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雄安轩大街上的人,多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安轩大街的确是一个值得人们恭维的地方,这座城市所有的交汇点,比如歌厅,这里有整个城市最豪华的“香薰云水”歌厅。这间歌厅有几百个豪华套房,十几个防弹玻璃墙隔开的自由休息大厅,当然这些大厅里的沙发上都坐满了俊俏艳丽的小姐们,像是货架上的散装副食品,等待着前来消遣的客人进行随心的挑选;装防弹玻璃墙,也是怕酒后闹事的社会青年打砸猛摔某些这里的摆设。
双层的玻璃墙也有着极好的隔音效果,有时候那边的大厅因为抢夺纷争以前相好过的小姐,从而使出平时混世道的蛮横本事耍威风的年轻人,开始对身边不顺眼的家伙大打出手,而玻璃墙另一边的,被冷落的小姐们依旧脱了鞋子蜷缩在沙发上小小的甜睡,对隔壁的世界无动于衷到似乎并没有发生!
这里的看场子马仔也是个个像模像样,一顺的圆顶炮弹头型,仿佛是为了偶尔的打架误伤,在就医进行包扎的时候以便看的清楚!他们全都是一米八几的东北人,或者是不久前退伍的干练老兵,总之对于看场子的这种事,打架就是他们的工作部分,维持喧闹的内部秩序就是每天起床前洗脸的必备功课!西装革履,墨镜遮面,隐秘的呆在大厅周围的小格子房间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唯一的武器就是铝合金属的棒球棍!就算将某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打得二级残废,也不必担心警方前来带走扣留和赔偿被打之人医药费的事情。在中国,能开的起这种伊甸园一般的娱乐场所,那么这种店面的老板也早就把黑白两道的关系抹成了柏油马路一样的畅通无阻!只要出现了刑事责任的事端,就算那个局子登门拜访的抓嫌疑人,只消老板甚至是管事头头的一个电话,一顿撑得起牌面的大餐,管你是什么警察局的什么队长还是大官,一律都是朋友,小事小事儿。
听说香薰云水的服务是国际水准的,年轻漂亮的小姐基本超过了民航空姐的资质,甚至还有洋妞儿!这里的服务生也都是三星级宾馆的领班水平,说话办事的时候那嘴巴好使的都能说相声。后台搞冷拼和开胃甜点的营养厨师也都是最低国家二级厨师证的。包房分的特别细致,感觉床是床,沙发是沙发的,红酒最高十八度的高级酒柜,六米乘三米三的镭射K歌幕布,每间包房佩带两名专业负责选歌和传达客人意见的女招待,其实哪位客人异样口味的时候,这些女招待也会客串小姐的角色!
这里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完全不会出现来找男少爷的富婆!搞断背这种事,这家店的老板都恶心,好像这家老板的儿子几年前恋上了同志,就叫他给治好了,似乎是化学阉割之类的狠招。
安轩大街上的其他设施,比如全国连锁的某知名商场模式的购物场所,还有几家国外的加盟连锁,都如同满大街的肯德基一样乌压压的扎进了这条街。能与之齐名的店面还有几家酒吧,什么火龙天堂酒吧啦,什么星潇洒酒吧还有一个名为“痛彻前夜”的混蛋酒吧,那里头的老板是个怂包吗?一个月就被地痞流氓砸了八回,还每次都是自己掏腰包重整旗鼓的,不过说起这些酒吧能与“香薰云水”齐名,也就在于人家百折不挠的毅力派实力。
这条街就算是工薪族和土豪族、富二代、官二代还有寻刺激白富美的娱乐天堂了!高档次的先不说,光中等和低下档次的娱乐设施草草数一遭就有几十家,很搞笑的一件扎眼的门面就是,这么多娱乐混杂场所的安轩大街上,居然只有一个不足十平米的治安岗亭!或许是他们就当拨公款搞设施的时候,局子里的老大把钱都揣自己裤腰里了,然后回眸嘴一咧:反正管也管不了,一两年也不会出什么死了人的治安案件。
这条街上的霓虹灯其实挺有个性的,高档次的豪华之地把招牌打的硕大庞然,而且霓虹灯箱设置在十几层高的楼顶上!这种层面也就是这条街最高的楼了,因为娱乐场所的消防安全不过关,武警部队的会强制责令停业整顿,想想还是国家队伍有实力,区域片警就是个警示牌,偶尔说说还靠谱,说多了就当大风天刮来的一张厕纸,避而远之或者怕恶心装没看见。
