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淮像只饿到极致的大猫,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鲜美的肉,却被无地拦在栅栏外。
他挺直的鼻梁挤进陆盐脖颈跟枕头的缝隙,寻着信息素的气味不停扒拉, 动作急迫。
alpha滚烫的唇擦来时,根岌岌危的神瞬间绷断,陆盐猛地弹坐而起。
熟睡的赫淮被陆盐的应激反应弄醒了,茫地睁开眼睛。
alpha眼睛带着一层潮气, 眼尾晕开薄薄的红痕,陆盐抬一摸, 赫淮额头烫吓人。
“你要分化了。”陆盐面无表地说, “抑制剂你放哪儿了?”
赫淮鼻尖冒着热汗, 眼睫扇动了两下,他迷茫地望着陆盐——omega两瓣唇一张一合, 似乎在说么, 赫淮么都听不见。
大脑一片空白,有风有水流, 温滋润着赫淮的每一个细胞, 心脏酥酥麻麻地痒着。
他将臂攀到omega的肩, 缓慢地倾身, 在omega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后,还眷恋地舔了好几下。
直到臂内侧传来痛感, 赫淮眸里的蔼蔼雾气散去了一些, 他终于迷蒙的状态清醒过来。
陆盐掐了一下赫淮,很凶地问他, “抑制剂你放哪儿了?”
“大衣内侧的口袋。”赫淮嗓音沙沙哑哑,带着很浓的鼻音。
陆盐不再废话,下床去找alpha专用抑制剂。
赫淮现在对陆盐身上的气味格外敏感, 舱室内都是特别的香气,陆盐身上尤为浓烈。
陆盐一离开,香气淡了许多,赫淮忍不住跟着下了床,仿佛一只黏人的巨型犬科动。
大衣挂在墙上,陆盐走过去翻找口袋里的抑制剂,赫淮黏了过来,低头去嗅截光滑平坦的后颈。
陆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转身就看见一只迷蒙无辜,眼睛湿漉漉的alpha,顿时哑口无言。
看见他这样陆盐就止不住的烦躁,粗粗气地问,“你自己能打吗?”
赫淮脑海又出现了和风,流水,花香,他看着眼前这个凶巴巴,信息素却热的不了的omega,选择信了信息素——
陆盐突被摁到门板上,alpha的脸逐渐放大,最后吻了过来。
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对方沿着他的唇,撬开了条窄窄的缝隙,勾住他的舌。
陆盐受到惊吓地瞪圆了眼睛,两秒后他回神,在alpha的臂狠狠地掐了一掐。
赫淮意识回笼,上眼睑像是承受不住睫毛的重量,排浓密的小扇子不停往下坠,他们的距离太近了,每一根都仿佛拂过陆盐的面颊,撩拨着他敏感的神。
陆盐的呼吸湿重起来,他滚了滚喉咙,又掐了一下赫淮的胳膊。
陆盐音紧绷,怒视着赫淮,“这下清醒了吗?你能不能自己打抑制剂?”
赫淮满脸潮红,高温不断蒸着他身体的水分,让他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又变回了虚弱的奶猫。
他摇摇头,将下颌靠在陆盐肩上,阖上双眸,音轻轻,“不能,你帮我打吧。”
陆盐被赫淮的体温灼到似的,指尖猛地一抖。
这一刻,眼前这个高大的alpha,跟当年个在垃圾堆里,让他把追踪器取出来的娇气小公主重叠。
陆盐怔了许久,才僵硬地拿出抑制剂,将细细的针尖刺入alpha的静脉。
赫淮像小时候样,一也没吭,仍旧温顺乖巧地趴在他肩上。
陆盐捏着针筒,迟迟没将蓝色液体推送进赫淮的血管。
抑制剂的问世,让alpha跟omege摆脱动般的低劣原始本能,更像是一个人。
对初次分化的ao,抑制剂绝对算不上友好,它像张着利齿的巨鲨,进入血管,就迅猛地包抄围剿信息素。
一旦捕捉到信息素,便会展开惨烈的绞杀,无力反抗的信息素,被巨鲨的利齿剖膛破肚,生吞活剥。
虽这绞痛只会持续几分钟,也只在初次分化时才会疼,他为么要让小公主忍受这疼呢?
