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对于刘言东的怀疑也能够理解,他其实那个时候还挺小的,对于先太子的印象也早就因为这些年过去印象而不深刻了,隐约只记得印象之中的先太子是一个十分和善的人,只可惜牵扯到了当年的巫蛊之乱之中,在父皇盛怒之下先太子以死明志,却也还是躲不开这一场灾祸,当时整个太子府无一幸免,唯一逃脱的就是两个乳母和将将出生不过七日的皇长孙。
即便是后来查明了巫蛊之乱不过是陷害先太子的手段,但到底也还是不能挽回,而今的皇长孙那还是流落在外差不多到五岁的时候方才由着当初的逃脱的其中一个乳母带着回了京城来的,原本事已至此,先太子既是有血脉留下对于陆逍来说那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那个时候也是喜欢过那皇长孙的,只是后头的时候发现皇长孙的性子和先太子那完全就是两般,就连这模样上越发的也不像先太子了,哪怕是用儿肖母这样的话说来说,当初太子妃容颜极好,若是像极了太子妃倒也可以,只是从皇长孙的身上真真是看不出来有拿点肖似的。
陆逍原本觉得这些也不过就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但在那一次见到萧易的时候,他就突然之间想起了那个他原本都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的先太子了,当然陆逍也是不敢往外说的,因为他的手上并没有这些实质的证据,若只是人有相似而已,那或许还好说一些,毕竟这个世上什么都可能发生,有这么一个相似的人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真的是...陆逍就觉得这就不是个小事儿了,毕竟冒充皇室血脉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一般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陆逍回到京城之后,这些疑惑也是在他的心中渐渐地加深啊,甚至已经不是一次地想着这件事情了,只是到底是多年前的旧事,能够证明皇长孙的血脉问题的人也就只有两个乳母了,一个乳母如今被奉为夫人,依旧照顾在皇长孙的身边,而另外一人却是当年在落水之后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陆逍也是想着办法想要调查当年的事情,但这些是事情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够办到的,而刘言东这人也算是他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所以也就在言辞之中没有这么的顾及。
刘言东自然是希望现在的这个皇长孙殿下是有问题的才好,他就是一直看不上这个人,基本上就没干什么好事儿,贪墨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干过的,在朝堂上也没有干出什么好事儿来,也就是陛下心中一直对先太子愧疚无比,放纵着此人,要不他早就想要下手了。
而且他也是一直仗着陛下的放纵,野心也渐渐地加大了,甚至还想着要趁着王爷得胜的时候暗自下了黑手,当初王爷命垂一线其中就有这个皇长孙的手笔,刘言东就恨不能直接将人从那个位子上给拉下来。
可按照现在他还做不到。
"这些也都是王爷你心中的疑惑,可若是贸贸然地指出,只怕到时候反而是得罪了陛下。"刘言东说,陛下早年是个杀伐果断的君王,或许是因为早年实在是太过杀伐果断了,使得而今暮年的陛下心肠也软了不少,尤其是在皇长孙殿下的事情上,可就是因为陛下这般的态度使得人越发的放纵起来。
"我又何尝不知有这么一回事儿呢!"陆逍说,就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发生,陆逍都有些困惑自己应不应该把这件事情告知给陛下的。
"我看若是真的有问题,那假的必定是真不了的,真的必定是假不了的。"刘言东说,"我相信总有一天还是能够解开谜团,至于那一位落水的乳母,我觉得未必就真的没了性命,先好生查探查探才是。"
刘言东的也都是陆逍心里面所想的,只是人海茫茫,要想从大夏里头找出是这么一个人来那也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事情。
"也罢,先不说这个了,你且说说他们夫妻二人而今生活如何?"陆逍说道。
"我看人的日子那是比我和王爷过的是都要舒爽一些,想来也是,咱们要操心的事情不少,人家要操心的也无甚什么,倒是那萧家嫂子有了身子,来年的时候就能出生了。到时候王爷可是要去看看的?"刘言东问道。