楚良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件灰色卫衣罩着脑袋,双手抄在兜里鬼鬼祟祟的擦墙根向着香薰云水这边走着。他并没有那种生理需要的迫不及待,也不是找乐子来的。
对面一件豪华洗浴中心的楼顶上,几个洋人摩拳擦掌的像是准备大干一场的德行。他们其中的一个中国人丢了左手里的烟头,嘴巴“呒呒”的吹着烟雾。
“江桑!是他吧?动手吗?”另一个黄种人模样的家伙说着生硬的中国话问着。
那个被叫做“江桑”的男人,左手抠了抠左边的鼻翼,往地上空吐了口烟末儿之类的东西:“副团长,你急什么?”他斜眼看看阴沉的天空,“天黑好办事!中国人都知道,嘿嘿嘿,办各种事儿!尤其是这种地方。”
那个家伙回头叽里咕噜的对身后的黑西装洋人嘟囔着德语之类的语言,“江桑”似乎并不是能听懂那个黄种人模样的家伙说的鸟语,他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哆嗦着现出很冷的样子,凑到霓虹灯箱的楼沿边上,看着楚良急匆匆的走过了香薰云水的牌面门口。
一名白色卷毛的年轻长发洋人对另一名光头洋人又说了些什么,他俩相视一点头,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江桑”一看事情不对,赶忙想去阻拦:“哎哎哎……”
那个黄种人模样的四十岁男人用身子一挡,他鼓鼓的西装腰部右侧什么东西抵住了“江桑”的胳膊:“江桑,只要他答应下来,‘魔王’和阿巴鲁都不会难为他!”
“哼~~说的真好,‘大灯’不也说钱一分不要的么?不也还是叫阿巴鲁砍了四根手指!”“江桑”白了一眼,回身看向下边:“哎呀,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流血事件哎。”
“放心,我的手下都很有分寸,他们没带任何武器。”
“江桑”头也不回的念叨着:“我就是说他们没带武器才担心啊!碍事的以来,到时候浑身都会疼的!哎呀呀……”“江桑”做出浑身鸡皮疙瘩落一地的样子。那个黄种人模样的家伙板着的脸更加隐晦浓重起来。
今天似乎是个周末,安轩大街西边的路口上涌上来十几个十七八岁的学生,男男女女的吵嚷着。那两个下楼之后从这边的路上追到了香薰云水歌厅的对过,本想着穿过车并不多的双回马路,却被这十几个学生给拦住了。
“哈喽!嘿嘿……”一个男孩子冲这两个洋人打完招呼,又对身边的女孩子说:“我英语好吧?”
那女孩“咯咯”娇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有些新鲜的看着这两个木讷的洋人,一手捂着嘴对身边穿红风衣的短发女孩说:“班长一过生日就爱现眼,你看人家都怒了!”
红风衣的女孩看向那两个洋人:“你们是来chu雄玩的游客吗?”
白卷毛的西装洋人看看光头,光头也看看他,然后光头冲她们道:“小朋友,快闪开,我们要过去!”
“嘿!会说人话嘿!”那个过生日的班长今天穿了皮夹克和皮鞋,还穿了身边这个长发姑娘送的牛仔裤,他喜欢她,但是这个女孩就是爱穿学生装,因此两个人的情侣衣着搭配的很不合情调,像是小混混缠上一个纯情少女!小班长对自己女友说完就朝其他男孩子一招手,他说:“谁是小朋友啊?”
“不知道哎……”那三四个男孩子里有人接了这么一句。
不懂事的高中生就是爱卖弄,小班长一手拎着皮夹克的衣边,不停的呼扇着,凑向比自己高出半头的两个洋人,他先看了一眼光头,光头被他那犀利的小眼神看的把脸转向一边。小班长又看另一个白卷毛,白卷毛也无心去看他,也把脸转向一侧。小班长伸手在白卷毛的胸口上戳了戳:“听着,白毛!别以为你在我们地盘上穿个西装就充黑社会!好莱坞大片里见多了,赶紧给哥们儿道歉!叫谁小朋友呢?你知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啊你?混够了吧?”
他的小女友连连过去拽他:“行了李松,你不是答应我出来不惹事的嘛!走吧咱们,过生日别扫兴了。”
红风衣的短发女孩也帮腔的说:“差不多行了!装什么装啊!谁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了,走不走了!”
