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风还是被带进来了。
他刚进来, 恰好就碰到了明臻,两人狭路相逢,明臻好奇的看着虞怀风, 不晓得这个漂亮哥哥怎么出现在这里。
虞怀风勾唇:“小阿臻。”
明臻指了指自己:“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虞怀风眸中复杂, 他如何知道?他又如何不知道?这可是他亲妹妹。
妹妹就在眼前, 然而怀风却不能相认,他有心试探, 便道:“自然是听秦王讲的。”
明臻有些惊讶:“殿下为什告诉我的名字?”
难道殿下朋友聊天, 还谈起自己?
听了这句话, 怀风眸中冷——祁崇果然认识明臻, 不然,她肯定说秦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与祁崇结识多年, 对方自然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既然祁崇认得明臻, 便不难猜想自己明臻的关系。
在知道的情况下却不讲,祁崇到底打的什主意?
怀风还想和明臻多讲一些话,天琴却颇为警惕的握住明臻的手:“姑娘,我们该走了。”
明臻对虞怀风笑笑,然后离开了。
她虽然不认得虞怀风, 也仅仅看了对方一半的面孔, 但不知道为什, 明臻看到对方就觉得亲切。
虞怀风看起来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并不像明荟口中说的剥人皮的成王。
等小姑娘离开,虞怀风驻足,符青昊催他:“王爷, 我们走啊。”
虞怀风叹了口气:“好想捏一捏妹妹的脸。”
明臻长得实在太可爱了,而且讨喜,水汪汪又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 简直能够将他的心看融化,让人整个沦陷进去。
天底怎么有这美好的小姑娘?更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她是自己的妹妹。
不过贸然伸手,被当成流氓的吧?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要装成陌生人,怀风也觉得自己痛苦。
符青昊脸盲,只觉得明臻和怀风都是两个眼睛个鼻子,并未觉出其他地方哪里不同,唯一相同点大概都是美人,因而只是在心里嘀咕了王爷今天怎么回事,便附虞怀风:“确实好看,属也想捏。”
话音刚落,他感受到王爷冰冷的目光自自己身上扫过:“痴心做梦。”
符青昊:“额。”
虞怀风一边走边叹气:“贸然告诉她真相,她会不受不了?她看起来实在体弱,本王担心把她吓哭。”
明臻是体态柔弱了些,不过这柔弱对怀风而言也是难得。
在寻医问诊之后,虞怀风从大夫口中了解到母亲当年中的蛊毒,他们无不说这孩子娘胎里肯定带着病,先天不足,生来就不容易,更不要说活来了。
虞瑜也是先天不足的孩子,漓王王妃两人都没有什病,将这孩子养到七八岁居然也登天梯似的。
这些年,虞怀风一边痛苦的认为手足已经不在了,边抱着微缈的希望去寻找。
原本还在恨安国公这多天不肯接见自己,但看到阿臻还能四处走动走动,想着这些年对方肯定是用了无数心血与金钱去抚养,因而想法完全变了。
被人带过去之后,虞怀风就看到了熟悉的玄色身影。
祁崇在亭中坐着,身姿如松,手指修长握着茶盏,双凤眸冷冷瞧了过来。
想起明臻和祁崇认识,虞怀风心里微妙的有点酸意。
这混蛋不真的在明臻年幼时就认识吧?是看自己妹妹可爱,他那些便宜妹妹不可爱,所以要强认自己妹妹?
安国公道:“秦王殿下在这里,江王,有什事情就和秦王殿下谈,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祁崇语调低沉:“不知道江王找本王有什事情呢?”
虞怀风收敛了其他想法,用扇子轻轻敲了自己的额头,笑着道:“对啊,什事情呢?小王时忘了,改日再去秦王府讨论吧。突然看到安国公,总觉得见如故,秦王,能不能先行离开,让小王安国公谈谈?”