"不了,去了也不好,人家快快活活地过他们的日子,你去看看倒也还能说得过去,我这去看了免得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了。"陆逍说,"来年你去的时候就多备点东西。"
"我想着也是这么一个道理,人家在那头过日子的还是求一个安稳,牵扯多了那就不好了。"刘言东说,"不过明年倒是可以使几个人去问人讨教讨教,我看那小嫂子懂的极多,让一些个学医的人同她多学一些,到时候回来之后也能够指导旁人,这样对于将士们来说,那也能更好一些。"
陆逍点了点头,他也是有这样的一个心思在的,只是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得等一阵子才好。
刘言东在王府之中也不曾多呆,将方子给了上去之后就坐等着那些个匠人们实验之后的结果,若是真的能成的话,那往后也还是有极大的好处,至于晒盐的事情也就可以准备起来了。
陆逍那头的效率也是极其快的,在得到方子之后就让人寻了一些个工匠来,用方子上所用的方式还真的捣鼓出来了一批水泥,然后等到实验之后发现这个叫水泥的玩意那还真的是够坚固的,一旦干涸之后那完全就是刀砍不进的那种,陆逍不傻,自然知道有了水泥之后的用处到底是如何的,而且这个东西的成本也是极小,他让工匠们弄了一批的水泥让自己的亲信送去边关,为了掩人耳目还附带了不少的东西直说是送给边关那边的将士们的东西,东西一车一车地送去,水泥放在其中也就不是那么的扎眼了。
如果是就地取材的话那还会更加方便一些,但陆逍到底也还是没有这么干,毕竟军中人多口杂,到时候一个不留神传了出去都有可能,传进有心人的口中那就不好了。
刘言东一听水泥的试验已经成形了,当下都顾不上别的,一边让人在海边买了田地,就打算试验这晒盐法,一边则是暗戳戳地想着到时候应该要怎么对付那些个一毛不拔的盐商们,等到往后只怕那些个大盐商也都只有哭得份了。
陆逍也没有将这个事情偷摸着自己一个人干了,而是进了皇宫之中找了他的父皇,虽说他的父皇在面对皇长孙的时候多半还是以放松维护为主,但在别的方面至少在政治上那还是十分的英明神武的,至少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有任何的糊涂。
高宗也很少在私下的时候见到陆逍,尤其是在陆逍当年还为了先太子鸣不平过,那个时候的高宗整个人都在盛怒之中,连带的也就没有多喜欢当时尚处于幼龄的儿子,后来知道当年的事情不过都是有心人的刻意为之罢了,可铸成的错都已经造成,即便他心中再怎么不好受,那也于事无补了。
陆逍这个儿子算是他那些个儿子之中最出息的一个,高宗在看到陆逍的时候总能感觉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般,带着锐气,不过这个儿子到底也还是要比自己好一些。
"今日怎么进宫来了?平日的时候也不见你进宫的。"高宗问道,"这也算是难得了。"
"父皇恕罪,儿臣这也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是有些事情想要禀告父皇的。"陆逍道,见高宗露出让他说下去的神情,他也就接着往下说了,"近日之中,儿臣名下的几个工匠偶然之间研制出了一样东西,用水和了等干涸最后坚固无比,儿臣想着,这等东西也算是个好物,特尔来告知父皇。"
"也不过就是一点点的东西罢了,也值得你这般眼巴巴地来告诉朕。"高宗笑道,"你就这点出息了?有多少好东西你倒是不来同朕说的,偏生是来说这等无用的东西。"
"未必是无用啊父皇,我大夏堤坝遇到洪水时期总是会垮塌,若是有了这等坚固的东西许还能有些法子呢,毕竟每年从国库之中拨出去修建堤坝的钱财也是不少,只是这堤坝修建的总是不甚牢固。银子花了也就花了,可最后遭殃的还不是老百姓。"陆逍说,"若是还有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这些事儿还真是不好说的,儿子就想着试试看,能不能成的。"
高宗哪里不知道陆逍所说的事情,堤坝那也的确是年年修,钱像是流水一般地撒出去,可收到的成效就是不见好,这两年还算老天爷开脸没有大灾,遇上老天爷不开脸的时候,各地的奏折他光是看着也觉得头疼,高宗也不是不清楚自己撒出去的钱其中还有一些个不开眼的,他也整治过一批,但即便是整治了这一批那也还是有下一批的,总不能将那些个当官的全都宰杀了个干净吧?
"你有这样的心思就好,你且试试吧,若是可行那到时候也是个好法子!"高宗看向陆逍,"除了这件事情,你可还有旁的事情要说的?"
"父皇,儿臣想让父皇将盐引一事收归国有。"陆逍道。
"什么?"高宗听到陆逍这话的时候也满是差异,他这个儿子那是想对盐商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