李松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别扭啊!他闷哼着气吼起来:“大不了这破B生日老子不过了!瞧你俩着diao样儿!赶紧道歉,甭他ma废话!”他回头对那几个男孩子,“都过来,怎么着!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啊!我爸爸是chu雄市的市……”
白卷毛不耐烦的一把按住李松的肩膀,冷哼着:“立刻在我眼前滚开!你这杂种!”
十几个男孩儿女孩儿全都震住了,李松还没反应过来,那个白卷毛的洋人直接拎着李松的肩膀把他丢了出去!
“李松!”他的小女友惊叫着看了一眼白卷毛的洋人,担心备至的跑了过去,李松被刚才的家伙一下子甩出去三四米远!摔在地上狗爬了一阵,又趴下了。
李松挥拳砸着地,心想:ma的那洋货练过!这下子丢人丢大发了。
“你没事儿吧李松?”小女友担心的过来搀扶他!
白卷毛和光头准备过马路去,但是十来个人把他们围住了!尤其是红风衣的短发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
“躲开!该死的婊子!”光头一把想要拨开她。只见那红风衣女孩侧身一闪,光头拨了个空!
白卷毛一看不行,挥手就去抓红风衣女孩的头发!
“脏手离你姐远点!”红风衣女孩上身一仰,多了过去,顺势她的左手在白卷毛的右臂肘弯处一磕,她的右手快速的抓住了白卷毛的右手手腕!红风衣女孩回身一转,娇柔之中带着劲风贴入白卷毛的怀中,她双手死死的抓紧白卷毛的手腕臂弯,右腿向后一撤,蛮腰一耸,小屁股一撅,白卷毛整个人被掀翻在空中,整个过程只在瞬间发生,眼见那洋人即将被这女孩的过肩摔撂倒!可那家伙在下落的空当回身一转,半空中右腿膝盖速度极快的朝着女孩的下巴顶了过去!
红风衣女孩只觉得自己能将其摔倒!可眼看自己中招,躲闪不及,她的下颚与上颚“咔吧”一声,白卷毛的膝盖顶在了她的下巴处,她的牙齿相撞之声清晰听见!而白卷毛不但没有罢休,还重重的一个弹腿,刚才顶过女孩的下巴的脚顺势朝她胸口一踢!红风衣女孩踉跄的倒了过去。
“喂!对女士要有礼貌!她可还是个如此漂亮的姑娘!”一个人闪身接住了即将摔倒在地的红风衣女孩!
光头定睛一看:“你怎么?”他看看这个人,又看看身后的香薰云水歌厅旁边的拐角!
白卷毛摇晃着脑袋跳跃着,他看着其他的小高中生:“还有谁来?”
红风衣女孩害羞的一把推开接住自己的男的,起身拍拍胸前碎花衬衣上的泥土!那男的冲她微微一笑:“放心,我是中国人!”这男的走过去,光头刚要招架,那男的说:“没你事儿!滚开,我只修理那个得意忘形的!”
白卷毛似乎听见了这话,打拳击一样的跳跃着一回身,那男的一巴掌掴了上去!白卷毛躲闪不及,这巴掌“啪”的震山响亮!
“呼嗵——”白卷毛像是被怪物的尾巴抡了一下似的,整个人飞了出去!狗啃屎的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那男的薄薄的双唇之间伸出舌尖舔着干裂的嘴唇,然后他打人的右手中一枚带血的银针藏到了袖筒里,把手往上衣兜里一抄,回身走到红风衣女孩面前:“你好!我叫楚良!”
女孩的手在楚良的左手上打了一巴掌:“杨燕!chu雄一中的,你呢?”
“呵呵……”楚良脸一歪:“柔道?不过这不适合打架!学生应该在学生该呆的地方,周末最好在家多看看书,写写字!哦对了,我告诉你的是假名,陌生人有时候经常找一些托儿这样出来泡女孩子!”楚良微微一笑,转身离开,那光头看了一眼楚良,楚良无视他的存在一般与他擦身而过。
“我告诉你的也是假名!怎么着?是大学生也用不着教训学妹吧!”杨燕鼓着腮帮子喊着。
楚良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什么组织的!带上那个死狗,滚。”楚良低吼着说。他完全没有理会杨燕的喊叫。
这是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松被女友扶着走过来,他被女友说教了一番,但还是碍于面子的低着头对杨燕说:“谢谢你啊,杨燕!”他看着楚良的背影问着,“那货又是谁?跟你熟吗?”