陆盐平静地问自己。
他赫淮静脉抽出了针管,针孔处立刻挤出一滴殷红的血,趁着还没流出更多血时,陆盐低头含住了块肉。
一道细小的电流,赫淮后脊蹿进腺体,随着陆盐的吮吸,骤变成十万伏特的高压电,席卷赫淮的四肢百骸,灵魂都随着身体狠狠震颤了一下。
他像是到某允许,不再压抑自己对陆盐的渴望,将omega摁在门板上,扣着他的下颌,急迫咬住了他的唇瓣。
陆盐被吻的透不过气,又动弹不,被迫仰着头,承受着alpha的强势。
跟悍的吻不同,赫淮的指尖着抖,潮红蔓延到眼角,里面还泛着湿意,像只刚淋了雨,却找到肉吃的巨犬。
又怜巴巴,又蛮横强势。
赫淮抵在陆盐后颈的腺体,锋利的触感,让陆盐这场迷醉中陡清醒。
他嗓音嘶哑,眼神却非常的凶悍,“不准成结,只能临时标记!”
标记喜欢的omega是刻在alpha基因记忆里的,陆盐不愿意跟他终生绑,赫淮生气地直接咬进omega腺体。
在听见陆盐细小短促的吸气,他立刻放轻了力道,安抚似的用鼻尖蹭了蹭陆盐后脑湿透的尾。
等陆盐没了,赫淮才慢慢注入信息素,将自己的气息牢牢覆盖在omega身体的每一寸。
陆盐趴在床上,咬紧了唇,眼神却逐渐迷离。
赫淮听话的只做了临时标记。
在这前,他们俩没有任何验,甚至没有看过这方面的片子。
不过alpha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在这事上也不例外,第二次的时候赫淮明显熟练了许多,更懂怎么讨好陆盐。
刚开荤的alpha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奋,陆盐的每一个反应都让他惊奇喜欢,嘴里骚话不断,赫淮自己却毫无感知,恨不写一篇八百字小作文,抒一下现在的感受
陆盐实在听不下去了,恼羞成怒地瞪过去,“闭嘴!”
赫淮凑过来吻着陆盐,终于安静了下来,没一会儿又开始了。
陆盐面上火辣辣的,羞耻地拽过被子蒙住头,alpha立刻追过来,在他耳边黏糊糊地喊他的名字,“盐盐。”
沉醉迷恋,又饱含潮。
陆盐最听不赫淮用这调子说话,耳根麻了一片,满心的暴躁,“快点行不行?”
几分钟后,陆盐嗓子被砂砾磨过一般,哑不像话,一腔怒火只能断断续续地说出来,“不是……让你这个快,是让你快点结束。”
alpha蹭着陆盐汗津津的脖颈,低低哑哑,“他们说,alpha太快不好。”
陆盐:……
到最后陆盐一点力气都没有,几乎沾枕就睡,临睡前,他让赫淮冲一杯蜂蜜水。
陆盐的喉咙又干又哑,特别想喝一杯蜂蜜水败败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盐被舱室内轻微的动静吵醒,费力地支开眼皮,正好看见赫淮外面回来。
“你干么去了?”他嘶哑地问。
赫淮摘下氧气面罩,解释,“这次出来忘带蜂蜜了,我回去拿了一趟。”
陆盐想说没有蜂蜜,喝杯白开水也行,赫淮都已拿回来了,他也懒费这个嗓子。
喝了两杯蜂蜜水,陆盐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泛着甜味的唇,又躺回到床上。
赫淮脱去衣服,上床揽住陆盐,也心满意足了,正要睡觉时,陆盐突开口了。
“你知道吗?ao每个月一次床事是最健康的生活,超过这个次数就有能会导致omega腺体脱落或者外露。”
“而且床事会让alpha过度亢奋,精神很容易出问题,严重的话能会患有应激障碍,再也不能勃-起。”
陆盐的口气非常严肃。
赫淮愣了愣,“……真的吗?”
“不呢?”陆盐瞥了赫淮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徒留alpha一个人震惊呆滞。
他不禁又问了一遍,“真的吗?”
这次陆盐没说话。
赫淮看着陆盐后颈的咬痕,因为是临时标记,信息素的印记很轻,过不了多久就会淡下去。
他知道omega的腺体脆弱,不知道这么脆弱,赫淮正后悔咬陆盐好几次时,却看见对方的双肩小幅度在抖动。
“你……在骗我是不是?”赫淮很快反应过来,探身去看陆盐的表,“是不是在骗我?是不是?”
