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渐渐变得轻盈,我知道,这是风暴中的吸力。
身体飞起来的前一刻,我咬牙,一把抓住了周传银的脚,回头正想寻找古天阳时,却发现我的视线已经漆黑一片。随即,身体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四肢仿佛要被生生撕开,我感觉脑袋遭到重击,估计是风暴中的一块石头砸到我了吧。
下一刻,我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脑海中仅剩的念想: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放手,因为我右手上抓着的是周传银,就算是死,也要和兄弟死在一块!
……
疼!
还是疼!
迷糊中,我好像恢复了意识。
然仍大脑中仍然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就是疼。
这种疼痛就像强力胶水一般,死死地黏在我的意识上。我微微一笑,这种像在做梦一般的感觉让我真实的觉得我还活着!没错,既然还有痛觉,那就证明我还活着!
这是我头一次觉得疼痛是那么亲切。
我想挣扎着坐起来,不过很遗憾,我现在就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疲惫和疼痛像巨浪一般把我吞噬,没多久,脑海咔嚓一下断电,意识世界再次关闭,而我便再次陷入昏迷中。
过了很久,大概是过了很久,我也不清楚我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第六感告诉我,不会很短就是了。
还有另一个信息告诉我我昏迷了很久,这次醒来,我发现我能动了,按照我之前的伤势,没点时间恢复的话,身体根本不可能听我的使唤。
疼!依旧很疼,但能忍受,活着比一切都重要。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昏暗的光线再次进入我的视网膜,啊,多么亲切的感觉啊。但我的左眼中却是一片红色,稍微一愣,我知道我的左眼受伤了,血液流入其中,所以看到的东西是红色的。
话说血液流入眼中,我还能睁开,真是不容易。
坐在原地发了一会楞,我突然想起周传银不见了,我记得之前我是抓着那家伙的腿的。
赶紧握了握右手,充实的
感觉反馈到我的大脑,还好还好,这家伙还在。
但下一瞬间,我想到了一个让我坐立不安的恐怖可能。
周传银恐怕死了!
是的,这个想法一出现便在我脑海中扎根,那么恐怖的风暴,他就算被撕碎也很正常,而我活着可能是因为运气好,但这种好运会不会一起降临到我们两人身上还不好说。
我机械一般地朝右手边扭过头,我动地很慢,因为我害怕周传银早已被撕碎,而我手中握着的,可能只是他的一条腿而已。
我只有有眼的视力是正常的,慢慢的,一条完整的腿出现在我视线中,我屏住呼吸,心里祈祷着不要出现最坏的结果。
嗯?还好,他的上身还在,继续朝上看去,脑袋也还在。我不免欢呼,但沉重的伤势却不允许我这样做。
周传银还是完整的!没有缺胳膊少腿,即便身上的伤势看起来很渗人,但我还是感到很庆幸,在这种恐怖的风暴中还能保证身体的完好,这已经是奇迹了。
我相信这家伙肯定还活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蜜.汁自信吧。观察一番后,果然这家伙的胸膛正很微小的起伏着。
没死!周传银还活着!
这一刻,我简直要哭出来,这种绝地求生的感觉真的让人难以把持住泪腺。
确定了他还活着,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调动身体中仅剩的力量,我开始慢慢恢复着身体,既然奇迹已经降临,我就相信,大难不死的后福一定在等着我们。
……
四天后,我和周传银已经能行动了,因为伤势在身,我们两个走的很慢。
周传银是两天前醒来的,他刚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坐在原地,嘴里不知道念叨着啥。
我也没想到他醒来之后会变成这样,没办法,我只好两巴掌将他抽醒。
然后,我们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哭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有木有基情我不知道,不过我们俩那受伤的小心灵都得到了对方的安慰。
……
我
和周传银并不知道我们二人现在身处何处,只知道这里是一片墓地,周围大大小小的土包数都数不清,我觉得这里就是一块巨大的乱坟岗。
这里的空间昏昏暗暗的,比之前都要昏暗,阴风大作,吹在我们身上,只觉得阴森森的。
我们两人继续往前走,忽然一阵阴风从背后吹来,我和周传银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颤,目光朝前看去,是一条河。
这条河并不宽,河水也不流动,好像是一死潭,更奇怪的是,阴风吹过,河面上连一点涟漪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这条河原本是没有颜色的,然后很快就在我和周传银的注视下,迅速变成红色,河水开始流动,给人的感觉很粘稠,就像血液一样。
“这是什么地方?”周传银恐惧道,他往我这边走了两步,这阴森诡异的场景让他惊惧。
阴风再次吹过。
周传银本来就白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原先那红色的河水,在一瞬间居然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死潭水模样。
周传银牙齿都在打颤,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知道自己在地府,但还是不免感到有些恐惧。
四周响起鬼怪的嚎哭声,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我带着周传银靠近那条河,然后开始细细打量这条河。
“哥,看出点什么了吗?”周传银声音发颤道。
我说道:“深不可测,根本看不透。”
“那...”
“但前面的河流让我洗想起了一处地方。”没等周传银说完,我手指着前面道。
“什么地方?”
“忘川河”
周传银不说话了,他已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面前这条河。
良久……
“哥,你给个方向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周传银实在忍不住了,只好问我道,如果可以,他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