“一边去!”杨燕说完跟了上去。
“我生日派对你不去了啊?”李松大声问着。
“压根就没兴趣!你们去吧。”杨燕撇着小嘴,她自言自语一声:“幼稚。”紧跟几步去追楚良。
“现在这么爱装酷的小丑不多了!”几个男孩子凑过来对李松二人说。
李松的女友道:“可人家真就是厉害啊!”
光头过去半跪着一摸同伴的脖子,死了。他东张西望几下,抱起白卷毛,往肩上一扛,快步返回了刚才下楼的地方!
“且——吓跑喽,还是我们中国人厉害吧?”那几个刚才什么也没干的男孩女孩起哄的朝跑掉的光头喊着。
李松自知愧疚难当的撇下一句:“厉害个毛啊!以多欺少就厉害啊?走啦走啦,摔那下子都摔饿了。”然后李松心里暗暗记恨着杨燕,与一帮同学继续朝前面走去。
楚良面带微笑的快步走着,他知道身后是杨燕在跟着。于是加快脚步过了马路,又一次走过香薰云水歌厅的门面,在拐角处消失了!杨燕追过去的时候,安轩大街长长的北段岔路上,根本没有楚良的身影!她心里泛着嘀咕:臭小子,鬼遁地啊你。
不远处的那个楼顶上,“江桑”和那个黄种人模样的家伙看清楚了全过程,他得意的冲那家伙笑着:“我说吧!赶尸人的杀人招式,只要碰到你就会死掉的!矢村二义副团长,人才吧?”
矢村二义不得不服的点点头:“果然是个不错的巧合,让我们没有错过一出如此精彩的秒杀!”
光头这是背着白卷毛的死尸过来了!“江桑”赶忙过去查看,他在白卷毛的左脸上用力抹了一把,这时他的脸上多了一个红点,是个被利器刺过的痕迹,这个死人的半张脸变的灰暗起来!“江桑”大喊着:“快把他弄走!快点!”
“慌什么?什么大惊小怪的!”矢村二义回身低吼着。
“江桑”立刻闪开的远远的!这时那个白卷毛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一样,从光头的身上一下子挣脱下来,手臂一挥,光头的脑袋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白卷毛的手上多了五根血糊糊的手指!他眼神呆滞的拧着头冲向矢村二义,正准备冲向他!
“阴兵!该死的,他变成楚良的阴兵了!”“江桑”惊恐的叫着!
矢村二义尤为冷静的猛一回头,看向对面香薰云水歌厅的楼顶!一个灰色衣着的人影一闪走掉了!然而白卷毛已经扑向了矢村二义的后背,眼见双手就要掐住他的脖子!
“噗嚓——”污血溅了一地,白卷毛的尸身倒了下去,他的脑袋也丢在了一边,没有轨迹的胡乱的滚着。
矢村二义之前鼓鼓的腰部右边,就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一柄漆银色的东洋武士刀!他即使是穿着西装的时候,也会把这把刀带在身边!
“早已绝迹的武士时代!但不会因此消失掉武士道的敏锐洞察力!”矢村二义冷冷的说着,他左手在西裤的裤兜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爱惜的、缓缓的擦去了刀身上的血渍,“看来,阴兵也是有缺点的!只要砍下死人的头,就跟其他的废物没什么区别了。”他看了看死掉的光头,又看了看装作一脸惊恐的“江桑”!
“哼哼…副团长还是那么一贯的喜欢诠释武道精神!”
“身为暗瞭长的你!江桑,用不着试探上级的反应能力吧?”矢村擦好了刀身,把沾满污血的手帕重新装回裤兜,又把武士刀收回了刀鞘,“我想你是很有诚意的加入才对吧!阿道夫和阿巴鲁虽然是父子,但是阿巴鲁的为人你似乎是清楚的,戏弄组织的家伙,都不会洒脱的享受死亡!”
“江桑”空荡荡的右臂袖子,突然随着他的笑声变的充实起来,原本没有右臂的的“江桑”这时已经伸出了右手!他笑着缓缓的离开:“放心好了,我跟他可有着老交情呢!”
浓重的橡胶烧糊的味道在这间楼顶上空飘荡着,矢村二义深吸一口气:“黑眼之子,我要定你了!”
