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殿?”
苏季玄打量罗衣飘飘的众多女子。
为首的方凌长得尤为水灵,穿着天青色的华衣,袖口上绣着浅蓝色的丹云亮纹,用白牙色的簪子束着一头茂密的黑发。
方凌见苏季玄正打量着自己,也不由抬眼瞅了下一袭白衣的苏季玄。
两人的目光触碰在一起以后,她立即移开自己的视线,小脸微微红润起来。
南荒第一美男,非苏季玄莫属。
虽说她看着赏心悦目,但玉阳殿和正道盟的关系不错。她并非食男色之人,一切以大局为重。
方才,正道盟的二师兄黑魁以符傀请她帮忙,要她监视苏季玄一行人。
当时,她还觉得匪夷所思。
如今,她明白过来。
方凌微挑眉宇,觉得棘手,并不想卷入魏星河和苏季玄之间的恩怨,她只想获得丹鼎阁的传承。
“杨兄,玉阳殿的人是炼丹师嘛?”苏季玄好奇的问道。
“有一部分是灵阵师,炼丹岂能没有灵阵辅助。”杨绝衣深吸数口寒气,抬头遥遥望向云端。
回魂丹,他必须得到。
“哦,那她们应该不太会打架。”
苏季玄恍然,勾起残酷的嘴角,心想着等玉阳殿的人走到他的身前,便向这些人下狠手。
面对着竞争对手,他可不想手下留情。
“师姐,我们赶快上去吧。”
一位女子凑到方凌耳畔,轻声提醒道:“不可让他们捷足先登。”
方凌站在原地没动,瞄了眼苏季玄背负的刀剑匣子,感受到一股杀气,“此人想杀我们,不可贸然前去。”
“什么?”女子的嘴角一抽,瞥了眼风度飘飘的苏季玄,后背泛起恶寒。
“喂,你们怎么站在原地不动?”
苏季玄俯瞰着方凌等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莫非诸位道友不想获得丹鼎阁的传承?”
方凌紧崩牙关。
恰在此时,一袭黑衣的兰采衣带人赶来,她笑吟吟地落地,目光落在苏季玄的身上,“啊呀,我没想到能遇到苏公子。”
苏季玄深锁眉头,从兰采衣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
“公子直勾勾地看着我,莫非是对我是有所歹念不成?”兰采衣巧笑嫣然间故作娇羞,微微掩嘴,低下头用余光偷瞄苏季玄,暗送秋波。
苏季玄打了一个寒颤。
他对兰采衣没有兴趣,倒是这个女魔头对他有歹念。
“嘿嘿,小师妹说得对,师父真该戴上面具。”宋小伊见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三师姐,师父是被鬼宗的人看上了吗?”
许槿遥很是紧张,看了眼兰采衣。
对方姿容甚好,气质鬼邪幽冷,乃是人间难寻的女子。
“这还能问,如果师父怕是要成为鬼婿。”一向管不住嘴的南宫宛也是调侃了数句。
“师父多半要看上人家了。”严明雪接过话。
苏季玄瞪了眼几个逆徒,“你们几个闭嘴。”
许槿遥几人神情讪讪。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兰采衣敛住笑意,似在嗔怒道:“苏公子一表人才,不过也太风流了,身边跟了四个小丫头。”
“我是她们的师父,能有什么坏心思。”
苏季玄毫不理会兰采衣的神情,淡淡地说,“再者,关你屁事。”
“你...”
兰采衣的面容一窘,紧盯苏季玄的双眸,感叹眼前的男子真是长得好看,可惜性子太招人厌恶。
“就是,关你屁事。”
鼓起勇气的许槿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兰采衣,结巴道:“哼,我...我可警告你,休想打我师父的主意,否则...”
她咽下口水,察觉到兰采衣的眼神愈来愈犀利。
“否则什么?”
兰采衣冷哼,袖口间弥漫着一股冰寒的黑炎。“区区一个元婴境的小丫头,也敢威胁我。”
“我...”
许槿遥很是害怕,悄悄看了眼苏季玄后,又不想在自己仰慕的男子面前太过胆怯,旋即硬着头皮说,“否则,我师父会杀了你。”
苏季玄有点儿想笑。
“杀我?”
兰采衣不以为然,身为南荒三大翘楚之一,她何曾惧怕过他人。
求仙一途,本就九死一生。
她怕个屁。
“你师父舍得杀我?”
兰采衣说话间,往前踏出一步,她缓缓地扭头,看向面容苍老的杨绝衣,总觉得眼前之人对她才是暗含杀机。
“我们俩个认识吗?”
此话落下,杨绝衣的瞳孔逐渐散开,恍惚中又是大笑,“哈哈...”
“老东西,你笑什么?”
兰采衣打量起眼前之人,眸子里泛起疑惑的光芒。
“你我约莫八百年没见过了。”
杨绝衣攒拳,单手按住棺椁,回忆着说:“兰道友,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二人初见时,你还说我们两个乃是有缘人,名尾都有一个衣字。”
“衣?”
兰采衣舒展开眉头,从杨绝衣的音容里找到一份熟稔之感,她渐渐记起当年那位卜卦的剑客。
白驹过隙,转瞬八百余年,一切都变了。
遥想当年,杨绝衣也算是风华正茂,以六甲金刚境可力战禅指修士,天资可谓惊为天人。
她非常欣赏杨绝衣,觉得杨绝衣有望成为南荒第一修士,竭力邀请对方加入鬼宗。
可是杨绝衣被情所困,心系穆清川。
兰采衣暗感可惜。
问道不成可与他人结下姻缘,以杨绝衣的根骨,还未走到自身的仙途尽头,可却急着和穆清川成婚。
持剑的修士不该如此。
“是你?杨绝衣。”
兰采衣收回心思,长吁口气,叹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凡是沾上情丝的剑客绝没有问道的机会。你执念太深,一念入凡,可悲。”
“一念入凡?哈哈,我等皆凡人,何来一念入凡?她就是我的道,一念相思,你不懂。”
杨绝衣瞪大虎目。
“相思个屁。”兰采衣撇嘴,展露自己豪迈大胆的性子,“龙蛟不与天斗,同蝼蚁有何区别?
我辈修士,理应宁移白首之心,不坠青云之志;人间布衣,力微命短,八方云动不及人间一场醉,同人白头偕老也算是幸事。
你一个手握长剑的修士,却想着醉卧美人膝,人间一场醉,也是窝囊。”
“你懂个屁,老子做事何须要你管。”
一向唯唯诺诺的杨绝衣口吐芬芳,骂道:“你个贼婆娘,我不修道,你伤清川干什么?”
浓郁的杀气驱动杨绝衣身后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