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剑而已，莫忘都差点挡不住。
莫忘叩剑归墟之时选的是极致剑道，和那位相比起来，莫忘还差太远。
凝眉看了一眼某处虚空，莫忘幽幽一叹，这一剑看似被自己的未来挡去了大半，自己也并非毫发无损。
想来数年之内只怕难以恢复。
千山暮雪也好不到哪里去，最惨的莫过于那条丢了半条命的巨龙。
扫了一眼四周，莫忘这才安下心来，想来那位也不会刻意出第三剑。
"怎么样？"
千山暮雪看着莫忘略显痛楚的神情，自之自己绝对挡不住那一剑。
"还好。"莫忘摇了摇头，再度起身，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层剑意之中。
"带它回雪山？"
莫忘摇了摇头，"不行。"
"那是谁？"
惊天一剑之下，千山暮雪没有看清，也无法看清来人的相貌，直觉告诉她，这人一定和莫忘有着莫大的关联。
"是我自己。"莫忘丢下这句话，转首离开龙宫废墟，那位想要屠尽龙族，放眼大陆，只怕无人可以阻拦。
两人离开不久，深坑之中响起一道嘹亮的龙吟，只是其中夹杂着些许悲凉。
魔殿还在原地，作为万古魔宗的一部分，魔殿只怕是无人可以轻易炼化带走。
"要魔殿做什么？"千山暮雪有些不解的看着莫忘变化无穷的指尖。
半响，一道繁复的阵法在莫忘指尖成型，然后缓缓遮盖住整个魔宫。
魔宫有一面墙很工整的切开了，后面是万年不融的冰块。
魔殿之中少了许多魔族的尸体，还有大量的魔器，就连魔气也淡化了许多。
不仅龙宫没了，就连荒河庭都是无一活口，让两人意外的是，魔殿却依旧是离开的模样，就连那个世界也还在。
"拿它去做交易。"莫忘想了想，在收取魔殿之后补充道。
"雪山不迁宗，便只能如此。"
千山暮雪默然。
莫忘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不会在这里停留。
"走吧，去古城看看。"莫忘说着，两人顺着河流而下，来到那日入荒河庭的地方，莫忘微微蹙眉。
这下面有半截魔族古殿，以莫忘的个性自然是要搬走的。
想了想能随时附体自己的道行溪，莫忘幽幽一叹，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柄剑，就留在这里蕴养吧。"莫忘抽出天子剑，随手插在河中央，然后两人侧目看向黑森林的深处。
那声嘹亮的龙吟传遍整个黑森林，有些可怖，也有些凄凉。
"这里的那条灵脉带走吧。"千山暮雪见莫忘似乎忘了什么，挑眉说道。
"也好。"莫忘点了点头，龙宫的灵脉两人没有动，是因为龙宫太过遥远，没有任何一个修行宗派能在其中安身。
荒河庭的灵脉自然不一样。
苍穹夜空，是荒河庭的所有龙族安身立命之所，如今却是消失无踪，整个阵法还完整无缺的笼罩在魔殿上。
有些意外的扫了一眼盘踞在大殿上的那头透明狐狸，莫忘对它招了招手。
一些灵气太过充沛的灵脉，也会诞生属于自己的灵智，然后借助天地化形。
莫忘没有见过真正的主灵脉，自然有些好奇。
这似乎又是另外一个层面的物种。
小狐狸先是抬头蹭了蹭莫忘探出的掌心，似乎觉得有些不适，有掠到一身白衣的千山暮雪身侧，呜咽着不知在表达些什么。
很轻柔的掠过莫忘掌心，有些痒痒的，莫忘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这个小东西，若是它日后知道自己体内有一道星脉只怕是后悔死了今日的决定。
千山暮雪探手想要抱起这只透明荡漾着微光的狐狸，两手捞了一个空这才微微一怔。
"这是某种灵物，没有实体。"见千山暮雪投来疑问的目光，莫忘无奈的摊了摊手，魔族典籍对天地灵气也好，元石也好，都没有半点记载。
而瑶台境的武修，也能自生灵气，似乎已经不在需要天地灵气的供养。
千山暮雪点了点头，旋即苦笑着问道，"那又该如何将它带走？"
"这个..."
对此，莫忘也束手无策，不由得再度摊手，"或许它自己能离开这里吧？"
莫忘想了想，决定问一下道行溪。
"天地灵脉，只能说是地灵，生在大地，以一方泥土为基础，历经无数年才能在岁月之下温养出一道灵。"
"而地灵，本身便是有本源所在的，它因一方土地而生。自然便要供养一方土地。"
"若是轻易离开，这方大地只怕会在短时间内生机凋零。"
"这个我倒是不在乎。"莫忘淡淡的回了一句，心里不动声色的将道行溪所说记下。
大陆上也没有关于灵脉的说法，只能依靠灵气的浓郁程度断定它的品阶。
"等你的三生汇聚，便不再需要天地大道，为何还需要灵脉？"
道行溪有些纳闷，堂堂一代真灵认可的魔族至尊，怎么连魔族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了解？
莫忘想了想，无奈的说道，"三生汇聚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三生一族，或许有异于寻常魔族。"道行溪闻言，这才是点了点头，然后提醒道，"你还是尽快转修三生印记吧，日后你修为愈高了，本座便再也不能帮你什么。更高境界的武修，对于魔族都有本源深处的感应。"
"人族修行者，天生惧怕魔物便是如此？"
莫忘点点头，随即沉思着自己何时才有功夫将一身修为废去，将三生印记修行起来？
真灵留下的东西，只怕是比自己在这个大陆所获得的所有东西都要强大，神奇得多。
"地灵本身的本源千奇百怪，魔族向来不需天地灵气，本座倒是不知如何带走一方地灵。"
道行溪训了一顿莫忘之后，这才解释道。
莫忘睁开双眼，向静静等待的千山暮雪摇了摇头，旋即说道，"走了，古城那边，应该也接近尾声了。"
自大秦立国以来，只怕也只有这位真微的陨落引起整个大秦修行者的伤悲。
"嗯。"
可惜的看了一眼这只小狐狸，千山暮雪应着莫忘，转身便要离开。
莫忘多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舍的小狐狸，亦是转身离开。
或许千百年后的后人，会研究出带走一方灵脉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