杨燕在安轩大街的北段岔路上徘徊了十几分钟,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楚良,她有些失望的走进了一家蛋糕店,心想刚才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人了,大家都是好几年的同学了,去KTV过生日,连蛋糕都没有买,干脆买一个表示一下吧。她下定决心的走了进去。
“欢迎观临!美女,买蛋糕吗?是订做还是今天就庆生?”一位笑容满面的中年蛋糕师礼貌的问着!他见杨燕不答话,只是随便的看着玻璃橱柜中的样品蛋糕,“美女,你的朋友过生日?还是有长辈……”
“哦不是不是,是朋友过生日,我的一个同学,嗯…我先看看行吗?”杨燕有些不好意思的问着,脸上的小酒窝现了出来。
中年蛋糕师笑着:“啊,呵呵,没事的,请随便看,如果有喜欢的,招呼一声就好了!”蛋糕师转身离开,他去了一边的蛋糕作坊小屋,里面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他看了杨燕一眼,腼腆的躲到橱柜后边去了!杨燕笑着走向另一边的橱柜。
“嗨,姑娘,你掉东西了吧?”一个沉沉的男人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杨燕回头一看,是个很慈善的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短头发,穿着一身迷彩军装,这种军装杨燕一看就知道不是中国的款式,倒像是几年前他的爸爸带他去德国度假时,在那里的商店中见过的!
那人拿着一个红色外壳的韩国滑盖手机,一只手捏着在杨燕的面前晃了晃:“我是在门外的台阶上捡到的!这里半个小时前还有车子来取蛋糕,你是唯一一个这半小时里进这家店的人呢!”
杨燕慌张的在身上摸索着,果然是手机不见了,她点着头笑着:“真的是我的手机!谢谢你啊叔叔!”她准备去接过手机。
可那个人说:“你不觉得我这种人很有企图的吗?一句谢谢的话,什么人都说的出口,这款手机大概也要一两千块吧?高中生的零花钱可不会多的对这种东西丢了也不心疼!”
“你怎么知道我是高中生?”杨燕狐疑的问着。
这人又拿出了一个学生证:“这上边有你的照片呢!”
学生证明明是夹在钱包里的,为什么钱包没有丢,却只有手机跟学生证丢了呢?杨燕的脑海中飞快的闪现着一切有可能的原因!
“好吧,只要你出来回答我一个问题,这些我就都还给你,放心,解放军叔叔可不会欺负小孩子的。”那男人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军衔!
杨燕看到了他那外籍军装上的肩章,是两个西方神话中小魔鬼的头像标志!她噗嗤一下笑起来,心想着大叔还真幽默。“好吧!”她答应着走向门外。
那个男的一走出去,杨燕就再也没有进来。
五分钟左右过去了,玻璃橱柜后边的男孩走了出来,他心生怀疑的走到了门口,这里根本就已经没有人了,他正准备回到店里,却无意中看到了台阶下边的一张学生证!于是捡起来看着,愈发奇怪起来,虽然他已经辍学一年多了,但是这个学生证的真伪几乎不识字的人也能看出来吧!透明的学生证外包装里边,只有一张刚才那个小姐姐的一寸照片,而那个所谓的证件上,所有关于学校的学生档案,每一个格子横线上全都是空的!
“干爹,赶紧报警啊!刚才那个姐姐叫人掳走了!”男孩朝屋子里大喊着!
楚良从香薰云水的顶楼回到了歌厅内部,他闪身走进了一间包房!一个穿着打扮都很妖艳的年轻少妇正坐在沙发上猛烈的抽着又细又长的香烟,见楚良进来了,她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涂抹了黑指甲油的白皙玉手抓起一个装有半杯红酒的高脚酒杯,端到涂着黑色唇膏的性感双唇边沿处,轻轻的饮下杯中的红酒!然后挪开了杯子,楚良走到了近前,她看着楚良的灰色休闲裤子:“你来啦?坐吧。”她一手拍拍自己的身边。
楚良坐在她的对面,隔着半米宽的玻璃茶几,双手插在一起,手臂的肘关节支着膝盖,面色无奈中略带着忧伤:“你知道我要来?”
“哼哼~~”这个年轻少妇放下酒杯,右手捂着右边的雪白脸蛋儿:“怎么了你?鼎鼎大名的全国通缉犯,都上电视了!阿龙那边的家你是回不去了,你出来也没几年吧?没有可以投靠避难的朋友,你不找我找谁?真有你的,那么多特种兵还有警察看押,你都越狱了?”
