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脱离秦府, 来去哪儿,还打算。
秦咏之前是留在皇安城的,但他更尊重妻儿的意见。
许氏也什么主意, 丈夫和孩子们在哪儿, 她就在哪儿。
秦九轻先带着父母在一个庄子上安顿下来, 这庄子是他匿名买下的,有那么多灵石, 办这点事不难。其实他们更适合暂住客栈, 只是秦咏名声, 又带着个‘去世’的孩子, 客栈哪敢招待, 再说人多嘴杂的, 也不方便他们行事。
秦九轻问父母:“我们离皇安城行吗?”
离别故土,总会有些不安,但秦咏今是儿子的忠实拥护, 点头极快:“好!为父长这么,还出过皇安城。”
许氏捂嘴笑:“娘都听们的,去哪儿都好。”一家人在一起, 哪里都是家。
白小谷好奇问:“我们要去十二仙山吗?”
秦九轻:“不急。”
白小谷:“嗯嗯!”
他也不问了, 问了也不知道,小骨头除了绛霜谷就只知道书中的十二仙山, 其他地方……神书中写。
秦咏问道:“我们何起程?”
秦九轻:“等几天,皇安城的事要略作处理。”
秦咏纳闷道:“皇安城中还有什么事吗?”
这个小白骨知道, 他道:“要给爹爹娘亲九寂还有骨头报仇!”
秦咏和许氏:“……”前面都懂, 骨头是什么鬼,这拇指的小家伙什么呢!
不过说起报仇……秦咏和许氏颇为担忧,许氏道:“我们要走了, 就别在意那些人了……”
秦咏忍不住担:“双拳难敌四手,我们总归都什么事,况且恶人作恶,自有天收!”
秦九轻知道父母是担他,他温声道:“放,儿子知道分寸。”
白小谷起秦九轻在鬼界的威风凛凛,挺起胸膛骄傲道:“爹娘不要怕,九寂很厉害的,他有一把宝剑,只要这样那样来一下,必天崩地裂!”
秦咏和许氏:“……………………………………”
理智告诉他们,小骨头说的是事,但肮脏的成年人听不了这话啊!
秦九轻轻吸口气,拎起小白骨道:“儿子去去就回。”
秦咏许氏:“好、好的。”
小白骨这一说,他俩倒是半点都不担了!
是的,儿子今非昔比,是有宝剑的人了呢。
夫妻俩对视:……嗐!
白小谷甚是不满:“我还说完呢。”
秦九轻:“……”等说完,真要天崩地裂。
白小谷:“爹娘又不是外人,介绍一下窃天神事的!”
秦九轻:“窃天不是好人。”
白小谷:“当然不是好人,窃天神是好剑!”
秦九轻:“……”嗯,倒也毛病。
白小谷着以后都和爹娘在一起,也不急在一和他们说完,所以收了思,问道:“我们要怎么报仇?”
不等秦九轻口,白小谷灵机一动:“让我变把他们丑死吧!”
秦九轻点他小脑袋:“不丑。”
白小谷里甜甜的,但他很有自知之明:“之前那徐元德就被我丑晕了。”
秦九轻:“他有眼无珠。”
白小谷:“可旁人也都怕骨头……”除了爹娘,好像都怕,连鬼都怕他,骨太可怜了。
秦九轻看着他:“巨门洲的修士也怕我。”
白小谷眨眨火瞳,振作了:“是哦!”
秦九轻又问他:“我丑吗?”
白小谷:“!”
秦九寂垂眸看他,橙红色的夕阳落在他乌黑的发丝上,镶出一道温暖的金边,他虽背着光,却仿佛盛满了光,俊美的五官和深邃的眸子,点亮夜空。
白小谷捂着眼睛:“嗨呀……明知故问。”
秦九轻笑了笑。
白小谷蓝眼睛颤更厉害了,小声道:“我见过比还好看的人。”对不住了秦九轻,骨叛变一小会儿,就亿小小会儿!
秦九轻眼中笑意更深,他轻声道:“也是。”
白小谷有,可他觉自己胸腔里有什么怦的一跳。
“不行不行了。”白小谷躲进小布兜里,软声软气道,“骨头都酥啦!”
秦九轻:“……”
明知是字面意思,但还是被这骨言骨语给逗忍俊不禁。
从十五岁至今,秦九轻几乎再笑过。
遇到小骷髅之后……
秦九轻中温暖,拍拍布兜:“乖,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
白小谷松口气,在布兜里小声应道:“嗯!”
其实他刚逞强了,他一点都不吓他们,这些人太坏了,他怕他们。
好吧,骨真出息,不配当骨头了呜。
秦九轻急着去徐府,他略做准备,等着天黑。
恶人自有天收?
