫂子炖的白肉血肠炖酸菜。”
“嘿嘿……”大樱桃微微一笑,连忙说:“只要胡团长看得起我们阎家,嫂子今天还给你做白肉血肠炖酸菜,外加猪肉炖粉条子,保证让胡团长吃个够!”
“谢谢老嫂子!”
鬼狐子说着,那双带有一圈黑带的大熊猫眼睛,不错眼珠地盯视着大樱桃胸那堆大得快要坠下来的两堆东西,又说道:“哈哈,老嫂子您又发福了……”
说着,鬼狐子笑呵呵地从怀里拿出大烟袋锅,向大樱桃那边挪动几下屁股,递到她跟前,还特意趁机将他粗黑的大手,碰了一下大樱桃白嫩的小手一下。
“嗨,老啦,变成老樱桃快要风干了,可不比青春年少的时候那么水灵了。”大樱桃感叹道。
“就是,老嫂子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啊!”
鬼狐子赞美了一句,为了掩饰自己的动作,又看了一眼活阎王,问道:“那个……你家二娘子小樱桃呢?我咋没看见啊?”
闫家旺说:“嘿嘿,她这几天不太舒服,在后院歇着呢。”
“哦……”一听说小樱桃在后院,鬼狐子可就坐不住炕了。
他想到后院看看他的那个小情人,可是碍着阎家旺在跟前,毕竟是小樱桃的丈夫老爷,他就没有太放肆,只好耐着性子坐下来。
阎家旺的那张大头上,白皙肥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一笑就眯缝起两只小眼睛,形成了一条缝。
他无论见了什么人,不管是朋友还是仇家,总是不笑不说话。
可他却很有心计,常常包藏祸心。他早就知道这个鬼狐子一来,就和自己的两个老婆眉来眼去的。
刚才看到,鬼狐子和他的大樱桃混扯挑逗的话语和不雅的动作,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表面上还是那副笑呵呵,似乎海涵一切,肚里行船那种大人大量的风度。
然后,他连忙问道:“哎,大当家的,刚才您说要打听什么事情啊?您就说吧,但凡老朽知道的一定如实禀报!”
大樱桃见男人们要谈论事情,就下了炕,又回了里屋。
鬼狐子听了阎家旺的话,把目光从大樱桃身上移动到阎家旺的那张大胖脸上,说道:“昨个本团长手下几名皇协军,在村子西南的山沟里遭遇了冷箭,你可知这冷箭是何人所放啊?”
“哦,居然有这种事?”阎家旺一惊,诡异地叽咕叽咕小眼睛,说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对皇协军下黑手?”
“你放屁,老子是在问你呢!”鬼狐子将茶碗往炕上一蹲说道。
“嘿嘿,老朽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成天守在家里,怎么会知道呢?胡团长真会说笑话。”阎家旺苦笑了一下说。
“老滑头,你别跟老子装糊涂!”
鬼狐子扬起一张老抽吧脸,甩一下长长的络腮胡子,光亮亮的头上,忽然青筋暴起,急切地说道:“这长白山方圆百里之内,谁家有枪有炮、有大刀弓箭,老子还是略知道一二的。”
“嘿嘿……”阎家旺恭维道:“那是,谁不知道你鬼狐子团长鬼精鬼精的,从来不吃亏。”
“你老小子别给老子戴高帽唱赞歌!你他娘的曾经就是个猎手,老子知道你家不光藏有快抢、洋炮,也有大刀弓箭,你手下养了四五十个家丁护院和炮手,所以老子首先就从你家开始搜查!”
“啊?”阎家旺吓得一哆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