楚良想起了在榆次地区曝光的事,原来是她误会了。
“阿玉,那个男的对你好吗?”楚良关切的问着,他不想说出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天娴玉苦笑着,笑起来整个人儿都在颤抖:“傻弟弟,老男人的热情就只有一小会儿,这你都不懂?我老公那么大的生意,总得有个名正言顺帮他打理的女人吧!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机会去找新欢,不是吗?”
楚良咬咬牙,“嗯…我其实来找你……”
“你不用支支吾吾的,要多少钱说话!姐现在没有了爱情,但是钱却有的是!五百万够不够?不行我找人送你去泰国,避避风头,过了这阵子回来跟姐混,我包你!哼哼~~”她说着说着就放浪的笑起来。笑够了就接着说:“哎呀…女人呐!这辈子也就这么回事了,我不愁吃不愁穿的还想怎么样?阿龙的仇我也替他报了!哦是啊,上个月他祭日的时候也不知道那群傻B有没有把钱给他烧过去!我派人给阿龙烧了一百万的真钱!又怕咱这边的钱到了那边不好使,所以就叫人又买了一些死人的钱去烧!那群傻B会不会把体贴阿龙的钱当小费花掉啊?”
“你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烟也别抽了,女人抽什么烟呢。”楚良环顾着四周,感觉这里的装潢就是不一样,豪华之中带着一股阴晦的邪气,就像是到了地府的那种昏暗的感觉,不过都是钱堆起来的,用钱砸出来的东西都叫人很不舒服,楚良这么觉得。
天娴玉起身走了过来,伸手在楚良的头顶上揉啊揉的:“我的傻弟弟啊!那个混蛋怎么就那么肉呢,叫人一刀把脑袋给剁了!ma的,为什么还要放火烧呢?毁死人的脸,叫我以后下去了怎么认得出来他!”
楚良一把拨开阿玉的手:“你能不能清醒一点!阿龙死了,你现在是有家的人了!”
“家?你知道什么是家?”阿玉歪倒在楚良身边,斜着用红头发的头顶抵着楚良的软肋:“他ma的,那个老畜生就搞了我一回,之后再也没碰过我,女人的第一次就那么叫男人着迷吗?他知道我把初夜给了别人,就再也不来我这里了,我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生!”
楚良想不出阿玉所说的“连个孩子都没给他生”是说的现在老公,还是过世多年的阿龙!
他想安慰她,曾经年少时的楚良,爱慕着苗寨里的一切,他甚至觉得阿玉和龙舅舅在一起是一件特别遗憾的事情!所以想着将来找老婆就找阿玉这样的,可楚良实在是不想看到阿玉现在的样子!
“好弟弟……”阿玉直起身子,右手勒着楚良的脖子,眼神迷离的看着楚良,“吻我一下好吗?”
楚良没用动,但是心里却像着了火一样的难受,浑身不自在的都开始出汗了,仿佛身体的某个地方也有了生理上的反应,那是自己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爱慕,那种暗恋一个中意姑娘的感觉的,除了阿玉至今再也没有过了!付出感情是一件特别要命的累人事,如果这份付出得不到任何的回报,像楚良这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情种的家伙,他会觉得女人随口说出的拒绝等同于变相的谋杀!经历了风风雨雨的人生之后,这些感觉并没有变的淡而无味儿,而是淡而无味的人生叫人麻木了生活的享受。其实楚良出山之后对所有见过的女孩子都没有占有欲的想法过,不道德的爱情也许会开花结果,不道德的婚姻却会扼杀曾经最纯美的爱恋!这就是世风日下的现实……
“代替你的舅舅,吻我吧!我一直都当你是我的弟弟,”阿玉这么说着,慢慢的闭上眼睛凑过来,她在楚良的脖子上哈着热乎乎的气,沁入心扉的女人特有的体香在楚良的每条感官神经中来回乱窜!
“阿龙在的时候,他告诉我你一直都喜欢我!苗寨里的男孩都会去后山的水潭那里偷看姑娘门洗完了衣服再洗澡,可你都是晚上去的,因为那时候只有我才会晚上过去!你的眼神真的很好,要不是后来我把身子给了他,他才不会告诉我腿上的那颗痣是你告诉他的!当时我跟他在一起之前,他对我说老天爷托梦把我身上哪里有颗痣的事告诉了他!我还真以为我们是天注定的呢!”阿玉说着说着,伸出嫩红的舌尖在楚良的下巴上划过!
