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阴暗的房间。1:32 S(点击有音乐)
黑黢黢。
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源来自那扇面对教堂的小窗,能看到外面的钟楼。但这个时间段阳光照不进室内,所以现在我完全看不清楚房间内的情况。
我摸黑前进,脚下时常碰到什么东西,地上非常乱,稍不留神就会绊倒。而且这里好闷热啊。汗水都让衣服贴上后背了,黏黏糊糊怪难受的。(小插图P74)
“成濑,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朝前方的一片黑暗喊叫。
然而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说要给我看个东西,结果把我带到这么一个黑黑的地方。我真后悔跟过来。
突然间,我停下脚步。
难道成濑遥这家伙又在耍我玩?她会不会突然把门一锁,然后掏出像刚才那个电棍之类的玩意,对我做奇怪的事情?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成濑,你在哪?”
我又喊了一声。
仍旧没人应答。
“成濑……”
我在黑暗中将手伸向前方,摸索探寻,终于摸到一个很细很滑而且颇具骨感的东西。我想那应该是成濑遥的胳膊?于是稍微安心了。
“你说话啊。搞得怪吓人的。”
使劲在她胳膊上捏了一下。
突然——
我听见“啪”的一声响,然后整个屋子在一瞬间变亮了。
吓我一大跳!
就好像屋里升起一个小太阳,每个角落都笼罩在一种明亮的白色光芒下。
然后我看清楚了,这白色光芒来自墙壁上一个细长的透明管。那大概就是很多老书上说的“日光灯”吧。
成濑遥就站在日光灯下。
“余爽你跟过来干嘛,我说过让你站门口等我去开灯。”
“看你进来半天没动静,我好害怕嘛。”
现在看得一清二楚,周围果然堆满了各种各样我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巨型竹蜻蜓般的机械、有表面充满按钮的巨大长方形镜子、还有连着一根粗线的奇怪水壶。
大概全都是禁电法上所写的电器。(小插图P75)
“坐吧。”
她指了指旁边的大沙发。
看我没有坐下去,而是一直傻站着用好奇目光观察那些电器,她倒是颇有兴致地一个个向我介绍:
“这是电扇、这是电冰箱、这是电水壶。”
“原来这里是你们的秘密基地。”
“差不多。”
“这么多违法物品都是从哪搞来的?”
她只是笑笑,并不回答。看来属于不能说的机密。
她打开一个被她称为“冰箱”的奇怪盒子,拿出两罐咖啡,抛给我。然后启动我身后一个被称为“电扇”的玩意。瞬间有凉快的风吹遍全身,让早已满身臭汗的我爽得不得了,简直像置身天堂。
“体验一下21世纪的文明生活。”她笑着为我的咖啡插上吸管。
我吸了一口,咖啡居然是冰的!温度低得不可思议,看来这就是“冰箱”的功能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成濑遥每年夏天是不是就睡在冰箱里。
“这里的电源也是来自土豆吗?”
“不需要土豆,整个教堂是通电的。”
“什么!?”
“我刚才就是去里面拉电闸。”
我大感意外,在都拉斯市中心居然明目张胆存在着一座通了电的建筑。
“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宗教在N37一直属于敏感事物,一般没人敢来找教堂的麻烦,警察也习惯离教堂远远的。所以这里很安全。”
“完全就是法律盲区啊。”
我猛然停住吸吸管的嘴。成濑遥给的东西能随便喝吗?这个人实在太危险太可疑。她不会在咖啡里面下了什么东西吧?可是……好好喝。我又吸了一口。算了不管了。
成濑遥开始翻箱倒柜,在房内寻找着什么。大概是在找她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吧。不得不说,她这屋里太乱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堆在地上。她外表那么体面,难道实际上是个不爱收拾房间的家伙?
看她找了半天,我终于也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露西娅碰电是因为我。你能讲清楚一点吗?”
喝完咖啡,我饶有兴致地把脸贴在电风扇上,试着每一个按钮。
“成濑,那些话该不会全都是你瞎编的吧!!!说不定露西娅和你根本就不熟呢,你看你那么爱骗人。”
“那余爽你对露西娅又了解多少呢?”
不知何时,成濑遥已经回到我身边。看来是找到她要找的东西了。
她递给我一本黑白相册。
我接过来,发现上面积满灰尘。
成濑遥翻开其中一页。
“从头说起吧。露西娅·特里耶韦过去的人生是在众多耻辱中度过的。(注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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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3:此句是模仿日本作家太宰治所著《人间失格》第一手札的开篇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