见陆盐果在笑,赫淮也跟着笑了,他将额头轻轻抵在陆盐的后颈,“你刚才说的是假话,你吓唬我。”
陆盐收敛了笑,眼底还残留着余温,“吓唬你怎么了?”
“现在的实际况跟这个也差不多。”陆盐说,“我是omega的事不能暴露,所以你不能这么……缠着我。”
赫淮身后环住了陆盐,轻轻吻着他腺体上的咬痕,嗓音温柔的能掐出一把水,“我么时候以这么缠着你?”
陆盐想说,以后都不能,到期大家各自打抑制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张了张嘴,又想说,只能在期的时候以。一个月一次。
沉默了许久,陆盐最终说,“顶多一个月……两次。”
赫淮既觉知足,又觉不知足。
知足是因为知道,这已是陆盐最大的让步了,他没说以后各自打抑制剂这话,赫淮太知足了。
不知足是因为,他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个月两次,他想跟陆盐组建一个家庭,成为合法伴侣,在家里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赫淮没跟陆盐讨价还价,因为他还没让他的omega摆脱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他还不够资格。
眼睁睁看着陆盐后颈的信息素印记越来越淡,却又不能再补上,赫淮的心躁郁了一个下午。
在他二次分化的时候,陆盐后颈被咬伤,这么巧合的事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陆盐不能保持信息素印记。
他们俩在安全囊上待了三天,在燃料损耗完前返回了巴塞罗号。
科莱昂说话算数,赫淮杀哈雷这件事不了了,他伤口痊愈后,又开始出任务,没人再提这件事。
现在的科技已研出超仿真伴侣机器人,为了满足alpha的需求,这类机器人甚至还装着人工腺体,后颈也会释放信息素。
不过再怎么仿真,机器人也比不上真正的人类,星盗们会不期带回一批omega,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这些omega,有些是花钱星盗空间站买回来服务的,有些则是被抢的星舰上,直接掠回来强迫他们。
为了不暴露巴塞罗号的位置,会蒙上omega的眼睛,给他们注射催剂,让他们时刻保持在期。
看着些没有正常神智,受信息素支配,只追随原始欲望的omega,赫淮面色冷冰锥。
他无法想象,星盗们现陆盐omega的身份,会不会这样对待陆盐——给他注射催剂,把他当货一样卖掉。
哪怕只是一个假设,都让赫淮暴戾不已。
在即将克制不住汹涌狂暴的戾气时,赫淮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斥着各色气味,令人作呕的房间。
回到杂间,陆盐正拿着一本机甲类的书籍在看,他刚洗了澡,气息干干净净,冲淡了赫淮眼里的阴鸷。
赫淮回来没引起陆盐的注意,倒是他身上的气味,让陆盐的眼睛书里拔出,面无表地瞥了眼高大的alpha。
“你身上么味儿?”omega的语气隐约透着不悦。
赫淮没说话,走过去倾低身体,低头去吻陆盐。
陆盐拧着眉,别开了脑袋,又问了一遍,“你身上么味儿!”
“他们空间站带回来几个omega”赫淮解释,“我不小心沾到了一点气味,一会儿就去洗澡。”
陆盐看也没看赫淮,翻着书,“现在就去!”
赫淮笑了,心莫名跟着好了起来,“盐盐,你这是在吃醋吗?”
陆盐放下里的书,抬头去看他,“你要喜欢带着其他alpha的气味躺我旁边,我也没意见。”
这下赫淮不笑了,拎上一身衣服去厨房冲了四十多分钟的凉水澡。
每个月星盗都要去空间站采购燃料资,赫淮跟着去了两趟,终于把所需的稀有金属凑够了。
现在只要找准机会,就能送求援信号给联盟军部,到时候洛佩斯伯爵就会知道赫淮还活着。
在陆盐看到一丝希望时,西里尔边却生了一件大小的事——他楼梯上摔下去后,意外现怀孕一个月。
因为这件事,原本打算外出的科莱昂,不不调整计划,让詹姆士代他去了。
医用机器人对西里尔的身体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晕倒是血压太低导致的。
西里尔本身就有贫血的毛病,被带到这艘星舰,食欲一直不太好,摄入的食少,营养自跟不上。
科莱昂跟医用机器人谈论西里尔的身体状况时,人不知道么时候醒了,他抿着唇摸上了自己平坦的腹部,目光空洞呆滞。
“醒了?”科莱昂目光含着关切,“感觉怎么样?”