“就一下!一下也好!求你了……”阿玉的双唇暖暖的吻了过来,楚良接受了这次回报,但是他立刻把阿玉推开了!
阿玉被楚良有力的双手推倒在地上,他站了起来,忍耐已久的喘息,急促的深呼几口长气,楚良迷上眼睛定了定神:“以前你哪有这样过?你那时候那么的叫人怜爱!叫人舍不得去触碰的温柔,叫人……”
“呵呵呵呵……”阿玉倒在地毯上,她张开双臂,高高隆起的丰满的胸部因为她的娇笑不住的耸动:“你还真是不懂女人呢!你只知道这些吗?阿龙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在和我做的时候着急的用嘴巴给我舔……”
楚良速度极快的一闪蹲在地上!
“啪——”狠狠的一个耳光!他第一次打女人,打的是自己从小,在少年时期情窦初开时曾无比爱慕着的女人!
“我是来杀你的!天娴玉!”楚良的眼睛在充血!他无法忍受自己最初的暗恋女孩,如今变成了这副消遣颓废的美艳皮囊!
“你叫我什么?”阿玉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上湿润起来,她笑不出来了,有生以来第一个这样狠狠打自己耳光的,楚良是第一个!就连读书那会别人欺负她,阿龙为此丧生的时候,也不过是有人摸几下她白嫩的脸蛋!
“天、娴、玉!得罪了地狱亡魂师的你!天娴玉!”
“六年前阿龙不死我现在是你的舅妈!哼呜呜……”阿玉翻了个身子伏在地毯上,她止不住的哭了起来!
楚良焦怒的心火一下子不见了,他的心永远不会对流泪的女孩变冷!即使眼前这个自己投名状任务中一定要杀死的女人!
“对不起……阿玉我……”
阿玉起身扑进了楚良的怀里:“混蛋!你们都是抛弃我的混蛋……呜呜呜……”
楚良闭上眼睛,他心里想着:骂吧,这样要是能减轻你最后时刻的一点痛苦,即便是一丁点的痛苦得意减轻,就这样骂我好了!楚良抱紧了阿玉,他想在自己喜欢的人,在她最后的一点时间里给予她温暖,哪怕一点也好。
阿玉抬头吻着楚良!她疯了似的,哭着,吻着,仿佛有无数的伤痛和人生的遗憾都化作这最后的一吻,地久天长的托付在这个吻上!而楚良就像个任人蹂躏和打磨的树桩子!阿玉嫩滑的舌尖、她渴望般的那股热情、还有那一丝丝醉人的阿玉的体香,包绕着唾液之中男女间荷尔蒙的化学作用在楚良死板的嘴巴上展现着最后的激情!
阿玉吻到最后咬伤了楚良的下唇,楚良抹了一把!阿玉满是泪水的双眼,淡淡的一点满足似乎止不住多年的期待,她流着泪:“楚良,在杀我之前,给我温暖好吗?最后一次!我已经五年没有过了!真的,我一直都在想念你们!想念着你!”阿玉撕开了自己的衣服,那是上好的进口蕾丝边镂空黑色裙纱,是阿玉一直喜欢穿在身上的一件,那是以前阿龙和她在一个外国电影上看到过的衣服!想不到在最后的时刻里,她把这件轻盈的外衣撕得粉碎!
洁白柔滑的肌肤,阿玉身上的体香更加浓郁的充斥着楚良的神经!她抓着楚良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前,阿玉抽噎着:“来嘛!让我就这样的死去,足矣……”
楚良的耳朵突然动了几下,他抱起阿玉,阿玉“啊嗯”的一声娇嗔,楚良抱着她走进了包房里边的大床……
一阵腥风血雨的闪电之后,楚良提着阿玉满是鲜血的脑袋,从包房的卧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楚良看着包房敞开的门,他斜视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女尸,冷哼一声:“你想偷听这种无聊的动静到什么时候?赵叔!”
一个身着外籍兵团迷彩装的男人在门外闪身出现在门口:“给自己的小侄子执行重要任务的时候防风,不是我这个做叔叔应该的事么?”
“赵百江!你什么意思?”楚良看着那个之前前不久加入阿道夫幽灵魔鬼团的赵叔,他手里勒着一个快断了气的女孩儿,是那个下午的时候自己帮忙解围的姑娘,杨燕!