明义雄不想和虞怀风来往,赶紧拒绝:“我还有事情。”
“那小王便同明大人一起去办事,边走边讲。”
明义雄觉得这孩子像个牛皮糖似的,黏在哪里拽都拽不开。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有脸皮上门拜访。
祁崇知晓,自己阻拦不了虞怀风和明义雄。哪怕今天阻拦了,按照虞怀风的心性,明天也定再找上门来。因为他太过固执,以至于安国公生怕被他堵,门都不愿意出。
真相迫在眉睫,不是此时拦能够拦住的。
他扫过两人,都带着不善,看明义雄是带着威胁,看虞怀风是带着警告。
明义雄个头两个大。
姜斓当年在江湖惹是生非也就罢了,起码没给他惹事。但姜斓生的小姑娘,哪怕本身特别乖巧,也自带腥风血雨的体质。
他只能将虞怀风留了。
初冬的风颇为萧瑟,李福将手缩在袖子里,抬眸看祁崇眼,男人并不畏寒,如既往从容且沉稳。
明臻此时在安安静静的做刺绣,她也明荟学了这个,如今是在绣手帕,因为刚学,所以绣的还不算好,绣的花歪歪扭扭,字也歪歪扭扭。
天琴和新夜看到人来,行了个礼便退了。明臻还在垂眸,并没有感觉到身后来了人,银针又次的扎到了手指,她“呀”了声,将自己的手指含在口中。
肩膀被一双手扶住,明臻回头,满眼惊喜:“殿下!”
她看祁崇的时候,目光里总是有着深很温柔的愉悦,似乎见到祁崇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情。
祁崇握住她的手腕:“学这个做什?手指都被扎坏了。”
明臻把手指凑到祁崇的嘴边:“好疼。”
少女手指纤细,嫩得几乎一触即融,带着清甜的花香。
血已经被她含掉了,她指腹还是微红的,芙蓉石一般,血色均匀,指尖薄红,指腹素白。
祁崇亲了亲她的手指。
房间里对他而言不冷,但明臻体弱,往年在秦王府,她在室内都穿单衣,不像今年层层叠叠。
明臻道:“快绣好了,这是给殿下绣的帕子,殿下等等。”
她又拿了起来,坐在祁崇的身边,认真的绣了两刻钟。
然后从绣棚面取下来,自己折折,放在祁崇的大手中。
字迹歪歪扭扭,“祁崇”两字看起来也不精美,勉强可看吧,旁是桃花,大概她也绣不出什更复杂的花了。
悉心完成了,祁崇便收了起来,把人抱在自己怀里:“可以。”
明臻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有点差,这是第件绣品。”
“阿臻不喜欢安国公府?”祁崇道,“孤会将带走。”
明臻把脸埋在他的怀里:“自然哪里都好,不过殿下身边好。”
明义雄不识抬举,也只能暗中打压,但凡他有脑子,就不以卵击石,以整个安国公的前程他对抗。
祁崇捏了捏明臻冰凉的小手,手是冷的,看来房间还是寒了几分。
他虽然穿着单薄,身体却很温暖,明臻也知晓祁崇身上暖,就像火炉般,她往祁崇身上靠,搂住祁崇的脖颈撒娇:“阿臻昨天做梦见到殿,梦见雪了,殿下阿臻堆雪人。”
祁崇真经不起明臻坐在腿上折磨自己,突然回想起了当时的梦境。
梦里明臻问他,“阿臻嫁殿下好不好?”他还没有出回答,刺客的出现便让他警醒了。
因而这两人才死得这般凄惨。
他按住明臻的腰:“别乱动。”
明臻的腰软,碰就敏感发笑,她安静来了:“好吧。”
祁崇道:“阿臻想不想嫁孤?”
明臻忍不住笑:“殿下是不是傻了?不能嫁自己家的人。”
祁崇捏住她的巴:“嗯?”
明臻觉得殿下的目光冷了许多,她道:“嫁人都是嫁别人家……”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祁崇是一家人。
祁崇闭上眼睛。
也是,除了今年之外,其他时候他对她并未生出过半分欲望,两人亲近却不越线。
明臻怕是还没有过这些念头。梦境就是梦境,与现实是反着来的。
他捏着明臻的巴:“张嘴。”
明臻轻轻张开樱唇,却见殿下俊颜凑近。
“唔——”
明臻身体悬空,被殿抱了起来,个花瓶被撞得碎在了地上。外面新夜听到了声音,以为发生了什,赶紧探头。
却见高大的男人将明臻压在怀中索吻,缠绵接吻的声音让人脸热,新夜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从靠窗的榻上到内室的床,明臻被吻得喘不过,眸中都带了点点泪意。
她只能感觉到男人蓄势待发,如猛兽一般望着自己。
从前祁崇没有对她这粗鲁过,明臻眼泪瞬间啪嗒啪嗒的掉来。
祁崇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但她不哭还好,眼睛微红哭泣的模样,更让他心有悸动。
她哭得有点气喘,祁崇只好温柔了几分,捏着她的脸颊帮她渡气。等明臻平复来,祁崇才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按着明臻的肩膀:“阿臻只能嫁孤。”