四目对,西里尔平静地移开了视线,么都没有说,翻了个身背对着科莱昂。
打走医用机器人,科莱昂坐到床边,无地拉起了西里尔的。
这只原本修长白皙,每一根都像精心雕刻出来的,只有指肚覆了一层薄薄的茧。
现在背却有一片擦伤,这是楼上摔下来,台阶磕出来的,指甲缝隙里还有凝固的血污。
这样的小伤在科莱昂眼里根本不算么,在西里尔上,显触目惊心。
科莱昂拿过消毒水跟棉签,处理了细小的伤口,还将西里尔指甲里的血渍擦干净,突说,“把孩子生下来吧。”
西里尔仍旧背对着科莱昂,没有表态。
科莱昂一贯强硬,鲜少有低头妥协的时候,他也不擅长做这事,指焦虑地在omega后颈摩挲。
许久后,科莱昂身后抱住了西里尔,大罩住他的腰腹——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是他们俩结合缔造出来的新生命。
哪怕再凶悍的野兽,都会有舐犊温的面。
“加西。”科莱昂的脸贴在omega颈线,“把孩子生下来吧。”
西里尔垂下眼睛,看着科莱昂用一保护的姿态,将双交叠护在他的肚子上,仿佛给个幼小脆弱的生命撑起了一片天地。
失神了半晌,西里尔说,“你会给我选择的机会吗?”
果他说不,依照的科莱昂性格,大概会把他锁起来,用营养液维持着他的生命,直到孩子顺利出生。
科莱昂没回复西里尔这个问题,低说,“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对他下,因为他也是你的孩子,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除了西里尔,这个孩子也是科莱昂唯一的亲人。
西里尔没说话,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自西里尔怀孕的消息传出,陆盐就没在餐厅见过他,西里尔也没再出过房间。
陆盐再次见到他,已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他还是么清瘦,肩背单薄,穿着宽大的衣服,遮住微微隆起的肚子,白皙的皮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几近透明。
自知道科莱昂成结标记了西里尔,就没人敢开他的黄腔,因为让科莱昂听见了,他是会飙的。
前就因为这事,科莱昂打残了一个星盗,后大家见到西里尔都很尊重。
西里尔孕吐反应很厉害,吃的格外少,怀孕三个月后,孕吐症状才减轻了。
怀孕让他口味偏甜了一点,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来餐厅吃些甜品。
有时候他一个人,有时候科莱昂会陪着他,不管旁边有没有人,西里尔大多时候都很沉默,极少说话。
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西里尔孕吐反应完全消失,现在能喝下一整碗法式甜汤。
因为西里尔爱吃新鲜的果蔬,科莱昂去空间站补给的次数变频繁,这个月出去采购了三次。
除了采买维持星舰的基本资,科莱昂买的最多就是西里尔要吃的口粮,以及一大堆婴儿用品。
科莱昂回来后,在房间按照使用说明书,独自将婴儿床安装好,后跟西里尔介绍这张新款婴儿床的功能。
“你跟我不在的时候,以打开全息影像,它会模仿我们跟孩子交流;这个地方是放信息素的萃取液,果他还哭闹,就会释放信息素安抚他。”
西里尔坐在房间的飘窗,仿照灯束打下来,在他浅色的羊毛针织衫上,渡了一层失真的柔光。
他盘着腿,膝上盖着一个白色薄毯,隆起的腹部被藏在其中,目光沉静地看着难这么兴致勃勃的alpha。
见西里尔并不关心婴儿床有么功能,科莱昂不再说话,沉默地关了全息影像。
西里尔靠在飘窗,疲倦似的合上眼睛,没多久一只伸过来拂过他的脸庞,最后摸上了他的肚子。
肚皮里的小家伙感受到了alpha的气息,不安分地动了动,他的愉悦顺着脐带,清晰地传递给西里尔。
科莱昂坐到了西里尔旁边,抚摸着块突突直跳的肚皮,释放一些信息素安抚胎儿。
里面的小家伙果老实下来,科莱昂看着满脸疲倦的西里尔问,“是不是被他闹腾累了?”