天在何处。
秦九轻给徐家的,不过是他们自己下的因,结出了果。
徐府。
徐氏一回府,徐元德便黏上了她:“娘,事情怎样了,那秦九寂……”
徐氏轻拍了他一下:“看以后还敢不敢不听话!”
徐元德讨好道:“以后再不敢了,以后德儿全听娘的。”
徐氏:“这是娘的好孩子。”
徐元德急着知道秦家的情况,又连声追问。
徐氏便把事都说给他听。
徐元德提着的落了下去:“他们全信了?”
徐氏:“都是实情,他们不信也信。”
徐元德忙道:“对,都是实情,我差点救了秦九寂。”这般说着,他自己都信了,是啊,他推过秦九寂吗?有,分明是秦九寂自己不小失足落水,他还救他呢!
徐氏见他神态放松,又道:“别怕,娘请李天师设了个灭魂阵,那秦九寂的魂魄也不会出来惹事。”
徐元德先前过这个,他中一惊:“秦九寂还有魂魄?”
徐氏:“再过几个辰就了。”
徐元德松口气:“还是娘周全!”
“那是自然,”徐氏趁机提点徐元德,“日后是要去仙山修行的,可不能忽视这些怪力乱神,邪肆是怎么来的?就是那些久久不散的怨魂酝酿而出的。”
徐元德听到这里,有些怕了:“娘……修仙的话,会碰到很多邪肆吗?”
徐氏哪会不懂他的性子,哄他:“碰到又何,修到像李天师那般厉害,还会怕邪肆?”
徐元德:“可我刚入仙山肯不行……”
徐氏:“仙山哪会又邪肆?”
徐元德起之前见过的那具白骷髅,人一哆嗦:“娘,修为高了是不是要天天除邪肆?”像李天师那样。
徐氏:“何止,等修成仙人不仅能长不老,还青春永驻,到候啊,娘还指望带回来一两颗仙丹神药呢!”
徐元德不过十岁年纪,长不老和青春永驻并不能打动他,他踌躇道:“还有呢?”
徐氏看他:“若成了仙人,爹娘也脸上有光,这皇安城再人敢欺负我们徐家了。”
徐元德小声道:“现在也人欺负我们……”
徐氏皱眉:“懂什么,我们徐家根基浅,皇后姑姑又一直能诞下皇子,再过几年……”
她说这些,徐元德根本听不懂,也不在乎,他只着:“娘,我怕邪肆。”
徐氏听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哄他:“越是怕邪肆,就越该去修仙。”
“修仙肯会遇到更多邪肆。”
“遇到邪肆就除掉。”
“可是我很怕邪肆。”
“这孩子……”
徐元德越越怕,越怕越不去修仙。
他这模样落在徐氏眼中,只觉里堵慌:“不去修仙,难道让秦九寂去?”
提到秦九寂,徐元德一紧。
徐氏道:“在学堂样样不秦九寂,娘也训斥过,难道修仙一事,还要输给他不成。”
徐元德:“秦九寂已……”
徐氏:“他若活着,早被接去十二仙山了!”
徐元德面上一白。
徐氏又他拉进怀里,温声哄着:“好德儿,仙缘可不比俗世的功名利禄,若能成了仙人,娘这辈子就值了,听话,娘不会害的,娘全全意都为好。”
徐元德里七上八下的:“娘,那邪肆……”
徐氏:“邪肆有什么好怕的,看李天师随随便便就能其除掉。”
徐元德说不清楚,他害怕邪肆,害怕那些非人的东,可是他无论怎么说,娘亲都不懂。
修仙……修仙……
了秦九寂和自己争,他一点都不期待去修仙了。
徐氏把徐元德哄睡,这回了主屋。
嬷嬷给他洗漱,徐氏烦躁道:“德儿太胆小了。”
嬷嬷道:“夫人莫慌,爷年幼,再过几年就好了。”
徐氏看了下冷冰冰的床榻,越发烦闷:“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慌又能有什么用!”
徐元德睡了,睡并不踏实。
他梦里全是骷髅,一个一个的堆成山,全都在床前直勾勾地看着他。
“徐元德。”
一个熟悉到诡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徐元德唰地睁眼:“谁!是谁!”
他本就做了噩梦,醒来后满头是汗,裹着被子死命贴在床角。
秦九轻回到了七岁的身里,他穿了一袭宽的白衣,静静地站在角落,看着徐元德:“为什么要推我下冰湖。”
徐元德看清了那白色的人影,立尖叫出声:“秦九寂……秦九寂……怎么会在这,已死了……”
秦九轻:“拜所赐,我的确死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徐元德瞬间头皮发麻:“、不是魂飞魄散了吗,不可能……”
秦九轻听到了门外的动静,他掩了身形,凭空消失。
小白骨把自己挂在骨链上当吊坠,他同秦九轻骨中传音:“这样就行了吗?”
秦九轻:“不,刚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