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气越来越强盛,能量撞击流动,空气间的压力成倍递增,即便彼此驾驭的妖雾也无法维持原态,显得松松散散,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
他们逐渐无法使用驭气舞空的妖术,战斗从半空转移到地面,妖术交汇均暴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比斗进入彼此妖力的较量,坚硬的黑晶石在强大的妖力前竟出现些微的裂痕。
桑雁看似乎没有半丝落败的迹象,然而此刻他却叫苦不迭,原本以为凭借自己深厚的修为,这种硬战对方肯定无法支持,没想到雷沸云妖力之强盛出乎意料之外,似乎是头永不知疲惫的怪兽,不但将他的攻击完全封死,还有余力侵蚀他的妖气领域。
陷于苦战的桑雁如今已经不能回头,彼此的妖气已经交汇,气机互锁,直到分出胜负。这种你来我往的互拼完全依靠妖力来支撑,雷沸云精变成妖虽然只经历短短五十年,但那泥潭却让他奇迹般拥有天地五行灵气,彼此循环,若加以引导,妖力可谓源源不竭,即便现在他尚为完全了解,和寻常的妖怪亦是不能相提并论。
妖气如若实质般肆虐来去,由妖诀形成的异像在彼此妖力内裸露出本质,惟有一寒一热两股青赤之气比较交驳。连看台上的一些修为低浅的妖怪都瞧出其中的异常,这之间已经没有任何技巧,他们是在拼力了。
桑雁额头汗如雨下,妖力屏障已经被撕开一个口子,他知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自己从未曾这样狼狈过。
不会输!绝对不会输!内心的那份狂傲激起浪涛,再也不理会后果,双手十指扣动,开始缓缓结出一个手式,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涣散的妖力重新凝结,无数道金光迅速编织成一朵灿烂的花球,然后绽开,花蕊处又不断涌现出新的瓣叶,每道瓣叶展开后便产生一股喷薄而出的金粉,迅速将妖气抵御出去。
妖君们见此情形全都飞了起来,东力君失声叫道:“花团锦簇?这……这是西敏君的绝招,这怎么可能?”
西凌君目瞪口呆,‘花团锦簇’属于天阶上位妖诀,乃是她的引路者西敏君的拿手绝招,即便是西凌君也还无法使用,更何况花团锦簇属于金属性的诀法,这桑雁究竟是何等妖怪,水属性的他如何能使出金属性的天阶诀法呢?
南盲君喝道:“不好,沸云接不了这样的招术,要是直接对抗只怕形神俱灭!”
中智君沉声叫道:“救人!”妖气驭动,同北翔君朝着俩妖直扑而去。
金花越开越盛,无穷无尽地翻新叶,不消片刻已经形成脸盆大小,硕大的花团。桑雁矮小的身子被严严实实地遮盖,随即花团爆了开来,金光漫天飞舞。
雷沸云在对方施诀的那时就感觉到极度不妙,不安的情绪让他全身寒毛耸立,此刻他虽然占据了上风,但若是抽身而逃,对方的妖力便会立刻压迫而上,那个可怕的力量更会接踵而至,届时他将无处藏身。
他本是个胆大妄为的妖怪,战斗大部分依靠直觉行事,在这危急时分,他做了一个决定,乘着对方凝神结诀,妖力薄弱,身体居然不退反进,向着对方正面直扑而去。
这个决定可谓保冒险之极,置身于对方绝招最大威力范围内,稍有不慎,便连退的机会也没有了。他赌的是自己能够进入对方妖气防御圈内,只有进去,再强的妖术也就失去作用。
雷沸云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但他低估了天阶妖术的可怕,当他刚刚猱身而上,那诀法已经发动了,无数金光如同无数旋转的刀刃荡漾开来,他仿佛置身于巨大的绞肉机,身躯立刻出现上千道伤痕,鲜血喷射而出。
他明白自己根本没能力再跨进一步,他已经输了,然而对方似乎没有停手的意思,血光飞溅中,雷沸云似乎看到桑雁那狰狞的脸孔,双目红的直欲滴血,似乎陷入了疯狂当中。
剧烈的疼痛让雷沸云变的异常冷静,意识完全潜伏在元婴内二合为一,将躯体的痛感减少的最弱,同时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张开妖气。他明白这时候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他可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护体妖气在天阶妖术的冲击下七零八落,雷沸云竭尽全力也无法躲避四周狂乱的金刃,他知道自己微一松懈,所有的金刃将会把自己瓦解掉,他十分不甘心,不明白桑雁何以想要对他下杀手,求生的欲望让他凝聚起仅有的妖力,打算作最后的抵抗。
这时,妖君们却已经赶至,他们分别展开天阶妖术进行阻拦,天阶妖术分上中下三层,西凌君于北翔君只能施展天阶下位妖诀,而东力君施展的是中位诀法,只有中智君一个人抵达上位妖诀。即便如此,五妖君齐齐出手哪里是桑雁所能抗衡,妖术顿时被破掉了,所幸的是妖君并无伤他的意图,刚破掉妖诀就停止攻击。
然而妖君们没有料到雷沸云还有攻击的能力,他根本不知道妖君前来解围,身上压力一轻,便不由自住地打出手中的妖诀,笔直的火焰直接轰在桑雁的腹部。
桑雁妖力散而未结,这道火焰立刻让他飞跌出去,腹部深陷,焦黑一片。妖君们来不及阻止,正想上前施救,却见桑雁脸孔扭曲,双目翻白,手臂狂舞,发出阵阵哀吼。
这让妖君不由一怔,妖怪体质和人类迥然不同,就算断臂断手也不会表现如此不济,何况刚才一击伤势并不算特别严重。雷沸云击出那招,体力已经透支,双手撑地,哑声叫道:“桑雁大哥怎么了?“
中智君妖气微微探查,皱眉道:“他妖力极限发挥,体内天生术相冲,性命堪忧。”
雷沸云心中大是自责,道:“快救他,快救他。”
就在这时,桑雁脸上皮肤翻滚起来,原本鼓鼓的身体迅速扁了下来,幻身术解除,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孔。北翔君见到这幅脸孔不由一怔,脱口而出道:“是莫布,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