omega怀孕期间,各项信息激素极其不稳,需要alpha一同照料安抚孩子。
科莱昂不在身边,肚子里这团肉就很不安分,连带着西里尔都很焦躁。
西里尔点了下头,轻轻‘嗯’了一。
科莱昂意外地看向西里尔,没料到他会回应,一贯冷漠的眼里有了一丝笑意。
“我这段时间不出去了。”科莱昂释放出更多的信息素,将omega细致地包裹在他的气息中。
见西里尔眉头舒展开,科莱昂说,“医疗机器人说,五六月份是扩张产道的最佳时候,方便以后生育。以吗?”
西里尔眼睫动了一下。
科莱昂握住他的,扣在心,“我会轻一点的。”
“嗯。”
西里尔话音刚落,科莱昂就吻上了他。
这些年赫淮挣的星际币,都花在粒电容瓷这能干扰磁场的原料上。
现在好不容易把原料凑齐了,这次去空间站赫淮给陆盐买了许多东西,蜂蜜、肉类罐头、昂贵的水果、还有彩色糖果。
看着这堆哄弄小孩的东西,陆盐翻了一个白眼。
赫淮剥了一颗糖,递到了陆盐唇边,“我们能快要离开这里了,不需要买其他东西。”
能让陆盐吃好就足够了。
陆盐用舌尖卷走块水果糖,除了翻一个白眼,没再对赫淮的败家行为表任何意见。
赫淮用糖果的彩纸叠了一颗小星星,放到了陆盐的心。
小巧的一颗,有五个规规整整的棱角,中间胖胖地鼓起,很精致。
陆盐眼尾斜斜上扬,里面簇着一丝笑意,他调侃赫淮,“是不是以后吃糖的时候,都把糖纸留给你做工?”
赫淮眉眼弯了一下,“好啊,到时候我都叠成星星,集够一千颗你就不能再吃糖了。”
陆盐鼻腔出一讥讽的单音,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过了好一会儿他说,“我本来就不爱吃糖。”
赫淮就没见过比陆盐还爱吃糖的人,不过也没拆穿omega撒谎的行径。
大概是觉吃甜食不符合他高冷的外表,陆盐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爱吃糖,哪怕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开始嚼第三颗糖了。
在陆盐要吃第四颗时,赫淮不不拦住他,“一天最多吃三颗。”
陆盐不悦地拧起眉,“你买这么多干么?”
赫淮笑道:“买来是叠星星的,不能浪费我的工天赋。”
见赫淮拿他常调侃他的话,反过来调侃他,陆盐又翻了一个白眼。
赫淮给陆盐开了一罐肉类罐头,让他多吃点肉,自己则摆弄罐头拉环。
等把椭圆形拉环,打磨成圆环,赫淮套到了陆盐无名指上。
陆盐抬起,用一挑剔的目光看着指个圆形铁环,嫌弃地咋舌,“真丑。”
这不是赫淮第一次往他上套这东西。
赫淮家的后院着一大片郁金香,其中还夹杂淡雅的丝石竹。
陆盐在伯爵府住的第二天,赫淮带他参观片花海时,就用丝石竹编了一个戒指。
三根绿藤拧成一股,衔成一个圆环,上面缀着一簇素雅的小花。
陆盐记赫淮跟他说,等他们俩长大结婚的时候,就把他外祖母留给他海洋心做成婚戒。
当时陆盐冷冷地想,年纪不大,花招还挺多。
个时候陆盐不了解赫淮,因为他父亲的关系,对他抱有十足的敌意,平时也爱答不理的。
听到陆盐嫌弃的评价,赫淮也不生气,“等我们离开这里,我……”
不等赫淮说完,陆盐挑眉道:“我知道。等离开这里,把你外祖母的个海洋心切割做婚戒是吧?”
