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无比的气息被苏季玄三人吸入肺部,似有万千虫蚁在他们的体内爬过。
他们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神狰狞的可怕,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噬血的念头掠过心头,他们急忙狠咬舌尖,目光清澈的看向大殿正前方。
握剑的男子双眼上似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面容饥瘦,微露灰白色的骨骼,不断有黏液从破烂的鼻腔里渗出。
同其他守葬人略微有所不同,这位男子全身是油,像裹着一层羊皮纸,四周环绕着闪烁的灵印。
苏季玄三人倒吸数口凉气,从男子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丹鼎阁?”
下一刻,鬼宗的兰采衣更是瞳孔紧所,盯着男子的黄裳。
仙阶八品的灵器,纵使经过数千年的洗礼,这件衣裳也没有太过毁坏,让她恐惧的是衣裳胸口上的图徽。
灵阵三足鼎,乃是丹鼎阁的图徽。
这个男人生前极有可能是丹鼎阁的灵阵师,在九厄覆灭之时,跟着死亡.
随着岁月变迁,残缺的天道在他的尸身里孕育出尸蛊。
换一句话说,男子体内的尸蛊已经存活很多年,非常棘手。
“两位道友,我们还是先化干戈为玉帛。大家也别想着抢夺传承了,先活命要紧吧。”
兰采衣主动向方凌靠近,低沉道:“就算经过数千年,他的尸身未彻底腐烂,那就说明他体内的金丹还在,这个守葬人实力恐怕不低,我们三个还是先联手吧。”
苏季玄不惧。
姜淮芷数刀的事情。
他还未开口,男子环视三人以后,立即看向他,发出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奇怪声音。
苏季玄有些头皮发麻,尤为被深渊凝视一般,无尽的黑暗让他深感不安,他急忙用神识和姜淮芷说道:
“前辈,你杀他需要用几刀?”
“小子,有点儿麻烦。”姜淮芷叹了口气,“丹鼎阁的护宗大阵残存着不少灵印,这家伙要是能够掌握一半,你可能就会化为孤魂野鬼。”
“你打不赢他?”苏季玄猛然害怕。
“高阶灵阵师本就是刀剑孤魂的宿敌,他要是不会通灵阵法,那他不足为虑,倘若他生前掌握了一门通灵阵法,寄宿在他体内的尸蛊极有可能从其魂海里窃取灵阵的布置之法。”
姜淮芷非常平静的回答。
“前辈,哪怕清虚门的掌教也没看出青鬼血刃的异常,寄生在男子体内的尸蛊应该看不出来吧。”苏季玄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试探性的说道:
“你太杞人忧天了吧?”
“哈哈,人算不如天算,你让我出手帮你登上云端时,我就已经触发了一部分护宗大阵的灵印,虽然未引发禁制,但也足以让他察觉到异常。”
姜淮芷嗤笑,“另外,清虚门的掌教应该知道青鬼血刃存在异常,只是通灵阵法乃是不凡的灵阵,以他铸魂境的实力,拥有的地位又怎能去接触此等灵阵,他奈何不了我,可这头尸傀就不一样了,灵印早已布置好,它可坐享其成。”
“你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像毫无理智可言的野兽。”
苏季玄打量男子一番,安慰自己一番,眉头愈拧愈紧,他发现对方好像将全部的精力都搁在自己,对兰采衣两人没有丝毫兴趣。
他急忙对兰采衣两人说道:“兰道友说得对,我们三人应该不计前嫌,携手杀敌。”
话落,他立即朝着兰采衣两人靠近。
“灵阵之术,十方绝幽。”
当苏季玄身躯一动,男子立即双手结印,眉心出现清幽血点之时,整个丹鼎阁都是撼动起来。
无数的灵印逐渐涌现,飞快的运转。
苏季玄的眼皮狂跳,“前辈,这是通灵阵法吗?”
“嗯,神阶四品的通灵剑阵。”姜淮芷饶有兴致的说,“啧啧,残缺的天道孕育出了怪物,我从未见过能够控制在修士尸身的蛊虫,还能掌握神阶灵阵。”
“前辈,你还有心情说这个。另外,这尸蛊真只有八岁幼童的灵智?”苏季玄凝眉道。
“几千年就掌握了这点儿灵印,可能连八岁孩子都不如。”姜淮芷环视四周的灵印,淡漠的说道:
“当然,我说的八岁幼童乃是根骨不错的后人,并不是说庸庸之辈。”
“也就是极聪明的幼童喽。”
苏季玄翻了一个白眼,“那种特禀异质,迥越伦萃的孩子。前辈,那种小孩,在俗尘里比大部分成年者都聪明。我心凉得很,总觉得自己要死在此地。”
“嗯嗯,算是吧。那种表于先见,心计足以成务,口辨足以解纷的幼童。”姜淮芷点头,紧接着安慰道:“小子,你别灰心,那两位姑娘可以利用一下,让她们去破阵。”
“前辈言之有理。”
苏季玄急忙稳住心神,朝着兰采衣二人看去,“两位道友,还不出手相助,我等唇亡齿寒,你们不可作壁上观呀。”
“呵呵。”
兰采衣抿嘴发出笑声,早就看出端倪。她发觉寄生在男子体内的尸蛊只对苏季玄感兴趣,在男子踏出大殿后,其他守葬人都只围攻苏季玄一人。
她和方凌对视一眼后,立即理出思路。
“苏公子,你的肉身的确很强悍呀,这些守葬人体内的尸蛊都很眼馋,我们两个先行一步了。”
兰采衣发出讥诮的话语后,她看向大殿,趁机御剑而去。
“道友别死的太早,否则我会很难过。另外,多谢道友成人之美了,替我等挡住这些守葬人。”
方凌露出愉悦的眼光,她看着苏季玄狼狈的身影,很是解气,“哼,你也有今天呀,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她说完就是冒险冲入大殿。
“你们两个大傻子,我死了,你们也休想活着离开丹鼎阁,这个节骨眼,还那想着抢夺传承,简直就是利欲熏心之辈。”
苏季玄立即破口大骂,他盯着两人的背影,气得险些吐出数口鲜血,他都是利用他人,何时沦落到为他人做嫁衣。
正当此时,几乎凝聚成实质的剑气向他席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