“啧啧啧啧……你看你,解决完一个,叔叔帮你又挑了一个更嫩的,怎么?这么不懂长辈尊威的口气!不过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谁叫咱们都那么熟了!你说呢?乌鸦!”赵百江哼哼的阴笑着。
楚良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女孩:“你放了她,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哟哟哟,疼惜女人的毛病怎么还没改呢?你把阿玉那样的没人都直接砍下了脑袋,干嘛还舍不得这个普通的姑娘呢?嗯?”赵百江猛地用左手捏住杨燕的下巴,杨燕“嗯”的吭了一声,似乎是清醒了,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楚良手里的人头!楚良慌忙把阿玉的脑袋往身后一藏,但是杨燕看见了,她不出声了,似乎是吓到昏过去了!
“放开她!我说最后一遍!”楚良说着扯下沙发上的镂空针织靠背布垫,将手里的人头包裹起来,快速的 扎好在腰里,准备着马上开始的恶战!
赵百江也变了口气,同样不留余地:“只要你放弃地狱亡魂师跟我去幽灵魔鬼团!可以,现在她就是你的!”赵百江把杨燕往前一推,楚良伸手去接,谁知赵百江并没有松手,而是让楚良接了个空,他又把杨燕拉了回来!
“你……”
“什么你你万我我的?你不是还答应呢吗?别以为你叔叔我不知道,杀天娴玉就是你这次进入地狱亡魂师的投名状任务!我早就得到情报了,为了一个万人蹂躏过的女人以此要挟你去做,你认为这值得吗?实话告诉你楚良,在艾城到省城你让姚雪找我的时候,我就安排人去搞定她了!可谁知道你还是那么的死死不撒手,人生苦短,你究竟想要些什么?金钱?美女?地位?权利!这些只要你一句话,加入我们,一切应有尽有全都给你!”赵百江说道这里,他仔细的辨认着楚良是不是听自己说太多睡着了!
楚良并没有睡着,他的嘴里正一点点的开始向外流血!
“哎你怎么了?你嘴流血了孩子!是刚才干事儿的时候你咬那个婊子了吗?”赵百江不明其理的问着!
其实楚良在听到他说姚雪上一回自残毁容的那一次,是赵百江安排的人,再次把阿姐蹂躏的那句话时!楚良就已经开始临近暴走了!
异术者,齿缝流出愤怒的嗜血鲜红!敌对者绝灭无生……
“我要你的命!”楚良疯了的冲向赵百江!赵百江拉过杨燕挡在胸前,他的手稍稍开始用力,想要捏断杨燕的脖子!
“咚!”
赵百江倒了下去!楚良有些茫然的,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他几乎还没有碰到前面的杨燕!
一个英姿飒爽的浴袍男子,像终结者第一次造访穿越时,那种耍酷的造型,他蹲跪在倒下的赵百江身前!低头沉思一般的说:“伤害美女的牲口,老子刀刀毙命!”
楚良呆若木鸡的愣了一会,见那家伙一直还在耍出自以为很酷的造型!他过去在这家伙的肩膀上蹬了一脚:“你无不无聊啊?易木戒!你大爷的。”
“哎哎!别压着我的美女,你这人……”易木戒赶紧把赵百江拖开,把压在下边的杨燕拽了起来。
楚良翻着白眼儿:“你这死孩子,来这里还真会挑时候,非到关键时刻臭显摆啊?我自己搞不定吗?”
“呵呵…你搞不搞的定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没问题。”易木戒抱起杨燕,“哎,差不多该交任务了啊!疯狗人家早就把咱阿姐送基达科那儿去了!说不定现在都治好了,像那种毁容的小伤。”
“你你你把她放下!谁,谁就是咱阿姐了,少套近乎,”楚良上前把杨燕抱下来,往走廊里一横,“她是局外人,别胡乱把人家卷进来,还是个学生孩子呢!”
易木戒抹抹嘴:“嘿嘿,还真把自己当大人了呢哈?行行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那咱……”
“走吧~~?**~~,你看你那样的!”楚良打量着易木戒的白色浴袍,易木戒整了整浴袍,又扶了扶腰里的木刀。
“走走,赶紧走,该叙旧的叙旧了,该跟老熟人聊天的也聊差不多了!咱赶紧会基地,分几个便宜任务出去旅游!”
易木戒大摇大摆的向前走着,楚良拎着滴血的人头,有些不舍的向包房里望了几眼。易木戒回头吆喝着楚良!楚良“哎,来啦来了!”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