赫淮想起自己小时候的‘豪言壮语’,尴尬地咳了一,“海洋心就算了,是个蓝宝石,做婚戒……太招摇了,不适合我们戴。”
这话不知道戳中了陆盐么笑点,他笑地直弯腰。
赫淮本来就觉小时候的骚话有点翻车,见陆盐这么笑他,心里更不好意思了。
他的臂跃过陆盐的肩,用捂住了陆盐的嘴。
他身后抱着陆盐,胸口贴着陆盐的后背,伏在陆盐耳根,说话音却有点撒娇的意味,“别笑了。”
陆盐耳根麻了麻,不自在地偏过头,避开赫淮的唇。
“坐好,别靠我身上。”陆盐收敛了笑,又变回酷哥模样。
赫淮的还捂在陆盐唇上,他一张嘴,赫淮瞅准机会将指探进了陆盐口中,还拨弄了一下湿滑柔软的舌尖。
一股血气登时涌入陆盐大脑,他黑下脸,正要火,余光瞥见舷窗外一颗飞逝划过的流星。
很快又有一颗流星坠下,紧接着大片大片的星雨。
一颗颗流星像被风吹斜的雨线,飞快划过这片墨色苍穹,无数微尘被映五彩斑斓。
赫淮看着舷窗的星雨,十指却滑入了陆盐的指缝,“希望我们下次再看见流星雨时,已离开了这里。”
陆盐微微侧目,映在眸里的alpha轮廓分明,眉眼狭长,他垂下眼睫,冰蓝色的眼眸比舷窗外的流星还要璀璨。
赫淮望了陆盐片刻,不自禁拉近他们间的距离,在陆盐拒绝前,含住了他的唇瓣。
“盐盐。”
赫淮沙哑着音,在陆盐唇跟耳畔留下细碎潮湿的吻痕。
这个姿势不太好吻陆盐,赫淮调换了一个姿势,双腿半跪在陆盐膝盖两侧,捧起他的脸,喊着他的名字吻他。
陆盐不说以的时候,赫淮不会轻举妄动,顶多就是这样蛊惑他。
陆盐心脏崩坏似的跳动着,赫淮软绵绵的撒娇嗓音,让他大脑一片混乱。
外面是大片大片的流星,像是一场绚丽多的雨幕,陆盐耳边也响起哗啦啦的水,汹涌的水撞击着他。
“盐盐。”赫淮的吻不断落下,眼眸也沾满了-欲,呼吸湿重,。
终于陆盐像厌烦了赫淮的磨磨唧唧,暴躁地拎起赫淮的衣领,将他推到床上,凶狠又急促地啃噬着alpha的唇齿。
陆盐鲜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赫淮脑子根弦也啪地一断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撕谁的衣服,空气就跟着了火似的,高温让两个人都失去理智,双眼猩红。
事后赫淮躺在陆盐旁边,臂搭在omega后背,像给猫顺毛一样抚摸着他。
对方似乎并喜欢他的顺毛,一爪子挠开了赫淮。
陆盐哑着嗓子,满脸不耐烦,“离我远一点,热。”
赫淮下床,给陆盐冲了一杯蜂蜜水,又塞一块水果糖,omega的气终于顺了许多。
这个时候赫淮再吻他,他虽不大高兴,也没计较,懒洋洋打着哈欠。
等陆盐睡着,赫淮才凑在他脖颈轻轻嗅了嗅,满足闭上眼睛睡觉。
西里尔怀孕第七月时,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有时候会梦到小时候,母亲在旁边督促他学钢琴,有时候梦见在政府办公大楼等他父亲下班。
更多的是梦见他们俩面无表地站床头,看着他高高隆起的肚子,无质问他。
一开始他还会哭,后来就麻木了,梦里醒过来,就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科莱昂果现他醒了,就会抱着他,用信息素安抚他。
这糟糕的精神状态,一直持续到西里尔肚子里的孩子长到八个月时,小行星带的宁静被打破了,联盟政府包围了巴塞罗号。
这场意外来的非常突,且毫无预兆。
今天早上巴塞罗2号执行任务,下午两点前,科莱昂还跟他们通过话,一切都很顺利。
半个小时后,联盟星舰同一把剖开鱼腹的利刃,准确无误地刺入巴塞罗号的安全带。
科莱昂现在也联系不上巴塞罗2号,边大概是出事了。
联盟政府一是早有预谋,一边抛出诱饵,引出巴塞罗2号,分散了他们的火力后,再直奔他们的大本营。
凭着科莱昂多年的验,他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星舰上有内鬼。
当务急是找出内鬼,防止他跟联盟军里应外合,不过在这前,他先安顿好快到预产期的西里尔。
科莱昂阔步走进卧室,将床上午休的omega打横抱了起来。
西里尔一下子就惊醒了,他怔怔地问,“怎么了?”
科莱昂低头吻了吻怀里的人,“没么,你换个地方睡吧。”
西里尔没问为么要他换地方睡,只是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科莱昂怕这样抱着西里尔,他会不舒服,慢慢将他放到地上,牵着他的进了电梯,后摁下星舰第七层的按钮。
没么地方能比七层的舰桥作战室更安全,这也是巴塞罗号的核心,有三层安全大门,最后一扇合金大门只有科莱昂知道密码。
能进舰桥作战室的星盗,都是科莱昂最信任的人,他们绝对不会背叛他。
电梯停到第七层,科莱昂打开了最外面的安全门,西里尔摸着滚圆的小腹,跟着科莱昂走了进去。
见西里尔一直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科莱昂将覆了过去,揉了揉他的肚子,“不舒服吗?等一下我叫医疗机器人进来。”
西里尔‘嗯’了一,反握住了科莱昂的。
科莱昂一怔,西里尔很少主动跟他亲近,怕西里尔在难受,科莱昂边释放信息素安抚他,边打开了第二层门。
第三层需要科莱昂单独验证,他快速输入了一串密码。
西里尔捂着自己的肚子,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科莱昂一转身,就看见满脸难受的西里尔。
“他又踢你了?还是哪儿不舒服?”科莱昂眼底浮现担心。
离西里尔分娩的子很近了,科莱昂不想他会在这个时候生产,一是怕出问题,二是怕照顾不好他。
西里尔慢慢弯下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疼地靠在科莱昂身上。
科莱昂的臂立刻揽过他,正要将他抱进去的时候,一把细窄的短刀刺进了科莱昂的左腹。
无数鬼门关走过来的星盗头子,并没有因为疼痛失神,真正令他露出迷茫表的是对他下的个人。
科莱昂捂住左腹,粘稠的血指尖溢出,他抬头看向面前的omega,表有茫,有不解,又似乎不吃惊西里尔会这么做。
科莱昂的每一个动作,都像电影镜头下的慢动作,短短几秒钟却像一个世纪么久。
西里尔里还握着� �柄,脸上没有惊慌失措,不像科莱昂第一次见他握刀时,西里尔慌整个人都在抖,眼神也不坚。
现在omega的神是么平静,没有喜也没有悲,眼睛却唱反调地流出了泪。
这是极度平静下的极度茫,他看着科莱昂,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在两个人沉默的这几秒钟,第二层大门外面被人打开了。
合金门向两边收缩,中间只露出一条缝隙,门里跟门外的人,都没看清对方的长,凭着天生的直觉同时开了枪。
科莱昂又恢复了往的冷漠,他快速揽过怀孕的omega,护着他走进了舰桥最里面。
与此同时,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枪,朝着门外不断射击。
子弹撞上厚厚的超合金门板,火花四溅,硝烟弥漫,周围都是爆裂的枪。
随着第三扇合金大门重重关闭,枪停了下来,科莱昂带着西里尔已进去了,陆盐跟赫淮谁都没放松警惕。
很快他们俩听见轻微的动静,既像昆虫扇动翅膀的音,又像排风扇启动的音。
第二扇大门跟第三扇大门中间,有一条三米多长的甬道,墙壁也是超合金,散着冰冷的光泽。
现在墙壁内却弹出一排枪口,瞄准的射击红星在陆盐赫淮身上来回扫射。
他们早就听说,舰桥操作室墙壁里有要命的玩意儿,这还是第一次看见。
在红星瞄准在身上刻,陆盐跟赫淮反应极其迅速,同时向左边一滚,避开了枪口猛烈的扫射。
赫淮揽过陆盐的腰,陆盐没有犹豫地在赫淮膝盖一蹬,借着一点力,他轻盈敏捷地一跃而起,衣摆被疾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截瘦韧的腰身。
陆盐脚勾住了通道的节能灯,红星锁了赫淮,枪口开枪前,陆盐伸抓住赫淮。
子弹alpha身边擦过,陆盐咬着牙,铆足劲一甩,将赫淮掼向另一盏节能灯上。
在排枪口弹出来后,他们俩就飞快盘算着射击盲区。
这是陆盐跟赫淮第一次并肩作战,天生合拍的基因,再加上都是s级的身体素质,让他们默契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